金正日的“后手”——谁在辅佐金正恩(图)

　　金正恩能否平稳度过失去金正日的过渡期，已成为金正日留下的“最大谜团”。这个谜不仅关乎朝鲜，也关乎韩国、中国，牵动整个朝鲜半岛乃至东北亚局势。


　　“年轻的将军”将如何担起领导国家的重任？

　　这无疑是金正日之后的朝 鲜最让世界揪心的问题。事实上，自2010年朝鲜劳动党代表会议确立金正恩为接班人，这个疑问便已经存在。而作为朝鲜直接对手，韩国更加不掩饰自己的担心。早在金正日第一次病危的2008年，就传出韩国方面曾制订“忠武计划”。该计划明言，一旦“朝鲜政治体制崩溃或面临崩溃”，韩国将采取必要行动“收复朝鲜并将之置于韩国的统治之下”。到金正日去世的2011年，该计划几经更新修正，被称为“忠武9000”。

　　2012年东北亚的稳定，恐怕都系于金正恩能否顺利接班上了。

　　金正恩的班底

　　金正日去世以来，金正日的国丧有序，人民军的年度实兵冬季演训照旧，一切都给人留下平稳的印象。显然，平壤主政者很清楚，问题的关键在于自己的阵脚不能乱。

　　围绕金正恩的领导班子，在形式上已经确立。在做朝鲜劳动党中央军事委员会副委员长的几年里，金正恩撤换了大批一线部队的指挥官，把所谓“烽火组”的一大批年轻将领和官员提拔起来，充实到军队及政府。在金正恩目前的班底中，最值得注意的是在2010年9月28日第三次党代表会议上涌现的李英浩、崔龙海和文京德三人，以及以“红二代”为代表的“烽火组”成员。

　　李英浩年过六十，却是朝鲜人民军历史上最年轻的次帅。“李英浩对火炮情有独钟。2010年1月，正是在他指挥下，朝鲜岸炮部队在西海岸实施了大规模武力示威。”对于韩国而言，作风强悍、言辞激烈的李英浩堪称人民军里的“铁腕”。韩国国家情报院评估认为，目前以李英浩为代表的，一批年龄在五六十岁之间的人民军高级军官正在逐渐走上核心舞台，军队精英至少现在没有质疑这样的安排，也不想打破这种局面。

　　崔龙海被韩国认为是金正恩的重要辅臣。崔龙海的主要工作是在党务方面辅佐金正恩。在2010年党代会前，崔龙海刚被授予大将军衔，党代会上又当选政治局候补委员、书记局书记、党中央军事委员会委员。崔龙海的父亲是金日成在抗日游击队中的战友、前人民武力部部长崔贤（1982年去世），崔龙海和金正日之间的关系非常亲近。在劳动党内，崔龙海以直言敢谏闻名，朝鲜2010年年初的货币改革遇挫后，崔龙海曾当着金正日的面表示：“因为货币改革，人民的生活变得困难。”

　　韩国媒体猜测，崔龙海被认为是劳动党组织指导部第一副部长人选，可能成为朝鲜最高领导人处理党务工作的重要助手。朝鲜劳动党组织指导部掌握军队、内阁、社会团体内干部的任命权，是朝鲜最高权力机构之一，该部部长一直由金正日兼任。

　　未来有望被倚重的还有平壤市劳动党责任书记文京德。不过也有消息指出，出生于1957年的文京德能获得重用，是国防委员会副委员长张成泽栽培的结果。文京德的仕途的确与张成泽息息相关，2009年随着张成泽进入国防委员会，文京德迅速地被提拔为朝鲜劳动党行政部副部长，2010年6月又接替当选为朝鲜内阁总理的崔永林，成为平壤市委书记。

　　倒是之前被许多人视为金正恩头号助手的张成泽，如今却隐藏在光环之外，他现在只有政治局候补委员和党中央委员会候补委员的职务。韩国对外经济政策研究院国际开发合作研究中心负责人赵明哲表示，未来还没有像张成泽这样合适的人选可以帮助金正恩，再加上张成泽是朝鲜最高权力机构国防委员会副委员长，其影响及权力是无人能及的。被金正恩器重的李英浩、崔龙海、文京德三人都与张成泽关系很好，李英浩与张成泽是万景台革命学院的同窗，而崔龙海和文京德则是张成泽一手提拔起来的干部，他们都占据劳动党内的重要位置，而金正恩的姑妈金敬姬就是张成泽的妻子。有分析指出，张成泽、金敬姬、李英浩、崔龙海、文京德会成为未来护卫金正恩完成接班的核心力量。

　　红二代的“烽火组”

　　除了这些金字塔顶端的人物外，还有一批活跃于朝鲜党和军队、政府的青年人也成为金正恩的同盟军。他们就是劳动党和政府高官子女，年纪大约在30-40岁的“烽火组”成员，其著名代表便是曾任朝鲜国防委员会副委员长吴克烈的次子吴世铉、朝鲜内阁副总理姜锡柱的长子姜泰成、原国防委员会第一副委员长兼人民军总政治局长赵明禄的次子赵圣浩等。

　　“烽火组”这一名称，出自金正日的奶奶康盘石的家族生活的平壤市江东郡烽火里地区，“烽火”原本在朝鲜意味着“先驱者”，金正日2008年因脑中风晕倒后，当时接受治疗的地方就是朝鲜最高水平的医院“烽火诊疗所”。

　　“烽火组”的成员大多就读于金日成综合大学、平壤外语大学等朝鲜名校。韩国国家情报院表示，金正恩被提名为接班人后，他和“烽火组”成员拉近了距离，“烽火组”成员目前大多在国家安全保卫部、人民武力部下属的侦察总局、最高检察所等最高权力机构工作。吴世铉毕业于培养军事高科技人员的朝鲜金正日政治大学，曾在其父亲任职的劳动党作战部任职。在金正恩被确立为接班人后，吴世铉也没有再正式进入国家机关任职。姜泰成现在朝鲜人民武力部下属的侦察总局工作，负责赚取外汇业务。

　　韩国高丽大学教授赵泳琪表示，应该将“烽火组”看作是金正恩的后援组织。金正日在世时，是为了巩固金正恩的接班基础，才允许“烽火组”存在。

　　世界朝鲜研究中心安赞日所长则表示，“烽火组”具有拥护朝鲜体制的自豪感，而且从目前的情况看，很多人都对金正恩成为接班人并无太多异议，金正恩与他们并无对立和矛盾可言。

　　大部分是30岁或40岁出头的人组成的“烽火组”，日后将在金正恩的权力继承过程中发挥“亲卫队”的角色。高丽大学赵泳琪教授认为：“今后"烽火组"的权力和影响有多大，那就要看在完成权力继承后，金正恩会以何种方式去接纳”烽火组“并给他们多大的活动空间和自由了。”

　　金正恩接班体制的确立过程，主要是围绕两个“轴”展开：在通过“偶像化”宣传凝聚民心的同时，也非常注重发挥军队、安全部门等“物理力量”的作用，以确保对国内的控制。

　　据消息人士介绍，金正恩在2011年8月28日朝鲜“青年节”那天还下达指示：“全国范围内加强取缔南朝鲜CD活动，彻底粉碎从外界引进CD和南朝鲜物品的通道”，派到边境地区的检查组也被命名为“828常务”，以前朝鲜经常用金正日下达指示的日期作为检查组名称，比如打击赌博的“724常务”等，用金正恩下达指示的日期作为检查组名称的情况还是第一次发生。

　　有分析认为，金正恩掌控权力的模式已然明朗化，未来他究竟要在经济领域积累业绩，进一步改善对外关系，以获得更多援助，还是继续向外界显示“先军政治”的强大威力，再次发射导弹或进行第三次核试验，外界正拭目以待。

　　韩国的“朝鲜崩溃预案”

　　不可否认，期待“后金正日时代”的朝鲜加速“体制崩溃”仍是韩国保守派梦寐以求的目标。

　　这个在外界看来过于天真的想法，其实早就在韩国政府内部具体落实。韩国《朝鲜日报》透露，韩国政府曾拟制“复兴计划（暂名）”，主要内容是在朝鲜发生“突变”时，在韩国统一部长领导下成立特殊委员会，由国家情报院和国家安保战略研究院的四十余名政府相关人士组成，全面负责“正确处理北方事态”。

　　韩国对朝鲜“突变”事态的定义主要分为三种：一是最高领导人逝世，二是朝鲜发生权力斗争及军事政变，三是发生居民骚乱等。一旦任何一种情况出现，“复兴计划”就会成为韩国政府机关的“行动指南”。

　　与“复兴计划”相比，韩国还有一份更为机密的接管朝鲜方案，即至今都没有露出全部真容的“忠武计划”，它是为美军单独或与韩军联合作战时，韩国如何推动朝鲜政权崩溃进而主导统一做出“行动规范”。迄今为止，外界只了解到“忠武计划”涉及韩国政府各部门，尤其是韩国统一部主管的“忠武3000”（又称忠武3300）和“忠武9000”计划是整个计划的最核心部分， “忠武3000”旨在应对处置朝鲜难民潮，而“忠武9000”就是专门应对“金正日领导体制崩溃”，换句话说，“忠武9000”成真的时候，朝鲜国土上将出现一个附庸于首尔的“代理政府”。

　　据韩国消息人士称，韩国政府至今仍保留着规模不小的虚职机构“以北五道厅”，其主要功能是当朝鲜因“内乱”发生难以逆转的事态后，美韩军队将跨过“军事分界线”占领朝鲜全境，接着由美韩军事占领当局向“以北五道厅”移交行政管辖权，从而实现从“军政”到“民政”的过渡，可见“以北五道厅”将扮演“朝鲜占领区维持会”的角色。在2011年8月举行的美韩“乙支·自由卫士”演习（UFG）中，“以北五道厅”全程模拟了接管朝鲜地方政权的科目。

　　无论“复兴计划”还是“忠武计划”，都不过是美国控制的对朝系列作战计划的“附属品”，目前，美国太平洋司令部针对朝鲜量身订做的的《5027作战计划》和《5029概念计划》均涉及指挥韩国民政系统完成对朝鲜“吸收统一”的条款，能够与韩国政府的预案形成“对接”。

　　作者：南方周末特约撰稿 郑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