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参与)本报记者 曾会生
谭雅玲 中国外汇投资研究院院长
赵锡军 中国人民大学财政金融学院副院长
周景彤 中国银行战略发展部高级经济师
资本与金融项目出现逆差，在市场上引起轩然大波。
国家外汇管理局2月10日公布的《2011年第四季度及全年我国国
资本与金融项目罕见地出现逆差究竟有何原因？在当前形势下这种逆差是否会持续？对中国经济又会有怎样的影响？中国该如何看待和应对资本与金融项目逆差的出现？外汇投资专家、学者和银行分析人士在接受中国经济时报记者采访时，对这些问题进行了深入分析。
逆差探因
赵锡军：资本与金融项目逆差应该是短期因素造成的，主要是在去年年底的时候，由于欧债危机导致一些金融机构和企业对外投资减少，可能从我们国内汇出利润和撤回资金去挽救母公司，导致我国资本与金融项目下的资金流出。另一个是去年年底美国经济开始出现好转，吸引了一部分资金从中国境内回流。还有就是我们去年上半年的整个宏观调控使得国内的投资氛围开始减弱，一些投机和套利资金的生存环境变差了，有一部分肯定会撤出。同时，去年的11月份有十几天，人民币连续贬值，这是资金市场上供求关系发生变化的表现。
谭雅玲：经济增长是有起有落的，资本流动也是有进有出的。首先，中国的经济增长和结构调整都在一些大的变动之中，经济要发展，结构就要调整。大家所谓的投资也好，游资或者热钱也好，一定是短期撤离。人民币持续升值了8年，从经济规律来看，这8年经历了两轮价格起落，但是人民币却一直在升值。资源也好，粮食也好，基本上都经历了两轮下跌，一轮上涨，现在在经历第二轮上涨，人民币升值跟它不一样。外资还会看好你吗？你的资本市场和整个市场结构还正常吗？这都很好地回答了。
虽然人民币还在升值中，但是它的节奏和幅度都在放缓。现在首先要认知的是人民币升值对不对，如果用美国的标准来看是不对的，因为美国这么强大的国家，都是在追求贬值，我们跟美国的市场结构相差很大。再看历次金融危机都是货币升值导致的，这是一个共识的教训，我们为什么要走这个路？而且已经升了七八年了，你和所有市场的基本价格走势和市场情况都不一样，你不是有问题吗？而且追求人民币升值靠的是经济增长的速度和规模，我们现在的增长和规模有正面的效果，但也有负面的影响，你就要想人民币升值的基础扎不扎实？现在看来升值的基础是很不扎实的，是虚胖性很强的。
周景彤：资本项下有两个项目，一个是FDI，另一个就是热钱。FDI是增加的，剩下的原因就是热钱流出。一个驱动因素是去年年底欧债危机的恶化，国际避险资金向美国流动，国际资本由发展中国家回流到发达国家；另一个驱动因素就是前一段时间的人民币贬值。人民币一直是升值的，但是有一段时间是贬值的，国际资本对人民币升值的预期发生改变；第三个原因是国际炒家唱衰中国市场，在国际上形成分歧，可能也影响了国际资本的流动方向。
非趋势性
赵锡军：逆差不是长期性的趋势。因为美国经济虽有一定复苏，但只是临时好转，也是大选之前的造势，是不是长期的发展不好说。如果临时回到美国的资金找不到好的渠道和出路，又可能会回流到中国。第二个是，欧洲现在的情况也不太确定，主要是看欧洲解决欧债危机的方案能否确定和落实。如果能够落实下来，欧洲机构就会对自己的资金有一个要求，不一定老要从其他地方抽回资金。另外，我觉得中国经济总体的预期还是可以的，从政策角度来看，今年整体是一个稳中求进的政策，所以我个人判断，尤其是国际收支的资本与金融项目不太可能出现连续逆差。逆差主要是投资资金往来的结果，是前期经济活动的反映，本身不会有什么影响。至于之后会有什么影响，就要看前期经济活动的趋势会不会延续下去，我个人觉得只是临时性的局面。资金流动和资本项目不会出现连续逆差的情况，国际收支也不会出现连续逆差的现象，而外汇市场，人民币也不会是连续地贬值。
周景彤：首先我们说吸引外资上，我觉得资本项下FDI未来依然会增加，因为对比其他经济体，中国经济发展的大趋势不会改变。另外一个部分就是国际热钱的流入还是流出短期很难确定，因为资本的流进流出既与流进国家的金融市场有关，也和国际经济政治形势有关，比如最近的就是欧债危机的发展情况。
2012年总体上很难确定资金的流动方向，最近一段时间应该还是流入的，因为人民币重新走上升值的道路，而且中国的利率水平还是高于主要发达经济体，中国经济增长的情况也是比较乐观的。资本流动还是一个短期因素，它能持续多长时间就很难说了。在其他情况不变的情况下，逆差意味着资本的不断流出，不好的方面就是金融市场，比如去年的股市就跌跌不休；还有一个就是影响到整个社会的流动性，企业融资变得更加困难。而好的方面就是它有利于我们控制通货膨胀，也有利于我们实现国际收支的平衡。不论是资本流进还是流出，都是有利有弊的。
应对之道
谭雅玲：应对要看有没有效率的支持和好的结构配置。提升效率，改善结构，现在结构有很大的问题。中国的外汇储备是全世界最多的，但是外汇市场是全世界最小的，国家外汇是非常强大的，但民间外汇是非常少的，这些都是问题所在。应该健全市场，把专业技术提高，不是光有数量和规模。我觉得对策太多了，关键是怎么把口号落实下来，要在落实上加大力度和提高速度。
赵锡军：这些热钱主要是在股权投资这些不太规范的市场和房地产市场。从目前来看，资金的流出是我国宏观调控的结果，因为一些过热的领域有国内的闲散资金，也有境外的资金共同作用，房地产、股权投资和创业板前期的一些东西，在这些领域里资金注入太多，导致一系列的非理性扩张。通过调控把资金从这些领域里逼出来，恢复理性，这并不是说金融领域的不稳定，而是要看对实体经济有影响的资金往来有没有发生根本变化。从目前来看，我们的直接投资和对外投资并没有根本性变化。而且，我们现在对资本市场是有管制的。现在就是这些资金会不会进入股权投资市场、房地产市场或者民间借贷市场，如资本大进大出的话，可能影响这些管理不太规范的市场。现在需要加强和改进的，一是对房地产市场调控要更加规范，二是对民间资本借贷的监管要更加规范。
周景彤：资金的流入流出都是正常的，不用大惊小怪。但还是要建立一个防火墙，怎么样在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和资本项目开放的进程中，既能够避免国际资金大规模流进流出的不利影响，又能够促进国内金融的稳定。现在人民币国际化和资本项目的开放讨论都非常热，但是不一定在其他条件还没准备好的情况下，急着推进或者人为地去推进，尤其是资本项目的开放，如果制度设计不好就开放，对国内金融稳定的损害是很大的，就像当年的泰国金融危机。一方面推进人民币国际化和资本项目开放的大方向不会改变，既积极，又要稳妥，每做一步，要了解和分析清楚它的后续影响，相应的策略还要准备充分，不然会很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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