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担破产背后钢贸真相：金融杠杆放大行业疯狂

　　中担背后的钢贸真相

　　去年下半年以来，国内钢材价格大幅度下跌，钢铁行业开始持续低迷，相比于2008年金融危机后的价格高台跳水，业内人士说眼下的低迷更像是慢性自杀。就在这场持续的低迷中，钢材贸易商的命运尤为引人注目。在前一段时间的节目中，我们陆续关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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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工商银行

　　这里是武汉市江岸区的丹水池生产资料市场，拥有钢贸商户1000多家，是武汉市最大的钢材批发市场。商户集中在14间交易大厅中。每间大厅有200多米，两边都是经营钢材贸易批发的商户。周一的上午应该是市场人最多的时间，但整个占地3万多平米的市场几乎没有来洽谈业务的客户，每家店铺都显得很清静。虽然大部分商铺都在营业，但老板们只是在留守店面，几乎所有的老板都在看报纸消磨时间。

　　钢贸商说这里没什么生意，当记者问及是否赚钱时，商家说没赚钱，差不多持平，因为他们不找现货。

　　市场工作人员带记者走访了几个交易大厅，记者注意到，每家商铺门外都有一块黑板，上面登记着各种钢材的报价。但有些商户门外的黑板上什么都没有，窗台和窗户上落着厚厚的尘土，屋子里很脏，看得出很久没有人打扫了。工作人员告诉记者，这样的商铺几乎都是出现了资金困难，已经关门停业了。工作人员带我们在交易六厅找到一间上锁关门的店面，工作人员告诉我们说，一周前，店铺资金链断裂，老板娘不堪追债的压力，跳楼自杀了。

　　武汉丹水池生产资料市场管理员表示，可能有债主找到家里去了，具体情况他也不太清楚，反正最后出了点事情，大概在上个星期的时候，那家里老婆跳楼了。

　　市场管理人员说，对于具体欠债情况，他也不太了解，而老板本人也因为躲债跑路了，无法联系。只留下这个空店面，市场管理方正在准备把这间店租给其他商户。

　　出现死人的事情会影响整个市场的生意，管理人员并不愿意再过多提到这个话题，只是告诉我们，这家商铺只是个极端的个案，没有普遍代表性。不过，今年以来，这里很多商铺确实是出现了资金链危机。在交易5厅，我们发现了一家特殊的商户，从店外看，黑板上空空的，应该是已经关门，但门却没锁，店里有人。

　　湖北步捷贸易有限公司经理业务员表示，他们的老板很长时间没来了，出去要债去了。现就业务员在店里留守。

　　见我们不是来追债的人，他踏实了很多。业务员说，店面老板叫雷建平，有个建筑商欠了老板很多钢材货款，结果建筑商工程烂尾，承建商因为经济问题被抓到了监狱。这下欠他老板的货款就成了坏账，没法追讨。老板资金没法周转，急的到处借钱还银行的贷款，最后把自己住的房子也抵押给了银行，业务员给我们拿出了老板抵押房产的合同和担保公司开据的收条。

　　在这名业务员的指引下，我们在汉口的一个小区找到了雷建平。确切的说，这个家现在已经不属于他自己，因为已经抵押给了银行。之所以还能继续居住下去，是因为现在雷建平每个月给银行分期还着贷款和利息。

　　雷建平说，他办了两张工行的卡，一张卡每个月得还5200多块钱，两张卡大概是将近十万零五千。

　　2009年底，雷建平向一个房地产开发商供应钢材，共投入了3500万元的钢材。两年多来，开发商拖欠他的货款一直没付。去年底，公安机关以非法集资为名逮捕了开发商，法院查封了开放商财产，雷建平的货也一并被查封，他1000多万的货款到现在也无法追回。

　　雷建平说，事实上，拖欠的费用达1600多万，因为压着这笔款，就没有办法继续做。

　　雷建平在武汉有两套住房，为了偿还之前向银行的贷款，现在全都抵押给了银行。现在，每个月亲戚和朋友在帮他凑钱还银行每月贷款和利息共计十万四千多元。他每天背负着金钱和人情的双重债务，无法入睡，夜夜失眠。几个月的时间，头发几乎全白了。睡不了觉的日子，他天天看碟，家里的电视剧被他反反复复看了三、四遍。还是压抑、心慌。没法子，他 买了安眠药，用药物来强迫自己睡觉。妻子怕他出事，天天看着他，不让他吃。无奈之下，他偷偷换了药瓶。

　　雷建平说，妻子怕把他身体搞坏了，因为最后家里还是得靠他撑起来，如果撑不起来该怎么办？

　　从承包商出事以后的八个月，雷建平的日子就是天天追债和被追债，抵押房子贷款出来还债，然后再到处借钱分期还贷。他不想见任何人，但脑子里全是欠的债和人情，除了吃安眠药，他每天抽 很多烟来麻痹自己。没有钱抽好烟，他抽的烟早就从黄鹤楼换成了中南海。

　　雷建平说：“以前烟都是抽40这个，现在抽这个烟，这是一个改变，10块钱一盒。主要是省点钱嘛，怎么办，你到这一步也不能像以前那么…”

　　雷建平和妻子有一个女儿，在英国伯明翰大学留学。在女儿硕士学业没有完成的时候，他的生意出了问题，满身负债的他无法再供女儿继续求学，只能让女儿提前辍学回国。

　　雷建平说：“我就一个女儿，没有必要，因为我也承诺她了，你能够读多远我就让你读多远，因为主要是现在经济跟不上，我说你还是回来吧。”

　　提到让女儿回国的事情，雷建平显得很自责，默默地去厨房给自己做晚饭。他告诉我们说，女儿在他出事后一下子长大了很多，市场里发生了有人跳楼自杀的事情，妻子很恐慌，自己又出了这么大的事，让妻子坐卧不安，天天在家流泪。女儿怕妈妈患上抑郁症，陪妈妈去了朋友家，剩下自己虽然没人照顾，只能自己煮点面充饥，但好过看到妻女时，内心不断涌起的那份自责。

　　雷建平表示，自己不是一点的难受，非常非常的难受。他现在刚开始适应的时候，实事求是说的话，自己死的想法都有。

　　雷建平是个细心的父亲，从女儿出生到24岁，他都为女儿照了照片，并做了整理，准备作为女儿出嫁时的礼物送给孩子。自己出事后，他经常自己在家翻看女儿的照片，不知道哪天自己扛不住了会走绝路，就再也看不到了。

　　雷建平说自己经常在家里一个人流眼泪，有时候看电视剧，看着看着就哭起来了。

　　生意上的突变让雷建平一夜之间一无所有。不但妻儿老小的生活无法保障，连住房也被银行收走。雷建平可谓山穷水尽。事实上，做钢贸生意目前正面临巨大风险。前一段时间中担担保破产，身后留下了一个涉及290多家企业，约13亿元的大窟窿。在涉案的大约13亿资金里，钢贸企业占了4亿多，也就是将近三成的比例，中担破产，对钢贸行业无异于雪上加霜。

　　这里是北京凯晨世贸中心三层，中担担保的前办公地点，现在这里大门紧锁，办公用品和资料散落一地，物业人员告诉记者，中担已经搬走几个月了，是主动退租的，对于退租原因，他们并不知情。北京市行业协会会长李世奇告诉记者，中担担保只要规范经营，原本是有足够的代偿能力的。

　　李世奇说，担保本身不会诱发担保公司的破产，担保公司出现破产，从他分析核心在于不规范经营，甚至违法违规经营，比如说违规受托、放款，比如说参与到民间借贷甚至于高利贷，如果规规矩矩的、规范的做担保，从目前看，担保本身风险是可控的。

　　中担投资信用担保有限公司是北京的一家民营担保机构，曾经是北京担保行业中的佼佼者，但是由于快速扩张、违规操作等问题，中担担保在2012年初，出现了资金紧张，无法代偿担保企业逾期贷款的情况，随后中担担保的实际控制人以及部分高管跑路出逃。在中担的债务清算中，涉及北京钢贸圈22家钢贸商，业内估算，大约有4.7亿，张登祥是北京一家钢贸公司的负责人，做钢贸生意有20多年的时间了，中担事件里，张登祥的公司有三四百万的保证金没能取回。

　　北京嘉华盛和钢铁贸易有限公司董事长张登祥说：“这次中担这个业务里面，确实我们了解在200多家，将近300家企业，20多家钢贸企业，因为行业特征，虽然家数不是最多的，但是数额却是最大的，我们初步了解大概有四个多亿，将近五个亿左右的资金。”

　　张登祥告诉记者，和其他受牵连的同行相比，他被套在里面的钱算是比较少的，最多的一个钢贸商被套了8000多万元。这20多家里面，有的可能确实是业务的发展需要资金，但是又没有什么好办法，勉强接受了终端担保提出的很高的保证金的这种要求。另外一小部分企业，可能也确确实实钻了这么一个空。

　　据了解，中担担保在给企业办理业务的时候，通常会要求企业缴纳高于正常比例的保证金，供中担担保自己使用，此外，中担还对部分企业的贷款进行截流，承诺每个月给企业12%—18%的利息。正是这些违规操作，让事发后很多企业遭受了巨额损失。

　　张登祥说：“这几年因为民营钢贸这一块，应该说已经被赋与了不能承担的重，就是把钢贸行业当成融资平台，然后你拿完钱，做一些你认为比钢贸行业收益回报更多的东西。”

　　一些债权人反映，事发后几个当事方并没有及时采取措施解决问题，以至于几个月过去了，中担事件依然没有解决。这还直接导致，银行开始对受牵连的企业催收贷款，一些贷款到期之后也不再 续贷，而这不仅让本来就因为中担事件蒙受损失的钢贸商雪上加霜，甚至还影响到了整个钢贸行业，而对此钢贸商只能表示无奈。

　　张登祥表示：“把担保公司，民营担保公司尤其是中担担保公司担保的这些客户的钱，到期就不给放了，或者提前收贷了等等，这些处理我们认为都不是一些很理智的办法。”

　　中担担保的破产引人注目，但是用北京信用担保业协会会长李世奇的话说，担保本身不会诱发担保公司的破产，破产主要祸起违法违规经营。但无论如何，中担担保的问题折射出当下的金融乱象。众多钢贸企业深受其害。

　　做钢铁贸易需要大资金的支撑，但资金密集并没有给钢贸行业带来更加先进的经营模式，反而一直在简单的低买高卖中赚取差价。随着市场信息的透明度越来越高，钢贸的生意也越来越难做。如何破解这一难题？在武汉，我们看到一些企业开始尝试新的模式。

　　在武汉烽火钢材市场，很多钢贸商户的门前都有工人在加工钢材，耳边尽是各种机器的轰鸣声。在一间商户门前，店铺老板告诉我们，自己一边做贸易一边做钢材加工，现在主要做加工。

　　武汉鑫正大钢结构有限公司负责人李少林认为，加工行业主要出人工费、场地费等固定费用，虽然利润不高，但是它干多干好，亏本的机会不大。

　　江仕银的公司是市场里规模较大的一家，他原来主要做钢材的批发贸易，去年经营不景气以后，他开始转做钢材加工。他告诉我们，很多商户都在转做钢材加工，因为加工过的钢材每顿可以比带钢提高100元左右的售价。

　　江仕银说，带钢加工以后，它的毛利润在100或者100多一点，

　　不过记者在调查中发现，眼下钢价下跌让很多钢贸商想转做钢材加工的想法也几近幻灭。在市场里已经有一些做加工的商铺关门停业，尘土混着机油已经包裹了加工的机器，没有加工完成的钢材变成了边角料被丢弃在一旁。有大点的加工场地门前，机器已经不知去向。统计数据显示，2012年上半年全国钢价持续下跌，4月全国三级螺纹钢平均价格下跌40元/吨，5月份开始深跌，平均跌幅达到180元/吨，而截至7月26日，国内10大重点城市三级螺纹钢平均价格已经跌至3776元/吨。江仕银告诉我们，虽然加工后 的钢材每顿能提高100元的附加值，这样粗放式的加工也只能勉强维持经营。随着钢价继续下行和人工成本的增加，这种简单的粗 加工的利润也在慢慢缩水。

　　江仕银表示，现在订单比较少，(进)驻的人又多了，订单的比较少了，现在只能是有单子尽量做。

　　在湖北华融物流股份有限公司，公司负责人吕忠告诉我们，粗放的转型并不能改变钢贸商现在的困境，他正在和工信部一起创建钢贸流通的电子商务平台来打破目前的钢贸僵局。让他改变的原因，源自2008年经济危机。2008年，吕忠是一个地道的钢贸商，为一家知名的金属材料公司提供钢材，结果这家公司经营不善，最终倒闭，董事长跑路，而他的钢材就被质押扣留，一个亿的货款也无法收取。

　　湖北华融物流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吕忠说，一个亿，当时社会上整个传言就是吕忠要倒闭了，一个亿没有了，然后整个宣布破产了。

　　之后吕忠经过长达八个月艰难的举证，终于证明货物是自己的，收回了钢材。但吕忠陷入了长时间的思考，为什么明明是自己的钢材，却无法证明？而且，虽然货物收回了，但质押八个月的货物贷款利息就有800万，只能付给银行。

　　吕忠说：“你八个月就是800万。这么大的费用就是我是一个亿，如果是20个亿呢，30个亿呢，那就更大的一个开支，社会的这个成本就流失了，就像水一样慢慢的无形中的流失了。”

　　经历了2008年濒临破产的危机以后，吕忠体会到，想要发展就必须改变现有的低买高卖的单一经营模式，他决定要找到 一个方法，能在短时间内解决钢材所属权的问题。他把目光瞄准了当时还无人问津的电子仓储物流业。经过4年研发和投资，他建立了现在的华融钢茂物流公司。首先他开始用电子信息技术手段对自己的仓储模式进行改造。他给自己库存的每块钢材全都制定了电子身份证。

　　湖北华融物流股份有限公司IT总监张国虎表示，核心就是给每一件钢铁产品赋予一个唯一 的RFID的标签，通过这个RFID的标签实现现代化的管理。

　　电子仓储系统在每件钢材出厂时候，就建立一个电子档案，每一件钢都有一个唯一的标签号，这个标签号就是钢材的身份证明。通过系统可以查询到钢铁的所属方、存货、产地、规格、材质、重 量。通过身份证明，明晰货物的所属权。仓库出货的时候，库房管理员利用电子读卡器可以准确、快速找货。节省时间，避免出错。

　　湖北华融物流股份有限公司仓库管理员给我们解释到：“这个有一个标签号，对应上，这是第三件。Z3Q205701，这是第四件货，Z3Q2050109……总共四件上确认完之后了，验收就会提示，那么验收成功了，那就相当于我们现在就可以进行起吊了。”

　　研发人员介绍，传统仓储模式下，货物归属权不明晰，找货麻烦，经常会有弄错货品的情况。不但这样，传统提货模式下，提货人往往是提货品的整数倍，比如买10吨或100吨。但货品单品重量不可能是正好 整数倍的吨量，都会有零星的差异，买货人需要在付过整数倍的钢材货款后，再进行2次结算零头货款，十分繁琐。电子 仓储把钢材重量精确到了各位以下，提货人可以直接件数而不是吨数，几件货是多少重量就付多少钱，减少了不必要的重复结算。

　　张国虎表示，以前传统的钢材买卖都是买多少吨卖多少吨，现在可以说买哪一件货，卖哪一件货。这就跟在淘宝、京东里面的买卖货品是一样的，这件货品的信息是非常清晰、明了的。

　　每一个产品的标签还支持远程读取，在钢材出门的时候经过一个门岗读写器就可以读到这一个车上面，所有的这个货物的标签号跟它的初步计划可以来进行二次比对。而且，客户在网上提交电子提单以后，会收到短信，可以根据电子提单号在仓库里提货，减少了纸制提货的所有繁琐环节，只需拿手机去就可以了。

　　除了传统仓储环节存在的弊端，传统钢贸的融资、交易等环节也有很大局限。钢贸商传统的质押做法是向银行出具纸制单据，并向银行说明哪一堆货物是自己的。银行无法实时监控货品的流向，同时又担心钢贸商用同一货品向多个银行重复质押，骗取贷款，无法监控。于是在没有充分信任的前提下收紧贷款，这样有导致钢贸商资金链断裂，引发大批钢 贸商的借贷危机。对此银行也很头痛。

　　中国武汉青山支行行长杨向敏说：“最担心的就是这种资金管理的问题，再就 是一个物流管理的问题，这两块儿，一个资金流和现金流这两块把握的问题。主要是担心这一块你的贷款有没有被挪用的这种可能。”

　　杨向敏认为，如果钢贸企业借用电子商务平台和银行网银接口衔接，就可以做到现金流、物流结算的封闭运行，贷款风险就变的可控，银行也就提升了放贷的信心。银行工作人员通过系统来查询客户的贷款申请，查询对应库存的信息，货物能保证是真实、唯一的。货品什么时候入库，什么时候出库，这件货什么时候跟银行办理了一个质押监管，它什么时候由谁发布到电子交易平台上，又被谁买走，这系统里都是可以查得到。一旦货物被质押，银行有对货品的处置权，这样就避免货物的重复质押，保证银行资金的安全。

　　湖北华融物流股份有限公司IT总监张国虎说，那么没有银行的同意，这个货物的状态是锁定状态，客户是不能提货的。如果已经是锁定状态的话呢，它也不能以这件货再向别的银行来提发起这个质押的贷款。

　　湖北华融物流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吕忠认为，面对目前全国钢贸行业不景气的现状，他想最大限度的增加钢贸商这个行业的附加值。为钢铁销售商和终端用钢客户打造一个融仓储、加工、配送、融资、交易于一体的第三方综合钢铁流通服务平台。他说：“我的梦想的话，立足于钢铁仓储信息化系统，支持钢铁电子交易，做这样的一个专业的服务商，”

　　随着诸多钢贸企业陷入困境，钢贸企业的粗放之路已经走到尽头，湖北华融痛定思痛，打算创建钢贸流通的电子商务平台来打破目前的钢贸僵局，加上钢厂直供模式的日渐成熟，这样意味着未来中小钢贸企业的生存空间越来越小。钢贸企业产业升级势在必行。

　　在北京兰格钢铁信息网，分析师为我们出示了一张钢厂产能走势图，图表显示从2012年初开始，我国的钢产量开始持续高位运行，2月份国内粗钢日均产量达到了192.7万吨；3月份达到了198.65万吨；4月高达201.92万吨；在5月份略有下降之后，6月份再度增长，达到200.71万吨。而中钢协公布数据显示，仅7月上旬全国粗钢日均产量就高达195.81万吨。国内粗钢产量连续半年维持高位，使得国内钢材市场现货压力逐渐增大，钢价连续跳水目前国内钢材价格水平已经下滑到2010年同期的水平。分析师认为，钢厂出于自保考虑，不肯降低产能是整个钢材市场低迷的一大诱因。

　　北京兰格钢铁信息网首席分析师范喜贵表示，国营钢厂产量要下来的话，意味着这个企业那可能要亏损状态，还有前期它生产了大量的钢材在库里，它的价格是很高的，那么我还要把原来高的价格要把它成本平均下来，

　　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副会长蔡进多年研究中国钢铁贸易和物流业的发展与结合。在他的分析看来，钢厂应该首当其冲忍痛通过减产来调整整个钢铁产业结构。此外目前的钢贸流通环节过于繁琐，小型没有竞争力的商户严重过剩，也是钢贸企业发展的一大瓶颈。如果按目前全国近30万的钢贸商户计算，在接下来的市场整合中绝大部分会被市场淘汰出局。

　　蔡进说：“我估计27万都被淘汰了，剩3万家就不错了。”

　　专家认为，2008年世界经济危机时期，国家投放4万亿资金救市政策在当时的确起到 了拉动了经济回暖的作用，但没有任何标准和门槛的大量放贷，也为今天钢贸商无序的介入这一行业留下了隐患。

　　蔡进表示，进入到这个市场的门槛比较低，进来就容易挣钱，所以它就形成这么一个格局。

　　范喜贵说，这应该说是市场的无序导致的无序。不仅仅是导致了这个数量的无序，也导致了发展的和质量的无序。

　　钢贸行业面向现代物流业的转型是很多专家得出的共识，专家认为，传统的高买低卖形式的钢贸暴利时代已经一去不返了，钢贸行业已经发展到了薄利甚至微利时代，今后钢贸商的发展要在钢铁 物流供应链的各个环节做足功课。

　　蔡进说：“它要转型为钢铁流通上，这个内涵就多得多了，钢铁流通商当然包括你的钢铁贸易，包括你的钢铁交易，钢铁的物流，钢铁金融等等等等。”

　　北京兰格钢铁网的专家认为， 除了供应链各环节的配套经营模式，电子商务平台的建设也是势在必行。电子商务平台除了要为钢铁产业链的各个环节提供信息服务以外，还应该整合大量钢厂和钢 贸商的资源在网上进行集中采购，提供网上现货交易的服务架构。在钢贸业引入了电子商务平台后，专家也预测了今后钢贸商会发展成为几类不同经营形式的企业。

　　范喜贵分析说：“第一要么做电子商务，要么做现代的一些物流企业，要么做钢铁产业链当中的产品的产品链的延伸，做深加工、或者精加工。”

　　钢贸的持续低迷让这个行业损失惨重。虽然，现在世界经济大环境不景气给了钢贸行业低迷的理由，但是如果我们算清一笔账，就会知道钢贸乱象的主要原因在于此前的无序扩张。2011年我国全年钢材贸易贷款是1.89万亿，而同期全国贷款总额54万亿元，钢材贸易贷款在整个银行贷款中的比例高达3.5%。金融杠杆的放大效应支撑了一个行业的疯狂膨胀，而低水平发展和经济的持续低迷像两根导火索，将诸多矛盾集中引爆。这个行业若要取得新生，一方面要反思并治理金融乱象，另一方面还要走出粗放经营的老路。我们期待这样的变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