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继东：移民自保的北京古董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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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月31日结束的中国嘉德秋拍结果，也进一步印证了以往发酵膨胀的“艺术市场蛋糕”尺寸正在进一步缩小。今年春拍，内地几大指标拍卖行成交总额同比去年下挫均超50%。在一些持悲观态度的西方经济观察人士看来，这或许是1990年日本遭遇金融危机以来，整个亚洲艺术市场遭遇的最严重的一次衰退。

　　一个多月前，我与一位许久不见的古董商朋友在三里屯喝茶，聊天中得知他最近正在考虑移民，他的焦虑在于到底是移民澳洲还是香港，并向我罗列了不同选择的利弊种种。

　　这样的会面，颇让我有些不适应。若是往年的“金九十月”时节，他应该是刚刚从纽约的“亚洲艺术周”回到北京，并准备赶赴香港参加秋拍第一站，而谈话的主题也会是拍卖场上新近发生的故事，或是他斩获了哪些艺术珍品。

　　问询方知，他今年的最后一单买卖是7月初伦敦的夏季拍卖，花费数千万购回一件清代宫廷重器，此后再无动静。“眼下市场比较动荡，我想好好歇一歇了。”对于伦敦买回来的艺术品，他也是直接委托给内地某知名拍卖公司运作，不愿再像往常那样操心经营。

　　这位10余年来活跃于欧洲及香港拍卖市场的内地古董商，即使在2007年美国金融危机爆发时，仍乐观预见中国艺术品拍卖前景。此番“偃旗息鼓”的姿态，或许也是因欧债危机与中国经济减速双重影响导致艺术市场低迷的自保之举。

　　事实上，10月31日结束的中国嘉德秋拍结果也进一步印证了以往发酵膨胀的“艺术市场蛋糕”尺寸正在进一步缩小——这种趋势从去年秋拍就开始显现，至今年春拍，内地几大指标拍卖行成交总额同比去年下挫均超50%。如果说10月初香港苏富比20.45亿港元的总成交额、63%的总成交率相比2011年秋拍下跌三成多还算平缓的话，嘉德此次秋拍总共成交的17.45亿元人民币，加上之前在香港首次秋拍获取的4.55亿港元，与去年同期的38.58亿元人民币相比，近半的降幅则堪比跳水速度。

　　整整持续了一年的中国艺术市场下调盘整还会持续多久？在一些持悲观态度的西方经济观察人士看来，这或许是1990年日本遭遇金融危机以来，整个亚洲艺术市场遭遇的最严重的一次衰退。今年，以佳士得为代表的西方拍卖巨头开始调整亚洲策略，并积极开拓里海周边富含油矿的高加索、阿塞拜疆等地区，以及他们期待可以像俄罗斯、中国那样成为下一个市场热点的巴西。

　　如今，除了作为奢侈消费品的红酒和名表，在亚洲拍卖市场可以继续逆市畅销，其余各大艺术类别的具体市场表现又是如何？观察香港苏富比与中国嘉德的秋拍结果，中国当代艺术板块（不含传统油画雕塑板块）最不令人乐观，各路资本纷纷退出，尤其针对最近五年内价位以火箭速度蹿升的“明星”艺术家作品。可以推测，呈献多元化风格与挖掘更多“新面孔”，将会是未来几年拍卖行举办当代艺术专场的救市良方；瓷器、家具与杂项板块则震荡幅度收窄，且过去作为传统强项的香港市场所受影响比内地要深，值得关注的是，最近一年的天价重器已鲜见内地“矿老板”、“地产老板”接手，取而代之的是颇有重振旗鼓之势的香港收藏家，如10月初在香港苏富比，以1.07亿港元电话委托竞得一对乾隆官窑粉彩葫芦瓶的买家，就正是来自本土。

　　相比之下，最令人乐观的市场则是由近现代书画与古代书画构成的中国书画板块，尽管交易规模减半，但在今年全球艺术品市场交易主体已调整为单价百万美元以下的艺术品的情况下，由于中国内地、港台及海外华人收藏家的收藏热情不减，仍诞生不少千万元以上高价位作品，已属不易。流传有绪的“名家杰作”依然是市场的热门品种。

　　以10月底的嘉德秋拍为例：明代董其昌《仿黄公望富春大岭图》，以6267.5万元人民币刷新艺术家作品拍卖纪录，清代张宗苍的《云栖山寺》成交价3967.5万元；现代画家张大千《致张群山水花卉册》、《丁未泼彩》与傅抱石《清荫雅集图》、《春夜玄武湖》单价均超2000万元。

　　（作者系资深艺术媒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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