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纲：中国经济已经软着陆 2013年将企稳复苏

　　博鳌亚洲论坛2013年中小企业发展论坛今日上午开幕，中国经济体制改革研究会副会长、国民经济研究所所长樊纲在此间指出，中国经济已经实现软着陆，最低谷的时期已经过去，他预计，2013年中国经济将是一个企稳复苏的过程。以下为发言实录：

　　樊纲：各位与会代表非常高兴参加我们博鳌论坛第一次中小企业论坛，见到这么多的企业家，应该说中小企业是任何一个国家、任何一个经济的支柱，所以今天我个人是研究宏观经济的，研究经济发展的这些趋势的问题，所以在这里我大概讲一下三个方面的问题。第一方面是分析一下最近的一些经济形式非常简短。第二，讲一讲长期的趋势，我们企业面临的一个长期的挑战和机遇。第三，这个学者是不懂怎么样搞企业的，但是想办法我从经济学的角度就企业的发展做一点点分析。

　　第一个问题关于宏观经济大家都很关心，前面各位的领导的发言当中都提到了我们现在面临的经济形式比较严峻，中小企业面临的形式更加严峻，在这里我想概括起来第一句话是中国的经济这一轮软着陆已经着陆了，最低谷的时期已经过去了，去年二三季度大概是最低谷的时期，世界经济不一定好转，世界经济总体情况还是基本保持着一个过去这一年的状态，但是中国经济确实已经开始企稳复苏，这里再强调一点这里中国是软着陆，为什么软着陆呢？解决我们没有形成大的泡沫，形成了泡沫趋势形成过热趋势但是没有形成大的泡沫，因此不需要硬着陆和危机加以调整，我们经历这些仍然软着陆的范围，他不是大的冲击。这是第一句话。如果在这里做一点预测的话，2013年第二句话就是2013年中国经济是一个企稳复苏的过程8%应该不成问题，如果2013年实现了一个8%以上的固定增长就今后几年两三年、三四年的这个平稳的增长奠定了基础，我等一下要讲一下平稳增长多少增长，平稳的高增长奠定了一个很好的基础。第三句话，我想讲一下就是软着陆也是着陆，软着陆过程当中有很多的企业和产业也会受到冲击和影响，也会有一段痛苦的日子，包括大量的中小企业，中小企业在任何的一个经济波动当中都首当其冲都是会是最痛苦的，如果大面积的倒逼破产中小企业也是倒逼破产首当其冲的。尽管我们是软着陆，但是你想一想GDP增长速度12%降到8%这个4个百分点GDP相当于2万多亿增加值不是产值，这个是得多少产业受影响啊，我们现在有些产业还在低谷当中徘徊，有些过剩生产能力特别严重的。这里再说一句大家如果怎么样理解这个周期性的波动为什么过热不好，过热产生过渡的投资，产生过多的这个生产能力，一旦发现这个市场本来不需要那么多的产品时候就形成过剩生产能力就是所谓的产能过剩的问题，一切经济的危机都是这个产能过剩的危机。泡沫之所以不好是因为产生的过剩生产能力会导致后面的危机波动，在这种波动当中在低谷的时候尽管我们还不是大的冲击和危机，我们倒逼破产不多兼并重组确实多一点，有些企业在这个边缘等一下还要讲其他的因素，在低谷当中容易产生一些悲观的看法，那么觉得这个未来好像不行了，其实这一点我们的波动在市场经济的发展过程当中真的不算大的波动。

　　世界市场经济的几百年的历史，特别是上一次大危机，那个大萧条就是两三年来一次，生意好作卖东西卖得容易然后崩盘出现危机，然后长期的萧条低迷让大家失望，我们要搞市场经济要有这种思想心理准备，我们要经历这些东西，我们低谷的当中不要把低谷过分的夸大，经济它有规律和周期波动，经过调整要走出波动我们还有下一轮，有大危机了下一轮什么时候不知道，至少短期的波动软着陆我们还在下面。

　　我们一年来很多的悲观的说法，比如说大家比较08年更难受还是2012年更难受，觉得这个2012老过去老在低谷，其实你想一想08年的GDP掉到6%，我们这次没有达到那个程度，我们那次通货膨胀8%这次最高6%，8%的宏观货币政策很严格的非常紧缩的，所以你说哪个更大各有特点但是不一定，有几个月过不去大家觉得漫长好日子的时候大家觉得很快过去了这个相对论，然后各种悲观的论点包括一些学者的论点开始出来，其实典型的自动化是动物精神，凯恩斯说企业家动物精神，好的时候都好，不好的时候不好了，我们看到市场的波动我们逐步的习惯适应这种市场经济的过程。第四句话关于宏观经济我们今年大概可以达到8%，我的预计大概8%到5%希望不要更高，明年也许8%左右，8%到8.5%，现在这样的一个预期就导致了一个说法。

　　一个说法中国告别了两位数增长时代进入了低增长有的人说得好听一点低速增长时代，成了老生常谈了人人都在讲这个话，讲千次之后大家相信真理了，但是这句话有几个谬误，中国二三十年绝大多数时间不是两位数增长是一位数增长，其中90年代末到2004年七八年的时间我们6%、7%的相当低的增长我们那个时候还要通货紧缩，三四年的通货紧缩时间大家都不记得了，我说我们的记忆有选择性记忆叫做，光记得好的时候，我那个时候多么风光，我那个时候卖东西多么容易，我那个挣钱希望翻多少翻都记得好的时候，坏的时候大家忘了，大家心态比较乐观，不是从处在悲观状态。但是实际上没有，这是第一你查查统计事实没有几年两位数的增长。第二，说两位数高增长，高增长是高增长，可是你回顾一下过去20年中国增长速度超过9%一定通货膨胀，超过10%一定通货膨胀加资产泡沫，不是股市泡沫就是房产泡沫，所以两位数增长意味着过热增长。你再往下看不是8%到7%，刚才说通货紧缩的时候那个时候6%到7%，我们7%也不好，8%左右可能正是中国的正常增长。我们的经济学界的俗语叫做潜在增长速度，就是充分发挥潜力又不是过热又不是过冷这是第二个问题。第三，低速增长，什么是低速增长呢？8%是世界最高的增长，特别是在大国也许一些效果，非洲的一些小国最近有一些增长，印度的朋友将来说我们是世界最高的经济增长，但是好像印度2011年2012年经济也再调整出问题，2012年大概5%到6%，现在不能说这个比中国更高了。什么意思啊？仍然是如果能够实现8%的持续增长，稳定的高增长对于中国是好消息的，稳定增长持续在这个水平上也用不着政府一天到晚调来调控政府可以集中精力好好搞一点改革，不要把改革的事情长期根本的事情给忘了，对于企业来说中小企业的而言一个长期稳定的高增长是最好的消息。过热增长大波动中小企业这个当中首当其冲受到很大的冲击，如果三四年四五年的稳定增长一定上一个台阶你的市场又扩大一段，这个是好消息而不是坏消息，所以我们应该调整心态，我等一下还要讲在更大的角度调整心态，要把这个预期值和目标值要调整好，这是第一个大问题我对中国的当前的宏观经济还是保持乐观这是短期的事情。

　　第二，长期的事情我简单讲一讲，长期而言我们的中国企业首先要看到面临的巨大的潜力市场的潜力，还不光我们的中国，我们中国刚刚开始消费，这个下一轮又稳定增长，整个世界现在说发达国家不好，新兴市场国家包括金砖四国刚才俄罗斯，新兴市场国家可以说有40亿人要加入消费市场，当然他们的收入相对比较低但是正在增长，说在世界经济50%是新兴市场，2013年将第一次新兴市场国家的GDP要超过那样几个发达国家，大家注意到这个一定注意这个趋势，新兴市场的国家40亿人，这个在逐步的增长，而且收入比较低的消费我们能够做的，我们要努力做更高的东西，我们做更高的东西不能把低的东西扔掉因为中国那么多人没有就业，低端东西也有大市场高端的东西也有大市场所以这个潜力巨大，我们的中小企业有巨大的潜力，我们不是说满足做低端产品了，但是想这个事情中国70%是低收入基层，低收入阶层不是消费奢侈品，消费小商品市场的这些基本的东西。上个月去了一趟北非的布兰卡，那个首都拐来拐去，拐到老百姓露天市场了，他有一些中国货，中国货都是县级以下城市小商品市场卖的东西，你想想这个世界市场多大，中国的市场有多大这个不说了。第二点挑战在什么地方，真正的挑战不在发达国家，真正的挑战是这40亿人要想当消费者首先得当就业者，这40亿加入劳动大军对于我们来讲挑战最大的，所有国家的归根到底问题就是就业的问题，发达国家受到挑战，发展中国家我们的贸易摩擦等等加剧其实都是这个反映，你要吃饭人家也要吃饭，你要就业人家也要就业，我们要从这个角度国家的层面思考问题，从企业的角度也要从这个角度思考问题，所以我们面临的市场竞争会更加激烈。

　　但是一定意义上也是正常的，世界进步了我们有这样一个大市场起来了，当然世界进步意味着市场经济的竞争更加激烈了，在这里我想强调市场的常态就是竞争的激烈，过热的时候你什么东西生产出来都好卖，正常很容易那个不叫正常状态，那个叫做变态，那个叫做过热，市场经济的正常状态是你要努力、执着、专注，你要兢兢业业你要每天打一个算盘你能够在激烈竞争当中占有一席之地，要想办法找到自己的特殊竞争力才有一席之地，而不是钱从哪里都可以赚到，靠着政府什么的以后也都靠不住了，政府现在希望今后创造条件让大家发展而不是给大家成天给一些补贴什么的。所以调整预期从两个方面调整预期不要老指望着中国经济再来一轮过热了，政府不会再刺激了，上一轮刺激把所有人都吓坏了，也不会搞一次大的刺激计划了，不要指望2013、2014年再刺激一把，回归中性的政策，不要指望近期再来一个，欧美经济不会太好，世界经济也比较昏暗，我们搞一个经济我们搞一个8%的左右，8%左右市场竞争比较机械的。长期而言，世界经济这么激烈及时我们的增长率搞一点低一点都是市场上充满着发达国家的跟你的竞争，落后国家的跟你的竞争，我们同等水平的新兴市场我们互相竞争这个是市场经济的常态，所以还是拿着过去风光过热的情况作为参照性，没到那个情况总是觉得不过瘾，我说你得调整一下参照性和心理预期才能抓住这个应该抓住的机会，否则总觉得这个机会不够，总觉得机会不过瘾不是好机会，我说你要把他放到一个长期的市场趋势背景下思考这个问题，这是第二大点。

　　我个人长期而言，我刚才讲的全世界的这种情况，中国经济我今天不多讲了，我个人是认为还有二三十年的正常的高增长，现在这两年继续8%，过一些年7%，再过一些年6%我说完全有可能和潜力，这个潜力发挥出来、发挥不出来是一个问题我们需要做很多的事情，我们要改革和进一步的调整，我们要努力做好，我们要做很多的事情使这个经济可以稳定增长，但是这个潜力是在的，这个今天不多说了，我也有一些其他的言论在网上大家可以看看，也有很多的道理说这个事情。不是简单的说就是中国就好，我们分析分析很多的这个潜力还都没有发挥出来，所以在这个意义上面就是关键在于我们做的好不好，政府的政策好不好，改革做的对不对和好不好，我们的企业角度我们自己做得好不好。

　　第三个大问题我想讲一下关于企业发展的问题，前面说了经济学者不会做企业，做企业是艺术，企业很多东西不是逻辑上可以推出来了，冒险精神、创新精神都不是逻辑上可以推出来的，我们今天讲企业发展大家讲政府怎么样创造企业发展，今天这个事情我也不多讲，讲政府怎么样改革的问题，讲怎么样打破民企的作用，怎么样使中国的民营企业中国千百万人创造力可以发挥出来这些话我们在北京讲，至少底下做很多官员讲，我们大家都是一个想法我们没有必要讨论这个问题，有些人习惯愿意听什么我讲什么，我说你讲话咱们讨论辩论最好针对这个在座的各位的问题我讲，到北京我要针对政策的问题去跟政府官员讨论政策取，在这里只希望作为民营企业各种协会、各种专业的团体，各种民营企业的团体你们应该发挥你们集体的作用去游说各种政策的改革，我们学者书生起不了什么作用，你们是大的利益集团你们要起作用，你们要进行政策的游说，推动这些政策的改变。所以今天讲一个经济学我觉得可以唯一给企业做建议的一个建议，就是经济学可以做什么建议啊？大家想一想研究市场经济最基本的逻辑是什么？市场经济最根本的规律就是专业化的竞争，经济学的鼻祖亚当斯密英国人写的第一本书，第一本人类经济学的专注国富论，第一篇、第一节讲分工，一个针原来一个人做，现在十几个人来流水线做，提高效率提高产量扩大市场专业化的分工。

　　作为我们企业发展的角度来讲，我一直反对多元化发展一直鼓吹专业化的发展，这件事情为什么觉得特别重要呢？因为最近几年特别是有一轮高涨，然后最近软着陆的过程当中一些企业的分析，一些企业倒逼破产，其中一个很多的原因包括宏观的原因包括其他的政府政策的原因等等，我们还会讲金融的这些，但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原因你想一想前几年你去干什么去了？一方面政府的政策一些学者媒体、尝衰制造业、尝衰劳动密集型，鼓吹说要经济的增长方式转型就要鼓吹产业结构要转型，要放弃那些制造业要搞高端的高新科技，去搞金融服务业等等。弄得我们的很多企业家开始自己看不起自己的产业，三心二意天天想着怎么样转产，自己好不容易二三十年积累起来的经验教训所谓的核心竞争力的东西就要放弃了。

　　然后总在那里想进入自己不熟悉的产业，结果是资金也都转移到别的地方了，人的注意力也转移了，你不专注了，什么创新、升级，人家那里兢兢业业做那个产业你已经三心二意，风吹草动一来你不倒逼谁倒逼，然后又困难了又叫那么出现了一些问题这个就是重大的教训。讲这个问题具有很多的想法，首先咱们认识到一点，就是中国的一个发展中国家，我们这样大的发展中国家现在没有不好的产业，你说哪个产业不好，发达国家有夕阳产业，我们每个产业都在发展了，皮鞋袜子不好，过去多少人不穿皮鞋和袜子，过去没有房现在买房，发达国家这些东西有了他只是简单再生产，必须有高新的东西才能新的增长点，我们这些东西全是增长点，你说哪个不好，你在中国想一想哪个行业除非现在特别污染的，特别有毒的行业等等这些大家都要抑制他了，这些行业的你只要在一个细分行业可以做到前三名你一定都有一个好的市场份额都可以上市等等，现在说上市你说中国哪个不好，火锅店上市好几家了，洗脚的都要上市了，你那个产业为什么不好，老问哪个产业好？第二天大家我知道别人也知道，现在信息网络这么快，微博马上全世界知道，你进去的时候别人一大堆都进去了，你出产品别人一大堆出产品了，马上产能过剩最近又有一个新例子你说哪个好，政府不要轻易说哪个产业好，政府说产业好也没有错然后一窝蜂包括市场分析师忽悠赶紧投资政府鼓励的，现在那个东西跟白菜一样卖，西方说我们倾销，哪个产业不好啊？市场竞争到最后比的不是哪个产业好，是哪个企业好的，中国的经济没有不好的产业只有不好的企业，做不好的企业三心二意的一定做不好，所以在这里讲的就是专注。

　　为什么别人可以创新，发达国家可以创新呢？人家也是中小企业为什么可以创新，人家一个家族几代人干这个东西，有的时候企业不做大，不要说中小企业不做大不是好企业，他就做一个中小企业就是做一个高精尖的产品，几代人持续做包括服装时尚，人家意大利的皮鞋袜子叫时尚，你的皮鞋袜子叫做皮鞋袜子，因为几代人兢兢业业持续专注做这件事情把他做好做精，做到领先市场站稳脚跟别人谁都替代不了他，这个过程是需要时间和积累的，我们大多数中小企业都是1992年南巡讲话之后，我们这些企业好不容易走到前沿，不到前沿谈不上创新的，需要时间的积累，需要不断的在这个产业当中体会和学习然后积累，然后逐步逐步获得创新的能力。

　　所以，在这里我说要专注，在这里我觉得这个词坚守的这个词有一点太悲观了，好像要守不住了，如果换成专注，我就干这个事，中文我用专注，我们再专注发展二三十年，我们中国一大批中小企业成为世界不可替代的中小企业我们才有大的发展前途，我们中国经济才有大的发展前途，所以在这里不敢多说企业的发展，这一点是经济学界比较清楚的一件事情，只有专业才能出品牌，才能出质量、技术、才能获得创新的能力，所以希望我们在座的企业，我们的中国的大量的中小企业可以在未来的时间内，在未来抓住市场的机遇，专注做好我们的市场获得发展。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