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茉楠：前海金融改革试水步子可迈得更大一些

　　改革开放以来，深圳一直扮演着“先行先试”的角色，如今又再次担当人民币国际化及其金融改革的领跑者。昨日，前海首批人民币跨境贷款正式启动，这不仅意味着离岸人民币贷款市场进入实际操作阶段，也标志着人民币国际化和金融制度创新迈出重要一步。

　　但要想取得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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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国货币是一国竞争力的综合体现。近年来，货币竞争力已经越来越成为大国博弈的焦点，毋庸置疑，中国经济的真正强大必须有货币的真正强大作为支撑，而人民币国际化的背后实际就是如何破解全球分工体系失衡和金融霸权的问题。

　　金融危机以来，中国把推动人民币国际化作为经济和金融战略的突破口。2011年以来，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呈现加速之势。无论是汇丰银行在伦敦发行首批人民币债券，开启了香港之外的“西方离岸中心”，还是世行与央行签订代理协议，并委托央行代理投资中国银行间债券市场，再或是中日、中韩货币直通车。种种迹象表明，人民币正在“借船出海”。根据德意志银行预计，2013年人民币跨境贸易结算量将到4万亿元人民币，同比将增加约30%，将占到中国在全球贸易额的15%左右。汇丰银行则预测，2015年以人民币结算的贸易额将占中国对外贸易总额的三分之一。

　　本质来讲，人民币国际化，并最终成为全球储备货币的关键是要实现人民币的投资功能。这取决于两个因素：其一是金融市场和金融产品的广度和深度，其二是资本项目的开放程度。而这两点又是互为因果的。开放资本账户带来的益处取决于国内金融部门的成熟程度。对于发展越充分、效率越高的金融结构，资本账户开放带来的好处就越多。

　　而反观中国金融体系还远没有与货币国际化相匹配的效率，我国金融总体还处于金融潜化阶段，金融体系资本利用效率不高，直接融资比例过低，市场内部的投融资主体存在结构性缺陷，金融脆弱性较大。越来越多的事实和历史经验表明，货币国际化的视野固然在外部，但是着力点依然要放在国内的改革上，特别是2012年之后，在人民币汇率水平逐渐趋近均衡汇率水平、市场套汇动力不复从前的状况下，人民币国际化亟须寻求新的动力。由此，去年以来央行把立足点放在如何做好汇率/利率市场化以及积极推动资本项目自由可兑换方面，这是人民币国际化战略的重大转变。

　　经过改革开放30多年尤其是过去10多年，我国已形成贸易开放和资本双向流动逐步扩大的格局。当前，央行正在加速推动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从国际机构公认的7大类40项资本交易项目来看，外汇局评估目前我国有10项不可兑换，其余30项已基本或部分可兑换，除个人直接跨境投资、衍生品交易外，主要跨境资本交易都有一定正规渠道。

　　2012年，中国人民银行调查统计司课题组曾经发布《我国加快资本账户开放的条件基本成熟》的研究报告，报告建议要在资本账户开放路径的选择上，1-3年开放直接投资及清盘；3-5年开放商业信贷、债券类和股票类证券以及不动产交易。至于货币市场工具和衍生品等则要更长远安排，这是目前为止，央行公布的比较明确的时间表。

　　正是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去年6月出台的《国务院关于支持深圳前海深港现代服务业合作区开发开放有关政策的批复》，明确要把前海作为推进资本项目开放的前沿阵地，此次前海与香港之间的双向人民币贷款是上述措施中的最大亮点，这也意味着前海在人民币国际化和资本项目开放过程中被赋予“闯关”的角色。

　　当然资本项目自由可兑换也并非没有风险，由于前海是在国内金融市场化改革尚未取得较好进展的环境下，超前加快了资本项目开放的步伐，这就意味着，如果没有相关配套措施的及时出台，它将有可能导致某些金融风险，如境外资金套利、政府难以在前海与内地其他地区间实施资本管制等。

　　然而，既然是改革就要允许“试错”，前海的金融改革和创新的步子可以迈得再大一些。跨境人民币贷款全面开启，促进了人民币回流机制的形成，但人民币不仅需要“回得来”，还需要“出得去”。

　　因此，就既要建立疏导资本流动的能力、增强国内金融市场吸收资本的深度，又要增强国内投资者与金融机构抵抗资本大进大出的能力。要积极推动“藏汇于民”，允许合格的境内个人直接对外投资实业以及股票、债券等金融产品，从而大大提高人民币资金收益率和配置效率，为境外人民币提供保值、使用渠道，建立人民币资金跨境循环路径。此外，金融资本需要与产业资本结合，比如建立人民币产业基金，推动深圳乃至中国的产业创新和转型，唯有如此，前海的金融改革试水才更具突破性意义。

　　张茉楠(国家信息中心预测部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