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命副作用(图)

　　[ 《副作用》重要的意义在于对心理深度意识的视觉表达 ]

　　近期在美国各大院线上映的电影《Side Effects》（副作用）票房强劲，除了云集众多大腕明星，如裘德·洛，《龙纹身的女孩》的鲁妮·玛拉，《魔力迈克》的查宁·塔图姆，以及凯瑟琳·泽塔-琼斯，导演史蒂文·索德伯格，这位近几十年来美国的最佳导演之一，更把此片称为自己的院线上映收山之作。集悬疑和惊悚于一身，该片既探讨了当今美国对精神疾病的治疗状况，也延续了好莱坞擅长刻画的凶险与不测。

　　影片从一开始就跟随鲁妮·玛拉所饰演的少妇，如何面对刚出狱的踌躇满志的丈夫适应新的生活。索德伯格利用大量低角度的摄影镜头，采用冷色调和流光溢彩的背景来突出个人心理与周遭环境的凌乱与茫然，让观众迅速进入到这位女主人公的精神世界。玛拉精彩演绎出抑郁症患者的脆弱和失落，她极具感染力的绝望是影片前半部分的亮点，也是全片最引人入胜的地方。或许延续这样的叙述对于一个商业大片来说过于冒险，又或许把焦点只集中在精神疾病上会容易沉闷和无聊，剧情很快变得扑朔迷离，并转入我们熟悉的案情追踪当中。

　　这部电影让我想起希区柯克的经典作品《爱德华大夫》，高大英俊的男主角格利高里·派克和美丽迷人的英格丽·褒曼因精神治疗结缘，引发一段离奇的案情。而该片作为精神分析的开山之作，其重要的意义在于对心理深度意识的视觉表达，引用达利的作品则是神来之笔，甚至可以说，达利对于梦境的那一段创作估计连弗洛伊德看了都要拍案叫绝。

　　这也是索德伯格一贯的风格。不管是讲述毒品全球战役的《毒品网络》，还是早期的《性、谎言和录像带》, 他对知名演员的偏爱，对背景音乐和现场收音的考究，特别是摄影长焦镜头与手持摄像所展现的亲临其境的氛围，无不烘托出一种他特有的、如独立纪录片式的张力。他总能先呈现一个好看的故事，然后狡黠，又或者说是取巧地把一些复杂的议题或情感包容在其中让观众反复回味。在《副作用》中，Zoloft、Prozac等一系列已经如创可贴般被美国人熟悉的抗抑郁药物轮番登场，它们通常被装在橘黄色的处方塑料瓶中，如幽灵般神奇和危险地改变着服用者的生活。

　　片中出现的许多人似乎都对这些药片有各自的经验和见解，“这药片改变了我的一生，”这不但是影片中出现的对白，更是笔者多次亲耳听到的服药者的感慨。的确，美国在欧美国家中对心理和精神疾病的研究和治疗也是领先的，如裘德·洛所饰演的精神科医生在被问到为何选择在美国执业时说：“我来自英国，在英国如果你看心理医生，人们会马上认定你疯了。”大多数时候，我们的恐惧源于我们的无知。而美国在该方面的研究不只在临床试验的层面，对心理和精神健康的重视延伸至医疗以外，比如在美国旧金山的华埠儿童发展中心，其重要的一项工作就是向18岁以下的亚裔儿童和少年提供心理咨询、心理和用药评估、精神健康教育、父母工作坊、父母支持小组和早期干预疗法。而该中心的另外一个有别于美国主流同类机构的一项挑战是，华裔和其他亚裔族群对于精神健康的忽视和偏见导致许多治疗的延误和复杂化。

　　好莱坞作为美国意识形态的映射器，从早年的希区柯克，到今天的索德伯格和达伦·阿伦诺夫斯基（《圆周率》《梦之安魂曲》《黑天鹅》导演）等一大批前赴后继的编剧、导演，凭借他们丰富的想象和才华，不遗余力地通过流行视觉影像关注和探寻着心理学和精神疾病的发展。抑郁症是当今全球普遍的疾病，世界卫生组织（WHO）估计有三亿五千万人罹患抑郁症，而此情况在青少年和不发达国家则更为严重。在去年10月10日的世界精神健康日，WHO就提出了“抑郁症：全球危机”的警示。

　　对于压力和焦虑的忽视、对于患者的歧视、对于治疗副作用的困惑和排斥，都是围绕着精神疾病的核心问题，《副作用》在票房和口碑上的成功体现了索德伯格等电影人的用心良苦，如果没有悬念和惊悚的诱惑，观众恐怕很难在老老实实地坐在影院中娱乐的同时，去思考一个如此沉重和严肃的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