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建光：产能过剩已成中国经济复苏瓶颈

　　与岁末年初对中国经济普遍乐观的判断不同，近两个月疲软的数据，使得赞同笔者去年以来“中国经济复苏基础并不牢靠”的观点日渐增多。今日公布的4月主要经济数据再次反映了中国经济疲软的局面。消费方面，由于提倡节俭与对房地产调控力度加大，餐饮收入、房地产相关消费增速再次下降。与这种政策主动调控不同，产能过剩与企业高负债而造成的投资疲软，海外经济复苏缓慢而带来的出口压力加大，流动性充裕却无法提振企业经济活动，显然为决策层造成了更大的挑战。

　　具体来看，1-4月固定资产投资同比增长了20.6%，比1-3月降低0.3个百分点。分产业来看，一、二产业投资有所加速，增速分别为32.1%、16.3%，增速比前3个月分别加快0.7、0.1个百分点；而第三产业投资增长23.9%，增速回落0.6个百分点。公共基础设施建设支出，如铁路运输业年初至今同比增速24.6%，比前3月增速继续提高了18.8%，成为带动经济增长的主要动力。而制造业支出同比18.4%，比前3月增速回落0.3个百分点。

　　笔者认为，企业投资率降低主要与当前产能过剩以及企业债务还本付息压力较大有关。金融危机以来，为刺激经济增长启动了大量项目，并释放了大量资金，如今部分项目由于进入产能过剩行业未见收益但却迎来了还本付息潮。而在利润较低之下，很多企业不得不面临借新债还旧债的窘境，企业生产难以得到有效提升。同时，当前面临产能过剩的不仅包括传统行业诸如钢铁、水泥、电解铝、玻璃等传统行业，而且也常见于太阳能、风能等新兴产业。而这在笔者看来，已经成为困扰中国经济能否实现复苏的最大风险。

　　工业生产方面，4月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9.4%，高于3月0.4个百分点，与去年同期持平。工业增加值仅温和增长，且与回落的工业企业利润相呼应，共同反映了当前工业企业面临的困境。早前数据显示，3月规模以上工业企业利润同比增长仅为5.3%，增速比1-2月份大幅回落了11.9个百分点。

　　消费方面，4月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名义增速为12.8%，比3月增速提高了0.2个百分点，扣除价格因素实际增长11.8%，高于3月0.1个百分点。虽然4月消费有所恢复，但相比于去年同期水平仍下降了1.3个百分点，反映了在政府提倡节俭和反腐败之后，部分消费如高端白酒及奢侈品已经受到了抑制。4月限额以上企业餐饮收入同比增长为-2.8%，同样验证如此。

　　而受黄金大跌影响，4月末国内掀起了一阵购金潮，金银珠宝消费增速高达72.2%，高于3月45.9个百分点。而受地产调控政策影响，4月房屋成交量有所回落，来自住宅相关的支出，如家具（同比增长22%）和建筑及装潢材料（同比增长18.8%），分别高于低于3月2.9和2.2个百分点，反映了在3月房地产销售冲高之后，4月国内房地产市场已经有所冷却。

　　出口方面，4月中国出口高达14.7%，如同前两个月一样靓丽。但却与诸多数据不符，包括今日公布的4月工业企业出口交货值同比名义增长仅为3.1%，3月全国港口外贸货物吞吐量同比增长仅为个位数，以及4月PMI新出口订单指数跌至临界点以下，为48.6%。因此，中国真实出口形势实则十分严峻。另外，发达国家相继启动量化宽松，导致人民币实际有效汇率大幅升值，也必将为未来中国出口商带来重大挑战。

　　如此来看，中国经济复苏基础并不坚实，且如何摆脱这种经济低迷显然更为紧迫。从货币政策来看，国内由于受到产能过剩影响，流动性充裕却企业经济活动恢复仍然有限。而在经济下滑阶段，财政情况也很难乐观，4月公共财政收入增长仅6.1%，远低于早前两位数的增长水平。而财政支出18%，比3月增速提高了10.8个百分点，宽财政逐步体现，预计财政支出加大会对下半年经济增长起到一定支撑。但在增长困局面前，为了避免走四万亿的老路，还需在保增长与调结构之间进行艰难平衡，通过改革真正释放经济活力，而这一过程也难免经历“破茧重生”的痛苦，中国经济或需承受一些短期痛苦以获得改革红利。

　　作者：沈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