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焦消失的水源地,哭泣的醴泉河。
从今天开始,我们将连续聚焦消失的水源地系列报道,财经频道记者探访引滦入津工程相关水源地进行现状调查,我们看到了网箱养鱼、林立的旅游景点、大小饭店、星罗棋布的铁矿砂尾矿、建筑垃圾充斥在我们饮用水水源地的周边,如果不是我们亲眼所见,真的很难相信,这竟然就是天津市1300万市民的饮用水生命线。
水资源调查系列一:醴泉河边癌症村:15人相继死于肺癌
醴泉河,岷江的支流,本应是甜美泉水流过之地,如今却是黑液横流,污水浸泡,沿线15万人用水处于威胁之中,污水从何而来?为何年年治理年年污染?记者昼夜蹲守,揭开非法企业排污惊人秘密,经济半小时,聚焦消失的水源地,哭泣的醴泉河。
流经四川省眉山市的醴泉河全长60多公里,流域面积520多平方公里,沿河居住生活着15万人口,是岷江的支流之一。醴泉,本义是指甜美的泉水,但近日我们记者实地调查发现,这条河的水质已经常年处于劣五类水质,本应该甜美的醴泉河,为什么会变成了一条污水河呢?
5月19日,记者来到了四川省眉山市东坡区鲜滩村,看到的是田地里浸出的黑液、臭水沟里的污泥、死猪和猪身上正涌动的一堆蛆、水沟里墨一样黑的水和被污水浸泡的水稻,水稻已经散发出刺鼻难闻的气味。据知情人透露,附近的工厂全部都会偷排未经处理的污水,而鲜滩村的村民一说起造纸污水给自己带来的影响,都显得格外义愤填膺。
泡在污水里的水稻
鲜滩村紧临着醴泉河,河流全长60多公里,从这流过最终汇入岷江,进入长江。村民们说,污染他们土地的全是附近的工厂。
记者沿着醴泉河一路前行,又到达了东坡区眉青村。这里的村民们告诉记者,这里的土地也在同样遭受污水的影响,现在甚至都没法种庄稼。一位村民带记者来到她的田里,这里紧挨着一家造纸厂。村民告诉记者,这块地大约有三亩多,原来是农田,从2006年开始,被对面一家名叫万牌的造纸厂租用,每年每亩地租金1100元,用于修建造纸污水处理池,现在土地租金合同已经到期,污水处理池废弃不用了,这三亩多地都用白石灰覆盖。记者在现场看到,白石灰下面还时不时浸出一滩一滩的发黑发臭的污水,村民们说,村里30多亩地,都被这些污水和白石灰毁坏,已经不能复耕了。
不仅农田土地被毁掉,村民的日常生活也受到了巨大影响。在这家名叫丰华造纸公司的围墙后面,一个村民正沿着排水沟打农药。当地的村民告诉记者,因为污水容易滋生蚊子,农民只能喷洒农药把草杀死,才能减少一些蚊子,这里的老百姓平均一年要打10多次这样的农药。
对村民们来说,最大的影响就是吃水问题。记者了解到,当地水资源原来一直非常丰富,村民们大多在自家院坝打一口井就可以解决饮用水问题,但现在这种局面已经不复存在。离这条排水沟几十米的地方,记者发现有一户村民外面的院坝上,有三个高低不同的水井和水塔。
眉青村村民李绍安今年81岁。他说,家里第一口水井是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打的,井深也就4、5米,水很清澈干净,到了2000年左右,附近造纸厂逐渐多了起来,他家的井水量渐渐减少,不得已,李绍安又打了一口14、5米深的井,但他发现,深井里的水出水量仍然不大,而且更糟糕的是,打上来的水颜色偏黄,即使沉淀以后,也完全不能饮用。
李绍安说,2005年,在多次反映后,当地为了解决村民们的饮用水问题,采取政府补贴,村民自费相结合的办法,统一安装了自来水管,他们村也用上了城里自来水厂的水。虽然现在不再喝井水,但最近几年,村民们发现,村里的癌症发病率明显上升。最近几年,连续有15个村民因为肺癌而去世。
老人家告诉记者,究竟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癌症发病率上升,他们没有办法检测,也无从知道原因。只不过现在李绍安和老伴种菜,再也不敢用醴泉河的水,家里种菜用的水都是两位老人一桶一桶从地下井打上来,再沉淀一两天,然后才给蔬菜浇水。而靠近醴泉河边的村民,他们虽然有的仍然用河水种菜,但对这样的菜,他们自己都不放心。
村民杨保生告诉记者,他自己不敢吃自己种的菜,并且附近造纸厂的工人知道是用河边的水浇的菜后,也不再买他的菜。今年71岁的杨保生,从小就生活在醴泉河边,他记得以前的河水不仅清澈透底,鱼也很多,但自从1984年开始,周围陆续开办造纸厂后,河里不仅没有鱼了,甚至连水生生物的痕迹都难找到,现在水也不能用了。
就在记者调查的时候,有人向记者反映,位于东坡区太和镇龙石村的一家泡菜公司涉嫌非法排放污水,记者赶到了这里,院子里是一家泡菜公司,围墙底部每隔一段距离就开有几个口子,连管道也没有,上面明显有水流过的痕迹,下面排水沟里的污水,颜色乌黑发墨,恶臭的气味已经让人无法呼吸。由于大量腐烂发黑的污染物已经沉淀淤塞在排水沟里,看不到污水有流动的迹象。不远处,一头死猪漂浮在污水沟里,一堆蛆正在死猪身上蠕动。记者注意到离这条排污口20米不到的地方,正对着当地一户村民的房子。
吉香居泡菜公司的排污口
龙石村的村民告诉记者,村里的泡菜厂是吉香居泡菜公司新扩建的厂址,2012年7月,吉香居泡菜公司按每亩地39800元的价格,将他们村大约200来亩土地买了过去。厂里排出的污水无人处理,最后流进醴泉河中。
眼见着随处可见的污染情况,醴泉河的污染状况现在到底如何呢?公开资料显示,醴泉河流域面积520多平方公里,下游汇入长江上游水量最丰富的支流岷江,最终进入长江。这条河已被四川省列为全省重点小流域整治区域,在多份当地政府的工作报告中提及,醴泉河污染严重,水质常年在劣五类标准。从2008年开始,眉山市东坡区接连制订《东坡区醴泉河流域综合整治工作方案》、《东坡区醴泉河流域综合整治阶段规划》,然而,村民们却感受不到水质的好转。环境的持续恶化让一些有条件的村民几年前就搬离了原来的村庄,在这个叫眉青村的村中记者调查发现,有的居民房的大门上,锁已经是锈迹斑斑了。二、全国最大的生猪屠宰加工基地:金锣公司夜间偷排污水
如此严重的河流污染,让人不禁为沿河而居的人们赶到担心。醴泉河沿岸究竟有多少家企业涉嫌非法排污,记者一直在寻找这个答案,但始终没能得到准确回答。不过,几十年来一直居住在醴泉河边的杨保生,十分了解醴泉河鲜滩桥段附近10家造纸厂的情况,他给记者画了这几家造纸厂的分布草图。
杨保生介绍,醴泉河鲜滩桥附近不到1公里,直线距离不到300米的河段,最多时10家造纸厂,除去1家已经搬迁、1家破产关闭的外,目前总共8家,老板大多数都是当地居民,少数是外来投资的。
杨保生说,每家造纸厂都有排污管道,有的很明显,有的很隐蔽,他家菜地靠醴泉河边的地方就有丰华造纸公司的一个排污口。
造纸厂排出的污水
杨保生告诉记者,这些造纸厂排污没有固定时间,随机性很强。记者连续几天深夜在河边崎岖的路上进行蹲守,始终没有看到现场排污的情况。
5月19日深夜11点多,记者又一次来到鲜滩桥万牌造纸厂的排污沟附近,离厂区还有100多米,就看到厂子里面有两个打着手电的人出来,一个停在原地,一个打着手电边走边看。知情人告诉记者,这两个人是工厂安排的专门放哨的人员。
记者仔细观察发现,排污口附近要么已经用水泥堤坝围了起来,要么排污口根本看不见。要想靠近排污口,必须经过造纸厂大门,周围连一条小路都没有,要想实地拍摄十分困难。
就在这时,有人向记者反映,眉山东坡区修文镇一家肉联厂晚上可能会排放没有经过处理的污水。记者随即赶到现场,在黑夜中等候2个多小时后,5月20日凌晨1点多,终于见到了触目惊心的场面,臭气难闻的污水顺着水沟哗哗地流。
眼前的污水的确有很浓厚的腥臭味,但凭什么就认定这是没有经过处理的污水呢?带着这个疑问,记者顺着排污水沟往上走,在肉联厂大门口边上的水沟里,记者发现一股污水直接从管道里喷涌而出,直接流向排水沟。
但就在记者靠近拍摄的时候,厂大门口里面突然响起狗叫声,2分钟不到,有人就打着手电出来查看,为了安全起见,记者一行赶紧撤离。
知情人告诉记者,肉联厂的污水要排1到2个小时,村民向市政府、县政府和环保部门都反映过问题,但始终没有得到解决,肉联厂方面也声称自己的检验报告是合格的。
第二天中午,记者再次来到这家肉联厂大门口,发现在凌晨直接排放污水的管道已经关上了,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这前后的变化,很难发现这根管道隐藏的秘密。
眉山金锣食品有限公司的排污口,白天关闭晚上排污
记者得知,这家肉联厂叫眉山金锣食品有限公司,原是当地一家国有企业,后被山东金锣集团公司兼并,眉山金锣和集团公司下属的几家食品公司一起,被称为目前我国最大的生猪屠宰加工和肉制品生产基地。
这边肉联厂有了发现,那边造纸厂的排污情况又怎样呢?5月20日下午,记者再一次来到鲜滩村杨保生家靠河边的造纸厂排污口,一到现场,记者就发现与前几天看到的情况完全不同,靠近排污口的河面有大量的白色泡沫,不断向外涌出,水质变黑发臭,与河道中间的水有明显的分界线。
三、环保局内奸细多:上面一检查工厂就放假
在眉山市的几天时间里,我们的记者几乎都是整夜蹲守在河边进行拍摄,但最终也只拍到了部分企业非法排污的现场。当地村民们说,一些工厂在建厂时就想到了偷排污水,排污口藏得很隐秘,排放时间也不固定,陌生人要想靠近厂区是难上加难。这些企业非法排污的手段,可说是动足了脑筋。据知情人透露,当地相关部门曾多次采取安装探头,突击检查等方式进行监管,但无奈一些企业手段狡猾,治污的效果一直不佳,那么这些不法企业内部到底是如何操作的,他们又是如何逃避监管的呢。
随后,知情人向记者透露了一段偶然拍到的视频,尽管只有42秒,但画面却令人印象深刻。这个视频是在醴泉河边一家叫做仲文纸厂的企业拍到的,当时他以求职人身份进入到工厂内,偶然发现了这些场景,匆匆拍摄了下来。
画面中显示一根比较明显的排污管道,管道周边布满了排污水时产生的泡沫。知情人说,这还算比较明显的排污管道,很多埋在地下、河床中间的排污暗道是肉眼很难发现的,而且往往在建污水处理池的同时,就有排污暗道的设计。
知情人介绍,一般造纸污水处理池都要按回收处理程序,间隔分成几个沉淀池,一道工序完成后才能进入下一道流程,但一些造纸厂为了应付上面的检查,又能随时直接偷排污水,在建污水处理池的时候,就将几个沉淀池的底部各打一个洞,用管道连接,每个连接处往往安装一个上下升降的闸门来控制开关,然后将整个管道埋在地下,伸到河床中心排污,地面上与这根管道连接的还有一个人工阀门,也就是总开关。有人来检查时,就关闭排污暗道,上面污水处理池则按正常程序运转,排放处理过的污水;如果没人检查过问,就打开下面的排污暗道,将没有处理的污水直接排入河中。为了混淆视线、增加隐蔽性,有的造纸厂还将暗道的排污口故意拐个弯,绕到与污水处理池相反的方向排放。
醴泉河沿途的造纸厂
知情人说,偷排污水的硬件设施到位后,纸厂在排放管理方面的招术也很复杂,比如不固定排放污水时间,让人搞不清排污规律;派专人轮流看守污水池、排污口,有的还分明哨、暗哨,一旦发现陌生人或环保部门来人就立即报告停止排污。最近,甚至出现这样的怪现象,有的造纸厂明明缺人手,贴出招工广告,但就是不招人。
知情人告诉记者,造纸厂之所以花大力气做偷排污水的各种准备工作,其实核心就是一个——赚取高额利润。一套污水处理设备一次性投入200多万元,平时污水处理主要用两种药剂:PAC,简称氯化铝;氧离子,俗称分离剂,一天正常用两种药剂1万多元,所以,为了最大程度上减少成本,一些造纸企业就采取少用药剂,或者不用药剂,直接排放没有经过处理的污水。那当地环保部门又是如何监管的呢?
鲜滩村村民告诉记者,市环保局一检查,造纸厂就放假,老板的包包鼓起来了,群众的身体垮下去了,通风报信者大有人在。而最让村民担心的是,举报或者反映后,常常面临威胁、报复。一位鲜滩村村民说,谁举报,谁就挨打,最终赔偿20、30万了事。
四、央视财经评论员:治理污染根本在于提高违法成本
水源地关乎我们自身的健康和安全,为何会屡遭污染而难以解决?让中国老百姓不再为喝水而担忧,我们将从哪里抓起?央视财经频道主持人沈竹和特约评论员中国人民大学环境学院教授沈大军、中国人民大学农业与农村发展学院教授郑风田、著名财经评论员张鸿共同评论。
水源地,生命线,竟成污染来源;你不管,我也不管,谁来保障水源的安全?
1982年5月,引滦入津工程动工。1983年9月5日,潘家口水库,大黑汀水库和引滦枢纽闸依次提闸放水向天津放水。9月11日,天津市民打开自来水管,甘甜清澈的滦河水流进千家万户。30年后,引滦入津引来的水源周边情况如何?《经济半小时》记者5月中旬在果河桥下游几公里的余桥水库看到,引滦入津200公里引来的水,就是从这里流入到了天津市唯一的湖库型集中式饮水水源地,放眼望去,不时有柴油船往返,水面上还有养殖的鸭子。
记者:在这个桥下我们可以注意到,顺着河水的方向我们可以看到,这个桥下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建筑垃圾,在建筑垃圾的旁边就有一些生化垃圾的堆积。同时我们沿着这个河岸可以注意到,这个河岸现在周边全是泥土,河水跟上游相比明显可以感觉到,从颜色上我们可以感觉到有一些污浊。同时我们在河边闻到了一股非常大的异味,顺着这个异味我们发现了就是在这个岸边有一堆动物的尸体,从现在的情况来看,它不但散发着巨大的异味,同时已经腐烂很久了。
引滦入津的引水渠被各种建筑垃圾,生活垃圾所包围,甚至还能见到腐烂,恶臭的动物尸体,记者在引水渠边走了不到一百米,腐烂的动物尸体记者就看见了好几处。记者沿引水渠继续前行,在位于余桥水库周边的一个村庄里记者看到,村民的生活污水就是顺着这条不知名的小河沟直接排到了余桥水库里。
目前我国的水污染形势不容乐观,水利部发布的中国水资源报告显示,2011年,全国废污水排放总量807亿吨,全国103个主要湖泊水质有一类的仅占水面总面积的0.5%,而五类及劣五类水面占到了总面积的29.2%。去年5月,环保部,水利部等部门发布了《重点流域水污染防治规划》,争取到2015年,一至三类水质断面比例提高5个百分点,劣五类水质断面比例降低8个百分点。
赵华林(环保部污防司司长):也就是全国重点流域60%的水都可以作为饮用水。
十二五期间,我国重点流域水污染防治投入将从十一五期间的3000亿元增加到5000亿元。
沈大军:水源地水质的好坏直接影响到我们饮用水的质量
我们饮用的水是通过水源地到自来水厂处理完了以后,再通过管网输送到我们每家每户,所以说水源地水质的好坏直接影响到后面产品质量的好坏,这肯定有一个直接关系的。根据我们国家2011年中国水资源公报的数据,我们河流里面的水质的情况,一类水占到5%。二类水是占到35%左右,三类水占到25%,剩下三类以下是占了剩下的35%,其中我们看到的劣五类的水,其实水质是最差的,比五类还差的是占到17%。劣五类水肯定不能达到我们饮用水的标准,同时根据我们国家对634个集中式供水水源地数据的调查,55%的是全年的水质合格率都合格的,70%左右的数据大概全年80%以上的时段水质是合格的,剩下的30%有可能就是达不到80%的这个合格率的数据,其中全年水质不合格的数据大概是5%左右,有30几个,这个数据还是挺大的。
张鸿:很多城市的水源地已经更换因为已经被污染了
有的人以为他喝的水来自于哪个水源地,他是知道的,但是可能其实他知道的不对。比如说北京的人可能以为他喝的水有一些来自官厅水库,上海的人以为来自苏州河,或者黄浦江,其实他喝的水可能来自长江上一个叫青草沙的水库。安徽合肥的可能以为他喝的水是来自巢湖的,西安的人可能以为他喝的水来自渭河,其实都不是,这些水源地都已经换了,因为它已经被污染了,所以现在很多大城市都在寻找新的水源地。可能今天你知道,但是明天可能地方政府都不知道下一个水源地在哪,所以大家不要过于自信,就是你不一定知道你的水源地在哪,而且你也不一定知道这个水源地到底安全不安全,你也不知道你所在城市的水质是否就在那5%的全年不合格里面,还是就在那17%的劣五类的水里,其实大家都不知道。
郑风田:用不完的饲料污染着我们的水源地
城市居民可能关心水源地的质量,那么农村的这些水源地就是农民生活生产的地方。这几年整个水产行业发展很快,农民因为在市场没有任何定价权,所以他基本上就要追求数量的一个最大化。比如我在这个支流的一条河,我为了把产量增加一点,可能我会放很多各种鱼饲料,让产量更高一点,所以这几年,尤其是大城市周边的这些农民的商品意识很强,他们产量是迅速增加的,但是却使鱼吃不了的各种各样的鱼饲料进入水体,进入了水源地,所以这也是一个很大的问题。怎么在国家资源很紧缺的情况下处理好农村居民和城市居民的一种不同利益需求的问题。
有些国家要求很高,像欧洲的荷兰,他们规定所有的化肥、农药不能够直接施入土壤,必须要包衣,比如说这个作物一生成长需要多少农药,需要多少化肥,那么你在包衣中刚好用完,这样来说进入水和土壤的过量的营养就没了,那我们国家没有这样的制度,但是农民知道的庄稼一支花,全靠肥当家,所以为了使产量获得提高,那么就施了很多的肥料,那么用不完的话基本上就变成污染,这也是一个比较严重的问题。
沈大军:既要经济发展又要保护生态环境这在水源地的保护上是一个两难的困境
其实引滦在天津供水的历史占有十分重要的地位,80年代的时候解决了天津的苦咸水的问题,原来早的时候可能都知道,天津大姑娘出嫁的时候有点四环素牙,这其实是高氟水造成的,水质一直就不好,所以这就作为一项很重要的民生工程出现了。现在引滦水的水质确实不是很好,这可能涉及到保护的问题。农民跟城市里面的观念不一样,农民是要发展经济的,城市里面是要好的饮用的水,但这里面中水资源的角度涉及到流域管理的问题,因为我们喝的水不是我们自己家地里产的,大部分水都是指着别人家地里产下来的水供我们喝,这就涉及到如何要求对方做好事,而且有可能这个好事做的没有利,也没有名。现在讲究市场经济,讲究经济发展,同时你又要叫他很好的来保护生态环境,这在水源地的保护上其实是一个两难的困境。
归根到底,这还是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的这个问题,所以说我们到底要哪个,这实际上涉及到的一个是双方的妥协,共同发展的问题。在流域这个层面如何既能保证经济发展,又能做好环境保护,有一些相对比较好的例子。比如说北京民营水库的例子,民营水库的水源地保护算做的比较好的,在保护的过程当中,承德市其实付出了很大的努力,当然北京市也给予了一定的补助,这其实就是一个流域共同治理,共同保护的一个很好的例子。
张鸿:最大的难点处理是地方经济发展和地方环境保护的关系
其实《经济半小时》里面已经说的很清楚,首先法律不能容忍它,因为有诸多这种违法的情况。还有一个,就是天津人不能容忍,但是河北的部分人是可以容忍的,因为你不能让我做了好事,我不留名也就罢了,但是我还要付出我的利益,不是不得利,还要付出我的利益。还有一个是管理机制上的问题,水利部下面有一个引滦工程的管理局,这个管理局现在也有难处,比如说他们在水库旁边只有方圆一公里能够管理,再远了他就没法管理,不属于他。比如有人开了一个非法的矿砂什么的,你抓他就涉及到异地抓捕的问题,所以它整个的这样一个跨界不光是你给多少钱的问题,它是整个机制的问题。
再有,天津和河北前两年达成了协议,天津每年给河北两千万,它大概测算了一下,说这个成本大概每年给你两千万,你就给我治理好滦河沿岸了。这太少了,后来增加到三千万,但是一个铁砂矿就说投资了600万,你想一个矿就投资600万,加上这些靠水吃水的人,已经有6万箱的网箱在那个地方,他们就靠这个生存,而且又大力的发展旅游业,就是农家乐、星级酒店都在这开着,所以这个成本都在那。还有一个,我们经济学上叫机会成本,就是这些农民本来一年挣的这么多钱,你要给它清理了以后,他本来应该挣的这些钱,或者地方经济本来可能获得的这些收益,你还要给它补偿,所以这笔大帐我个人是算不清楚,但是我相信他们如果讨价还价的话是能算清楚的,最大的难点就是地方经济发展和地方环境保护的关系。它的基本原则就是谁污染谁治理,然后谁获益谁掏钱。
郑风田:矛盾在于如何让利:水源地没有谈判力,而下游一般都经济收入较高
实际上,包括我们国家的很多上游的水源地都是农耕地,那么怎么才能够让农民,我既能够把你的水源保存好,然后让我的收入友不至于太低?所以实际上在国家里应该有一个平衡。确实现在很多国家都在探讨,比如上下游之间究竟建立一个什么样合理的机制,让我们都能够双赢?这样一个机制就是一个不断的博弈、不断妥协的过程,但是现在很遗憾的是,一般的污染地的地方的人,就是水源地的人没有谈判力,而这些下游的人一般都是经济收入比较高的地方,所以怎么才能够让利,这是一个比较重要的问题。
沈大军:新安江跨省流域生态补偿机制值得借鉴
现在国家层面正在推广一个例子,是新安江补偿的例子,财政部出钱与浙江省、安徽省共同的建立了一个基金,希望为千岛湖,新安江水库的区域里面做到双方能不能共赢的一个局面。其实微观的例子有不少,比如说泉州市的晋江,就是上下游之间有一个政府出面共同成立基金,这个基金是下游政府出钱,然后建立一个基金,主要用于上游的环境保护工作。比如说垃圾的收集、处理,然后是污水处理厂的建设,作为一种补助的形式进去,这个机制在泉州这个层面运作的还挺好的。浙江省还有一些微观层面的例子,乡与乡政府之间因为范围比较小,所以比较好商量,不像省与省之间,比如涉及到像长江、黄河,就有可能涉及到十个省这个层面的协商就比较困难,所以说其实有一些例子可以是借鉴的,可以慢慢推广的。
张鸿:水源地正在消失使我们不得不跨区域的引来引去
其实现在我们面临这样的问题越来越多,所以必须得有一个标本。比如说我们现在知道南水北调是这样跨区域的,然后可能很多人都不知道,引松入长,松花江到长春,引黄入呼,引汉入渭,引黄入晋,就是第一要建立一个机制,第二,这么多引什么入什么,那我们就要知道水源地的危机,就是它正在消失,不得不跨区域的引来引去,我们最重要的其实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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