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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 钟辉 深圳报道
银行体系流动性困乏，“热钱”出逃是元凶之一。
外管局打击虚假贸易和美联储退出量化宽松政策预期的双重因素下，5月金融机构新增外汇占款从4月的近3000亿“跳水”，至669亿。央行公布的5月金融机构数据显示，在M2、人民币存款当月分别增加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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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种迹象表明，中国正面临着新的资本输入转折点，在经过近半年的资本流入后，“热钱”正加速撤出。招商证券宏观经济学家谢亚轩预测，6月新增外汇占款将继续回落。
事实上，新增外汇占款不仅随着资本输入节奏，持续大幅波动，而且外汇占款在央行的资产负债表比重也长期维持高位。必须加大外汇体制改革力度，以应对资本输入的周期性，提高央行对金融市场的调控能力。
新增外汇占款转入下行周期
央行数据显示，截至2013年4月底央行外汇占款就达24.89万亿，今年前4个月新增量达1.23万亿，是2012年全年4946.5亿新增外汇占款的2.5倍；2011年，全年新增外汇占款2.56万亿。
外汇占款是指央行收购外汇资产而相应投放的本国货币。种种迹象显示，一直处于剧烈波动的新增外汇占款又到了转折点，开始进入新的下行周期。
尽管央行5月资产负债表数据尚未公布，但近期公布的金融机构人民币信贷收支数据显示，截至5月末我国金融机构外汇占款27.43万亿，尽管已连续6个月增长，但5月仅增加人民币668.62亿，较4月2943.54亿的增量大幅降低了77%。
“新增外汇占款减少，表明资金流入规模减少。”野村证券某分析师认为，“外汇监管部门推出的限制"热钱"流入措施取得了效果，投资者对中国经济增长前景的担心也抑制了对人民币的兴趣。”
一季度外贸数据异常增长，尤其是广东等沿海贸易大省的一些虚假贸易让“热钱”流入境内套利，引起了各监管部门高度重视。5月初，外管局下发《关于加强外汇资金流入管理有关问题的通知》，要求加强银行结算汇综合头寸管理，加强对进出口企业货物贸易外汇收支的分类管理以及严格执行外汇管理规定、加大核查检查与处罚力度。
除了打击虚假贸易外，中央财经大学教授郭田勇认为，在资本项目上，一些新兴市场资金向外流出，不排除中国有“热钱”外流可能。
“美国量化宽松退出预期下，新兴市场资金开始回流美国，跨境资金流入中国规模减小。”招商证券宏观经济学家谢亚轩认为，资金流出和央行的持续不干预态度直接导致了银行间市场出现“钱荒”。
“（一季度）流入这么多"热钱"本来就不正常。”国泰君安分析师薛鹤翔对记者称，“新增外汇占款主要取决于外贸顺差程度和"热钱"套利规模两个因素，长期来看，新增外汇占款将进入一个低速转折阶段。”谢预测，6月外汇占款或较5月的669亿水平继续回落，“热钱”将持续撤出。
值得注意的是，6月17日人民币兑美元汇率中间价报6.1598新低后，逐渐开始反弹，24日已升至6.1807，达到月初水平。
“（人民币对美元贬值）意味着市场对美元的需求增加，从侧面反映出"热钱"或许正加速撤离。”薛鹤翔表示，“主要取决于"热钱"对中国经济风险加大和美联储退出量化宽松的预期。”
专家建议降低外汇占款比例
“双顺差”格局下，为了维持人民币汇率的稳定，央行频繁进入外汇市场购汇，由此形成了巨额的外汇资产。尤其是以外贸为主的经常项目长期顺差，造就了央行外汇占款比例居高。截至2012年4月底，央行资产负债表的外汇占款比例达82.76%，长期处于高位。
与此相对应，央行资产负债表中，“对其他存款性公司债权”比重很小。而外汇占款持续增加的前提下，央行对其他存款性公司债权更是从2012年10月末的2.04万亿降至2013年4月末的1.16万亿，占央行总资产的比例也从7%降至3.87%，一直维持低位。
央行对其他存款性公司债权主要指央行对其他存款性公司发放的贷款、再贴现、持有的其他存款性公司发行的金融债券及从其他存款性公司买入的返售证券（逆回购），是央行进行公开市场操作的主要方式。这一指标的比重较低，并持续下降。
据记者统计，2013年以来，央行公开市场操作主要通过逆回购和正回购、发行央票等途径进行。其中2月7日前，通过13次逆回购累计投放资金1.34万亿，期限以7天和14天为主；2月19日-6月6日，通过29次正回购累计回笼资金7650亿，期限均为28天。而2012年全年，央行更是实施了90期逆回购，累计投放资金高达5.58万亿。而2013年以来的近半年逆回购、正回购操作累计仅2.19万亿，仅为2012年39.25%。
中国社科院金融研究所所长王国刚认为，要提高货币政策的有效性，必须积极改善央行的资产负债表及其结构。
“在资产面，逐步降低"外汇资产"的数量及其占总资产中的比例；细化"对其他存款性公司债权"和"对其他金融性公司债权"，增大在这些科目的资产配置数量。”
在降低外汇资产方面，王国刚认为要加快企业和金融机构的“走出去”，将不断进入境内的外汇资金转变为中资机构的对外借贷资金、生产性投资和股权性投资；同时藏汇于民，央行将更多资产配置于国内金融部门。
在上述两项债权指标方面，王国刚认为，细化两个项目才能真实反映央行对金融机构的调控，以清晰展示央行与金融机构之间的金融交易状况和走势，体现央行的调控效能。
“资本外逃”是伪命题？
本次下行周期前，新增外汇占款经历了从2011年2.56万亿到2012年4946.5亿的“断崖式”降低，再到2013年前4个月1.23万亿爆棚式增长。新增外汇占款剧烈波动的原因，除近年进出口贸易的波动外，“热钱”进出亦是因素之一。
“热钱”总伴随经济周期而行，经济趋热时流入，趋冷时流出。抑制“热钱”的最好办法不是堵，而是疏，加快推进外汇体制改革，开放资本项目可兑换。
开放资本项目可兑换后，可极大地丰富央行的资产负债表，降低外汇占款的比例，提高央行的市场调控空间。
尽管央行否认了2015年末实现资本项目下人民币完全可兑换的时间表，但2013年5月初的国务院常务会议明确提出，“今年将起草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的操作方案。”
中投公司副总经理谢平认为，资本项目可兑换应具备宏观经济稳定，完善的金融监管，较充足的外储，金融机构稳健四个条件，我国目前都已满足，“已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的国家，如俄罗斯、巴西、波兰等在宣布可兑换时，或者现在，主要条件都不如中国。”
中行国际金融研究所副所长宗良认为，我国应该采取一种分阶段、渐进式的推进改革方案。3至5年内，通过试点或其他方式，基本实现90%左右的项目可自由兑换；2020年前后，基本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
央行课题组日前发布的一份题为《我国加快资本账户开放的条件基本成熟》报告显示，我国资本账户开放的路径应先流入后流出、先长期后短期、先直接后间接、先机构后个人。
但近期金融市场因“钱荒”导致的动荡，也引起了部分人士对放开资本项目可兑换带来的“热钱”出入加速问题的担忧。
对此，谢平表示，“热钱”出入是临时性的，可以实施临时性监管，不能用长期管制来对付临时性的冲击；资本项目开放背景下，资本可以通过合法途径流出，“资本外逃”是伪命题，应该鼓励符合条件的合法资本赴境外投资。
作者：钟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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