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一则关于“俄罗斯免费医疗”的新闻在网上引起热议。
据俄罗斯《共青团真理报》网站10月6日报道，俄罗斯政府宣布付费医疗的终结，公民可永久享受免费医疗。当时，俄罗斯卫生部长在全俄医疗媒体论坛上援引宪法规定，宣布保证俄罗斯公民在俄罗斯联邦所有政府辖区内和卫生机构免费享受医疗服务。
卫生部长表示，这项条款现在不会变更，以后也不会改变。所有包含在国家保障计划下的医疗服务，每一位俄罗斯公民出生便可享受。且医疗服务项目每年都会增加。因此俄罗斯不会再有付费医疗。
不过，天下真有“免费的午餐”吗？
“旧闻”热炒
俄罗斯现行的“免费”医疗体制可以追溯到苏联时期。在1970年前，免费医疗保障服务就已覆盖整个苏联地区。其中的免费服务包括急救、门诊、住院等，治疗范围也涵盖从轻微感冒到严重癌症，但诸如整容、牙医、戒毒、取药则并不属于免费医疗服务的范畴。因此，在当时的苏联，民众完全不用担心因为缴不起医药费而被赶出医院。这也成为苏联引以为傲的一项福利制度。
20世纪90年代初，俄罗斯开始对苏联时期的医疗保障制度实行改革。1994年4月1日，俄正式实行新的医疗保障制度，并得到宪法保障。其中，宪法第41条就写到：“所有人都有权享有健保和医疗。国家和市政卫生设施应该免费提供医疗，通过相应的政府预算、保险缴纳和其他来源负担。”因此，准确来说，俄卫生部长在近日的表述只是对上述条款的“重申”。
当时医改的主要措施是建立医疗保险联邦基金，以及由地方政府和雇主共同筹资的地区性医疗保险基金。由于政府只提供基金的60%，各地苦乐不均。2001年，俄罗斯开始征收统一的社会保障税，给医保基金提供持续来源。这就意味着，只要在俄罗斯有合法身份，包括留学生、打工者在内的外国人也能享受免费医疗的服务。
在俄罗斯生活十多年的俄通商务俱乐部主席王海栋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记者采访时表示，苏联时期，免费医疗体系的资金全部由国家支出；苏联解体后，俄罗斯推行强制医疗保险制度，主要由企业为雇员缴纳包括医疗保险在内的社会保险资金，而那些没有加入强制性医保的民众，社保资金由政府买单。简而言之，当前的俄罗斯免费医保资金来源以企业缴纳和政府拨款构成。
在免费医疗的背后，俄政府致力于培训大量的医生以满足社会需要。因此，出现了俄罗斯人一有小毛小病、无论何时便拨打急救服务热线要求医生上门来解决的现象。据王海栋介绍，以急救车的服务为例，在俄罗斯完全免费，对外国人也是如此，只是针对外国人有时间限制，即在3天内免费。
当然，在提供免费医疗服务的同时，俄罗斯还是允许付费的商业医疗服务存在，也就是所谓的私立医院。据王海栋介绍，公立医院是苏联时期开始规划建设的，在每个居民住宅区，都有免费的社区医院。而且，根据“按居住地划分”的原则，居民要享受到免费的医疗服务必须到所在社区的公立医院就医。但如果社区内的公立医院无法有效诊断，会由该医院帮助病人转到更高一级的公立医院进行治疗。
免费医疗并非就好
目前，俄医疗卫生保健系统的经费每年保持在俄GDP的3%左右，依旧未达到世界卫生组织对包括俄罗斯在内的成员国该项的拨款建议：不低于GDP的5%。
俄罗斯的免费医疗体系，受到诟病最多的是包括医生、医疗设备在内的资源紧缺，排队时间长，以及服务质量差。“由于有政府拨款的因素存在，导致医疗设备更新缓慢，就医环境也远远不如私立医院，抑制了俄医疗服务行业的创新。”王海栋告诉记者。
“我身边的很多俄罗斯朋友想去公立医院看病，登记的时候，一问，发现已经被排到1个月后，便立马转投私立医院，”王海栋说道，“尽管私立医院不便宜，但病不等人。”
据俄业内专家估算，俄境内有5.8万家非公立医疗机构，在1.5亿左右的整体人口中，约有8200万俄公民接受过收费医疗治疗，而且这一人数正以每年1.6%的增幅上升，其原因是居民生活水平提高和对公立医疗机构信任度的下降。
此外，免费医疗也剥夺了医生和医院挣钱的机会，直接的产物便是医生们的“灰色收入”。这也在很大程度上损害了俄医疗部门的声誉。在王海栋看来，免费医疗更多吸引的是俄社会中收入低下的群体，“俄国内的有钱人，甚至外国人现在看病主要选择私立医院。目前的趋势是俄罗斯国内越来越多的富豪更青睐出国就医，基本放弃免费医疗。”
另有一些俄专家指出，由于免费医疗背后所需的资金基金还需要企业来做出一部分贡献，一些企业如今也会想方设法地降低缴费基数，通过额外的方式把资金直接发到民众口袋。同时，目前俄社会的医保资金管理也隶属多头。资料显示，俄政府、医疗保险公司和强制医疗保险基金会，分别负责资金的监管、运行支付和征收，但三者之间的责权并没有清晰划分，因此利益冲突一直存在。
(编辑:朱逸)
作者：潘寅茹来源第一财经日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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