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利斯：美国如何看待华为等企业在拉美的活动

　　导读：

　　对于国内关心中拉和中美关系的朋友来说，这篇文章值得一读。

　　其一，国内往往缺乏足够渠道了解中国企业在海外的业务发展详情，通过美国学者埃利斯这篇文章，我们获得了难得的拉美一线资料；

　　其二，对于中国电信企业在拉美市场总的看法是，华为、

相关公司股票走势

• 大唐电信
• 中国银行

　　其三，随着中国企业在拉美经济活动的深化，美国的担心和疑虑也在加深，从美国对华为、中兴在美国境内采取的排斥行为来看，中美双方有必要开展一定的沟通对话，中国企业也需要做好拉美地区政治风险研究与判断，防范美方由假想猜疑演化为寻滋设障；

　　其四，这篇文章发表于2013年4月份，非常具有反讽意味的是，作者埃利斯一定没有想到，6月份，斯诺登事件爆出了举世轰动的“棱镜”丑闻，美国对多个拉美国家的常年监控引发了拉美地区的集体愤怒。这表明，中国电信业在拉美的存在，对拉美国家不但不是威胁，反而是这些国家安全的一道屏障，也可能是一支重要的地区制衡力量。未来，中国电信企业在该地区还可以拥有更广阔的商业合作空间。

　　（导读作者：张森根，中国社科院拉丁美洲研究所研究员、博导）

　　正文：

　　华为、中兴等中国电信企业在拉美地区的市场表现非常突出，并表现出了双重的战略影响力。一方面，这些企业助推了中国的现代化和多元化进程，加速了中国的竞争力从低劳动力成本向高新技术能力转换；另一方面，美国人倍感压力，一些人开始担心这些企业会不会成为中国政府的棋子，使得中美之间逐步由全球良性竞争转为对抗。

　　2012年9月，美国众议院特别情报委员会对华为、中兴的企业活动举行了公开听证会，并随即公布了调查报告。委员会结论是，华为、中兴有受中国政府影响之嫌，两家中国企业的活动对美国国家安全存在风险。委员会建议禁止华为、中兴在美国涉足并购、收购和兼并交易，并建议政府部门及私营机构都拒绝与华为、中兴合作。

　　不过，中国电信企业在拉美地区的活动通常被忽略了，因为华为、中兴等公司正在为该地提供越来越多的智能手机、调制解调器及其它各种电信产品，而这些设备包含了不同用户几乎无限的数据信息。可以说，在拉美几乎所有的个人或机构都与华为、中兴、联想的产品发生着某种关联。用美国众议院特别情报委员会的话说，“中国有意愿、机会和动机通过电信企业来实现更有蓄谋的目的”。

　　中国企业在拉美电信市场的活动概况

　　2008年，中国政府首次发表了《中国对拉丁美洲和加勒比政策文件》白皮书，其中便提到了双方在电信领域的合作。如今，华为、中兴成了拉美国家电信领域的重要合作伙伴，大唐电信、上海贝尔等公司也拥有着部分拉美业务。

　　拉美地区是华为业务增速最快的海外市场，拥有着亚洲之外最多的雇员。该公司与拉美14个国家有业务往来，设有19个工作站、3个软件研发中心和3个培训中心，公司雇员超过了一万名，甚至与中国未建交的巴拉圭也有着业务合作关系。华为宣称，它在电信技术、基础设施等多个领域已成为拉美市场的领跑者，是宽带产品IP DSLAM及“下一代网络”(Next Generation Network)技术的最大供应商，占据了第二位的光纤网络市场份额，其路由器和局域网交换机则覆盖了整个拉美地区,并在巴西、墨西哥、阿根廷、哥伦比亚、委内瑞拉、智利、秘鲁和厄瓜多尔等国家应用了其3G(UMTS)技术。华为还曾表示，他们为拉美市场上几乎所有重要的电信企业提供过技术解决方案。

　　中兴不像华为那样在官网上详细披露拉美地区的业务信息，但我们现在知道，该企业在拉美建有16家工作站，包括巴拿马、巴拉圭和海地等中国的未建交国家。

　　通常来说，中国电信企业在拉美拓展业务的方式与西方同行不同。华为、中兴往往先与少数高层人物交往，然后再打开某个拉美国家的市场；而他们的西方竞争者通常会采取成本更高、更为透明的市场开拓方式。

　　中国电信企业的技术和产品在拉美市场有很好的适应性。由于拉美的电信基础设施非常薄弱，消费者注重经济实惠，因此，华为和中兴在拉美市场销售非常便宜的手机，并采用了随停随用式的付账模式，从而让很多低收入者也享受到了电信服务。

　　华为、中兴在拉美业务拓展过程中，能够从中国的银行业获得充足的信贷支持，这使得他们如虎添翼。比如，中兴公司在智利推介其Wimax宽带无线接入技术时，就曾表示他们将由中方银行提供金融支持。

　　华为、中兴在拉美市场开发初期都盯住了墨西哥、巴西、阿根廷、智利等大国，提供的基本上都是互联网技术。随后，这两家企业开始进入玻利瓦尔联盟国家（ALBA）市场，并获得了大量合作机会。此外，华为和中兴当初都避开了中美洲和加勒比地区，这些国家的市场规模较小且大多未与中国建交，但在2010年之后，这两家企业也开始纷纷派员进驻。

　　华为、中兴在拉美市场既做产品零售，同时也与当地政府和电信商合作。为了有效进军拉美手机市场，他们将主打产品定位于一些成本和售价较低的智能机，这里既有他们自己的品牌，也有他们为其他电信合作商生产的定制品牌。比如，中兴在拉美采取了贴牌代工策略，2010年，中兴为西班牙电信商（Telefonica）生产MOVISTAR品牌手机，行销墨西哥、哥伦比亚等8个国家。2011年2月，中兴还与该公司合作，计划在拉美12个国家推广拥有高端Android系统的MOVISTAR品牌智能手机。

　　虽然华为和中兴在拉美的商业行为无可指摘，但从战略视角看，一旦他们将智能手机系统用于其它目的，则后果不堪设想。智能手机涉及到了用户的大量个人信息，比如金融消费记录、电子邮件和文件、用户活动范围记录、GPS定位等等。在下文中，将详细记述华为、中兴及其他中国电信企业在拉美地区开展的商业活动。

　　中国电信企业在南锥体国家的活动

　　如前所述，华为、中兴在拉美市场早期开发过程中，采取大国战略，以拉美大国庞大的中产阶级为其目标消费群体。十多年来，巴西一直是华为、中兴在拉美的核心市场。1999年，华为在巴西开设了拉美首家海外代表处，2011年，华为宣布将在巴西投资3亿美元建设研究中心。2012年，华为在巴西圣保罗州的索罗卡巴市投资6000万美元建立了他们在拉美最大的配送中心。2013年，华为公布将在该国建立智能手机生产厂及多个配送中心。据巴西统计，2012年，华为在巴西的总营业额达到了20亿美元，占据了华为整个拉美市场几乎2/3的市场份额。巴西还是华为推广当下最前沿4G网络技术的一个大本营。2011年2月，华为被拉美地区Nextel品牌的母公司美国NII控股公司选中，共同合作在巴西、墨西哥市场推广应用"下一代网络"技术。

　　中兴像华为一样，在巴西也拥有自己的中心。2011年，中兴宣布将在圣保罗州霍特兰迪亚市兴建一个具有研发功能的高技术工业园区，包括投资两亿美元兴建一个制造厂，以及建设培训中心和物流中心。中兴通过对国际电子制造服务商Celestica一家已经关闭的下属工厂进行改造，来完成上述建设计划。通过这种方式，中兴能够以本土企业的身份规避外资公司的高额进口关税。中兴在巴西也拿到了不少电信基础设施订单，但总体来说合作规模要比华为小。中国其它一些电信企业也盯上了巴西市场。比如，2011年9月，中国电信顺利获得了巴西政府颁发的多媒体通信服务牌照。

　　在阿根廷，华为和中兴的市场表现同样非常突出，他们的产品销售及基础设施合作策略与巴西类似。比如，两家公司都在阿根廷最南端的火地岛建立了自己的产品生产线，以便通过企业的本土化来享受更优惠的税收政策。仅在2011年，两家公司生产设施的投资额便达到了1.6亿美元。华为选择了与本地的NEW SAN、BGH两家电信商合作；中兴则选择了与BGH公司合作。在阿根廷的网络宽带市场上，中国电信企业不仅是拉美几家电信巨头的主要供应方，而且还不断赶超，在该国4G电信市场取得了越来越多的主导权。2012年10月，阿根廷负责火地岛规划和投资的官员在北京与大唐电信代表进行了会谈。据信，他们探讨了在招投标模式之外，能否由该公司为阿根廷铺设整个4G手机网络。

　　在智利，华为和中兴的行为表现较为柔和，但依然保持了一贯的市场风格。2010年，华为在智利的销售额据报道有2亿美元。有资料显示华为是智利所有大电信商的合作伙伴或分包商，华为尤其还是Nextel的重要合作伙伴，他们共同进行3G手机网络和宽带的合作，并致力于将电信服务覆盖到更为广阔的乡村地区。2012年7月，中兴与智利大学合作开设一个"创新中心"用以培训中兴雇员。2012年12月，智利交通和电信部长会见了华为和中兴的负责人，探讨了中国企业如何直接或间接参与到智利计划于2013年启动的全国性4G网络建设。就像南锥体的其他国家和地区一样，华为和中兴也是智利手机市场的主要供应商之一。2011年，华为在该国售出了15万部以上的手机。

　　乌拉圭的市场规模虽然比其南锥体国家都小，但是中左翼执政的何塞·穆希卡总统及其政府却对中国敞开了怀抱，他们希望中国企业能够帮助他们实现电信现代化。自从2012年温家宝总理访问该国之后，中国电信企业与该国的合作更加紧密了。2012年10月，中兴与乌拉圭电信运营商Antel合作共同铺设了一条光纤网络。行业报告称，中兴在乌拉圭的宽带网络市场领域处于领跑者地位，拥有最新一代的光纤宽带GPON技术，中兴公司有潜力进一步拓展该国及周边国家的市场。

　　玻利瓦尔联盟国家

　　除了南锥体国家之外，中国电信企业获得的重大的采购订单及工程合同均来自左翼的玻利瓦尔联盟国家。这些拉美国家与中国志趣相投，通过与中国企业的项目合作，对方很容易就能得到中国银行业的融资支持。中方与玻利瓦尔联盟国家在通讯建设、数据传输、地球卫星探测等领域存在着非同寻常的合作关系，甚至与这些国家军方有着直接的电信设施、服务及培训合作。通过中国企业的参与，中方可以借此有效获取、运行、掌控战略性电信资源，对这些最敌视美国的拉美国家施加影响。

　　想象一下，中国企业从委内瑞拉这个激烈反美的国家获得了战略性重要合同，充当了美国地缘政治对手的先锋，而且其合作过程还不透明，这就让人很怀疑中国企业究竟是市场行为还是国家间的政治行为。在这种情况下，对于中委间的项目合作，美国方面的疑虑和警惕不是有没有的问题，而是程度多少的问题。

　　在所有玻利瓦尔联盟国家中，委内瑞拉汇聚了最多的中国电信企业。2012年，仅华为公司在该国就拥有超过1400名雇员，其中400名为中国员工。自2007年其国家电讯公司CANTV国有化之后，华为获得了该国光纤骨干网络建设的大部分合同。此外，有数据显示，华为曾为委内瑞拉国防部专网DICOFAN安装操控系统。同时，委内瑞拉还与中兴公司合作，让其帮助国家电讯公司CANTV铺设有线电视网线，建设移动通讯基站并提供相应服务。据报道，华为和中兴还与加勒比的电信营运商Digicel合作，在委内瑞拉开展引进4G网络的前期工作。

　　华为在委内瑞拉的合作，基本上被该国政府定位于提供各种通讯服务和培训，包括为国防部的专网提供技术支持；而中兴则主要集中于矿业以及基础工业领域，为其提供矿业生产实时监控等技术服务。华为和中兴在委内瑞拉还广泛销售自己的手机及其他电信产品，他们都在该国设有自己的生产厂。中兴在该国与国营移动公司Movilnet合资组建Vetelca公司，在帕拉瓜纳自贸区率先建成了手机工厂。2009年5月，委内瑞拉已故总统查韦斯在每周电视秀"你好总统"中对中兴制造的这款国产手机大加赞赏，称其为"Vergatario"（委俚语为男性生殖器）。2012年，华为在该国合资建设的工厂也已开始投产。

　　在玻利维亚，中国电信企业的市场开发速度慢了许多，一个重要原因在于该国的电信业缺少融资支持，不过，近年来，华为和中兴的步伐明显加快了。2009年10月，在玻利维亚政府对该国外资电信巨头Entel国有化16个月之后，该国政府与华为签署了一项1.6亿美元的合同，来实施一项"全区域覆盖"计划，为12000个居住区的150万人提供电信服务。与此同时，华为还将为拉美移动运营商Tigo在该国提供2G和3G移动通讯技术，并与国家通讯公司Entel及私有的Viva电信公司进行技术合作。尽管华为最初在该国的电信市场取得了一些成功，然而，2010年12月，玻国政府以华为公司在Oraro省未能履行一项移动通讯基站建设及技术服务合同为由，向其开出了800万美元的罚单。2011年，迎来了玻利维亚政府与中国电信企业合作的一个蜜月期。玻国总统莫拉莱斯访华时曾分别会见了华为和中兴的高层。几个月后，玻利维亚国家通讯公司Entel与华为签署了一项大合同，让其为边远地区提供手机通讯基础设施及相关服务。

　　在厄瓜多尔，华为在公共通讯领域处于主导地位。据报道，2007-2011年间，华为赢得了厄瓜多尔电信公司所有合同的61.4%，中兴只获得了其中的2.8%。华为和中兴在拉美市场上经常是冤家对手。一个典型案例是，2012年3月，在该国一次视频、音频及数据服务竞标中，中兴败给了华为，出于对竞标结果的不满，中兴采取了一系列行为向外界鸣不平，甚至一度向厄瓜多尔总统科雷亚写信投诉，最后中国驻厄大使馆不得不出面平息事端，以免酿成外交事件。在厄瓜多尔的手机及其他零售产品领域，2010年，中兴联手其合作伙伴西班牙电信商Telefonica引进了产品线。同年4月，中兴与厄国政府合作，计划在Chimbo市建设一个供应全国市场的手机装配厂。

　　在尼加拉瓜，虽然该国目前与中国没有外交关系，但中国的电信企业也获得了很好的市场机会。2011年1月，中国的信威通讯公司（注：尼加拉瓜运河开凿倡导者）获得了在该国开展互联网和手机业务的牌照，并宣布了一项总额为20亿美元2013-2016年投资计划，其中包括需率先启动的7亿美元的电信基础设施投资。

　　其他安第斯地区国家

　　在玻利瓦尔联盟之外的其它安第斯国家，虽然中国电信企业与政府间的关系没有那么紧密，但其市场业务也获得了快速发展。在哥伦比亚，华为和中兴在全国同样广泛拥有业务，比如承接政府类服务合同、销售手机及其他产品等。2011年，华为的业务量同比增长了一倍。2012年，华为通过参与该国4G网络技术引进项目，在该国电信市场上占据了一席之地。2012年，华为和中兴均在该国首都波哥大增设了自己的营运机构。2013年，在哥伦比亚3G手机市场上，华为同时是电信营运商Tigo及其竞争对手Movistar公司的主要服务供应商。

　　在秘鲁，华为是该国几大电信商的重要合作伙伴。比如，2011年，华为与Nestel公司合作进行CDMA宽带网络建设，并与Telefonica进行固话升级改造合作。中兴在该国的业务发展也非常快，2011年，中兴与中国电信合作，为该国首次引入了4G宽带网络技术。2012年6月，中兴宣布将与越南国家电信公司Viettel合作，进行一个新的2G/3G网络基础设施建设，包括修建超过2000座的基站。华为和中兴在在秘鲁的手机市场也可谓是异军突起，2012年2月，华为宣布将在该国建立一家手机生产厂。

　　加勒比海地区

　　中国电信企业在加勒比海地区掀起了最新一波的市场抢滩热潮。2007年之前，中国电信企业并不看好这一地区市场，而且确实也难以插足既有的电信市场格局。后来，中国电信企业在古巴开展了两个里程碑式的合作项目，一是中国人帮助该国建设了现代化的电信基础设施，2009年末，华为已为这个国家建设了一条宽带网络服务系统；二是中国人帮助古巴铺设了一条通向其盟友委内瑞拉的光缆，从而使得这一封闭孤立的岛国与外界有了互联网连通。2011年2月，这条长达1600公里的海底光缆项目于由中国的上海贝尔公司完工。除此之外，这条光缆还将牙买加接入了这一系统。该项目使得古巴和牙买加今后在国际信息通讯方面将必然更多倚重中国。

　　多米尼加是中国电信的另外一个市场重镇在。华为在该国设有一个80人的工作机构，为该国几乎所有的大型电信营运商提供硬件设备和技术支持。2012年7月，华为与Tricom公司合作，获得了升级该国4G(LTE)系统的大项目，华为一直有志于在该加勒比地区推广其4G手机技术。

　　在加勒比其他国家，华为和中兴主要是通过其电信合作商来销售他们的手机或电信产品。在通常被忽略的苏里南和圭亚那地区，中国电信企业也有着惊人的市场表现。在圭亚那，2010年12月，华为从该国政府获得了一个3500万美元的合同，从首都乔治敦铺设一条通向边境城市Latham的光缆,并在那里与巴西的网络相连。据巴西一位参与该项目的专家讲，华为还将建设一条光缆连通巴西和委内瑞拉。此外，华为还将与圭亚那政府合作，通过4G（Wimax）技术将高速无线宽带网络覆盖首都乔治敦的大部分地区。截至2012年12月，圭亚那通往巴西的光缆已经完成85%。圭亚那后续还计划将光缆通向邻国苏里南边境进行连通。

　　2012年4月，大唐电信以3000万美元购得了圭亚那电话电报公司（GT&T)20%的股权。同月，另外一家中国电信公司获得该国一项合同，应用4G(LTE)网络技术，建设数据中心和基站，以覆盖该国沿海地区。

　　中美洲

　　中美洲的市场特点与加勒比地区非常相似，中国电信企业只是最近几年才开始进入。随着2007年中国与哥斯达黎加的建交，华为便进入了该国市场，但很快就惹上了一起官司。2007年，哥斯达黎加国家电信公司ICE在进行一项2.25亿美元的3G项目招标时，曾有Ericson、Alatel等多家公司表达了投标意向，后来华为通过建交后新任大使引荐，也参与了此次投标。2008年8月，正式投标时，只有华为一家应标并赢得合同，但其报价高出了ICE最初预算金额的159%。2012年，华为被哥方宣布竞标流程违规，并因涉嫌与其他多家电信公司串通而被罚款，导致该项目废除和重新招标。

　　在哥斯达黎加、巴拿马、危地马拉等国家，华为或中兴通过与拉美电信企业合作、手机贴牌生产或提供产品和技术服务等方式进入了这些国家市场。在洪都拉斯，2010年曾有中国电信企业试图收购洪都拉斯国家电信公司，后来因企业人员养老安置问题未决而受挫。

　　墨西哥

　　华为和中兴都充分认识到了墨西哥市场的重要性，并且设立了颇具规模的派驻机构。早在2001年，华为就已登陆墨西哥，随后，他们在瓜达拉哈拉市建有一个生产厂，在墨西哥首都还设立了一个运行中心。2008年，华为在该国建设了一个新的软件研发中心。

　　正如在其他国家一样，华为通过与墨西哥的电信巨头合作来铺设自己的网络。比如，2011年,Nextel公司与华为合作，来为墨西哥全境提供3G（UMTS）移动通讯服务，这一合作使得华为介入到了拉美地区最大、最先进的电信市场的核心业务领域。同时，华为也是墨西哥Salinas集团的技术提供者，一起为墨西哥家庭提供集成的电视、电话系统以及数据服务。

　　有关报告显示，华为已全面进入了墨西哥电信市场，不仅是网络技术服务的提供者，而且还是固定电话、手机、数据调制解调器以及电信软件等产品的供应者。2011年底，华为在墨西哥拥有了220名雇员，其中超过30%来自中国。

　　中国电信企业在拉美潜在的战略性影响

　　中国进行电信技术革新和国际市场拓展的愿望无可厚非，中国还可能会理直气壮地说，美国没有权利在上述重大技术领域卡住中国人的脖子。但是，我们必须承认一个简单的事实，中国技术、经济实力的不断发展会提升了中国的战略性军事实力，而这一切，美国迟早要直接面对。这就是美国众议院特别情报委员会如此关切的原因，华为也承认过，他们曾为中国军方提供过产品和服务，虽然这只占他们整个公司业务的很小一部分。

　　抛开宽泛的中国军事技术能力不谈，中国企业在拉美地区广泛涉入了从软件到硬件，从光纤、端口、路由器、调制解调器、电脑到技术支持和后勤服务等各个领域，这方便了中国利用这些电信设施和系统获得该地区的经济和军事情报，并在极端战争状态下有能力封闭和破坏这些系统。在美国国会听证会上，负责西半球防务事务的美国国防部副部长助理Rogelio Pardo-Maure对中国经济发展的未来前景做了分析，他说，目前没有证据显示中国在西半球的军事活动包括军火销售对美国及其盟友有直接威胁，但是美国应该警惕，中国在美洲地区的情报、电信、网络战等领域的实力正在快速提升，美国应该提醒西半球的其他国家，要密切关注和防范中国类似活动给他们以及美国可能带来的潜在风险。

　　结论

　　概况而言，中国在拉美电信领域的战略重要性主要来自三个领域：（1）中方通过与拉美本土商业伙伴的合作，帮助他们有效维护和提升了拉美本地的电信技术实力；（2）中国通过电信基础设施建设及信息服务，未来在这一地区将拥有更强大的信息情报收集和系统运行掌控能力；（3）未来，如果中国与美国或某拉美国家发生冲突，那么中方可以利用这一系统进行有效的对抗和反击。

　　中国在拉美地区有着持续大量的合作项目，其网络技术水平也在不断升级，加之他们与拉美商业伙伴的合作程度不断加深，使得中国未来将在该地区的军事及民用领域将扮演更为重要的角色。对于拉美地区的企业、政府和军方机构来说，他们也必须要明白，中国在该地区电信技术合作程度的加深，意味着他们将要越来越多会依赖中方的电信设施及其系统。

　　本文目的不是刻意宣扬中国电信企业及中国政府在拉美地区所造成的"威胁"，而是尽可能详尽地描述华为、中兴等中国电信企业在拉美地区的商业活动程度和范围，并分析他们对中拉、中美间全球竞争可能产生的战略性影响。现在，有迹象表明，美方倾向于将中国在拉美地区的一些活动视为战略威胁，并正在寻找办法试图遏制这种发展势头。当然，上述观点可能会显得过于荒谬。正因为如此，本文研究才显得格外重要。下一步，为了中美关系的良性发展，应该以本文内容作为讨论的基础，公开、理性和友好地进行更多交流。

　　资料来源：《The Strategic Dimension of Chinese Activities in the Latin

　　American Telecommunications Sector》，《General José María Córdova》杂志(Vol. 11, Núm. 11, A?o 2013)，波哥大，哥伦比亚。

　　作者简介：埃文·埃利斯(R. Evan Ellis)，拉美问题著名研究专家，美国西半球防务研究中心教授。

　　编译者简介：田志，拉美问题研究学者，现供职于国家开发银行研究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