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面深化改革”可期(图)

　　十八届三中全会受到全球瞩目，除了因为中国已是世界第二大经济体之外，也因为三中全会传统上引领中国政策改革方向，并为重大执政方略定调。由1978年第十一届三中全会的“对外改革开放”、1993年第十四届三中全会进一步“确定市场经济”，到今年三中全会的“全面深化改革”，可见三中全会对中国政策影响的深度及广度，更可了解此次三中全会的决议为何将牵动全球经济局势。

　　此次三中全会最大的重点在于“全面深化改革”。相较于以往以经济改革为主，此次会议囊括经济、政治、文化、社会及生态文明建设等五大面向。此次“五位一体”的全面改革，期能获得更多经济发展的平衡；因此，除了增长的目标外，社会公平正义及生态环境等，都将在未来受到更多的重视。

　　目前改革的政策方向是以“啃难啃的硬骨头”为主，包括转变政府职能、缩小收入差距、打破企业垄断、户籍制度改革、土地制度改革及金融制度改革等六大方面。由这六个面向来看，可见此次全会以经济民生为改革主轴，全面推动经济结构升级；而提高政府效能及健全社会管理制度则为另外两项改革重心。

　　具体而言，建立现代化金融市场机制，包含利率汇率的市场化及人民币的国际化；对外开放市场，将加快自由贸易区的谈判；国有企业的改革，将准许民间资金入股并打破垄断性市场；界定政府与市场的角色，则增加运作透明度；最后，配套体制的改革，包括税制、社保体制、土地制度等，均在三中全会后会有更进一步的进展。

　　就国企改革而言，虽绝对是好事一桩，但却当然不免有短期冲击与震荡。政府减少对市场经济的干预，将可为企业创造一个透明且公平的竞争环境；开放民企与国企在公平市场环境下竞争，对国企而言虽是压力，却更是一种进步的动力。而且，若未来想要维持经济稳定增长，继续吸引外资及对外开放是必要手段，而逐步减少干预将是非常重要的一步。

　　开放民营银行，应也是在此思维下的决策。利率、汇率、资本跨境移动等开放，都与银行脱不了关系。近两年来，离岸人民币的兴起，24个换汇国家/地区的签署，各国央行相继将人民币纳入外汇储备，再加上各国企业与民众对人民币债券、证券的高度兴趣；说明了人民币迈向国际化货币，不但已是不归路，更进展飞速。在这样的情况下，金融改革的配套完善，尤为关键，才不至于在改革过程中，出现为时过长的套利套汇机会，更因此坏了改革大业。

　　积极面来看，若人民币国际化稳步上轨道，则国际资金进出中国将更为顺畅，利率及汇率市场也都将更具弹性，以对应庞大的资金流动；更甚者，待人民币具有普遍国际储备货币之地位后，将为中国打开更具流动性的公债市场（包括地方债），这也意味着中国金融体系将在国际上更具信用且掌握更多资源。

　　此外，土地与户籍制度的变革也将在本质上影响内需市场。目前城镇化所面临的阻碍在于土地与户籍制度的弹性不足，这也导致目前城镇实居人口虽飙涨，但消费力却并未等比增加的现象。户籍与土地的改革，期能在日后令目前工作及居住于城市的农民工合法落户，并进一步带动家具家电、零售餐饮及娱乐等多项产业的增长。

　　在寻找增长与结构的平衡点时，最需考虑的，应还是就业问题。未来十至二十年间，劳动力总量都将在8亿以上，这庞大的社会压力将对产业转型升级造成影响。产业转型升级因此不能一味追求高产值，而必须顾及产业转型时所释出的劳力，是否能被新兴产业的劳动需求去吸收，才不会因转型而衍生出失业问题。

　　中国目前正处于一个关键的转型期。一方面，中国正迈向工业现代化的经济体；另一方面，市场经济体制更加明确。在这种情况下，GDP的增长固然重要，但整体经济增长结构的调整更为重要。从此次三中全会着重的几个面向，包括经济增长引擎由出口转为内需、对市场体制的开放、打击垄断企业并开放民营资本等政策，都可看出结构问题改革的努力。

　　整体而言，此次全会注重改革的整体性及系统性。以城镇化为例，此次全会的土地改革、户籍改革及十八大中所提出的社保规划都是达成城镇化的阶段性目标。而十七届三中全会时曾讨论农民土地承包及经营权的转移问题，在十八届则进一步针对集体土地交易进行改革。

　　近年来中国的改革政策皆有其完整一致的脉络，希望此次的“全面深化改革”能为中国，也为全球，做出更大的贡献。

　　（作者现任香港北威国际集团董事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