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栋
12月30日，北京安定门外大街上，车辆川流不息，位于此处的中联大厦门口，聚集着一群身穿红色工作服的人，格外显眼。
这20余人，均为挂靠在濮阳天意新能源科技有限公司(下称“濮阳天意公司”)的钻井队工人，因濮阳天意公司拖欠其工程款和工人工资，屡次索要无果后，这些人最终将希望寄托在了合同方中联煤层气有限公司(下称“中联煤”)身上。
一位消息人士分析，今年上半年，因为资金紧张，中联煤没有及时给濮阳天意公司付款，后者自然没有钱付给钻井队。而濮阳天意公司既然拿到中联煤的市场准入，承揽了其业务，说明中联煤认可它技术达标和商业诚信达标，但实际情况恰恰相反。
欠款纠纷
据现场工人介绍，2012年2月，濮阳天意公司找到其所在钻井队，希望后者以挂靠形式，共同完成中联煤给的钻井工程量。“他们招投标结束在前，中联煤也给了它入网资格，我们觉得信誉还行，就决定跟着一起干。”
因为濮阳天意公司此前有2个小型钻井队，上述钻井队挂靠后分别编号为天意5队、6队和9队，三队共有78位工人。
自去年以来，三个钻井队共完成中联煤的煤层气钻井15口井(含定向井)，工程款累计1069万元，截至目前，其为中联煤打的煤层气井均已经验收合格。据了解，这些工程作业主要在山西晋城，具体项目为中联煤层气晋城分公司柿庄北区块。
但三个钻井队工人并未从濮阳天意公司如愿获得全部工程款和相应工资。
本报记者掌握的一份《关于协调支付工程款和农民工工资的意见》(下称《意见》)显示，今年春节前，中联煤晋城分公司按照三队所开发票向濮阳天意公司支付了632万元，但后者只付给了三个钻井队371万元，拖欠工程款261万。工资方面，截至今年10月份，濮阳天意公司在收取三个钻井队管理费、资料费和税费后，累计拖欠525万元，其中工人工资341万元。
在这份《意见》的文末，有天意5队、6队和9队共计9人的个人签名。“我们无数次联系濮阳天意公司中联煤项目的负责人曹波，请求核对工程账目支付剩余款项，但对方一直借故推诿，不见面，不算账，不付款，最后不理睬。”一位签名的李姓工人反映，从去年11月份到今天，都没跟曹波见过面，有时候电话也不接。
濮阳天意公司及项目负责人的系列行为，引起工人们的怀疑。
就在今年10月份，工人们曾到中联煤晋城分公司反映濮阳天意公司可能挪用了工程款，才导致工资无法发放，并建议暂不付给濮阳天意公司剩余款项，将该余款直接支付给三个钻井队。“当时中联煤尚有404万元应付给天意公司，但11月份，晋城分公司又把100多万工程款给了天意那边，他们收到款项后依然不支付欠款。”前述工友说。
“我们去过晋城分公司，对方表示管不了，实在没办法，才找到中联煤。”
而根据中联煤相关负责人的说法，该公司上午就对讨薪工人们进行了接待，并在中联煤会议室进行了协商。“现在才刚刚搞清楚他们的诉求，我们需要核实这些内容。”截至发稿时，一位参与协商的工人反映，双方协商后，中联煤说不了解具体情况，需要等晋城分公司的经理过来，“那边从山西过来，已经出发了，等晋城分公司负责人过来，再拿方案”。
招标乱象
濮阳工商局的资料显示，濮阳天意公司成立于2009年11月27日，法定代表人为聂江震，注册资本为500万元，主要经营钻井、固井、测井技术服务；电暖设施安装及维修。
但这家钻井公司，并不符合中联煤的招投标资质。
“濮阳天意公司只有2个小型钻井队，但依然获得了中联公司的市场准入和钻井工程服务合同。”李姓工友表示。
一位消息人士也向本报记者证实，中联煤按规定是要核发一个市场准入证，要求是中标企业要有5个钻井队，“濮阳天意公司只有两个钻井队，根本不够，按说不能发市场准入证，但去年它还是发了并且签了合同”。
濮阳天意公司是怎样通过层层招标、市场准入、合同审查这些关卡的？中联煤方面并未给出回应。
实际上，据本报记者此前调查，中联煤的招标过程可谓问题重重：从2011年以来，中联煤至少在五次招标过程中存在问题，包括应招未招、程序不规范等行为。中海油和中煤集团联合审计报告甚至明确：中标方根本没有相应的钻探资质。
据了解，在中联煤与中标公司的合同和招标中规定中，双方明确约定禁止工程转包，但编号5队、6队和9队的三个钻井队虽然是挂靠在濮阳天意公司下，但实际是转包工程，但中联公司并没有及时发现这一转包现象。“三个队曾经找到晋城分公司，但对方没有引起重视，更没有采取必要措施，导致这些钱没有及时到干活的这些人手里。”该消息人士说。摄影记者/任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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