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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众董事长谢小青披露东星航空重组“不为人知的内幕”

来源:第一财经网站
  4月2日,东星集团兰世立的“冤家”—融众集团董事长谢小青召开媒体见面会,首次披露其曾陪同“昔日伙伴”兰世立与国航洽谈收购事宜的始末,大量内幕属首次对外披露。

  东星航空破产是“政府打压”;兰世立称,由于向谢小青借3亿资金,谢小青只付了8000万,导致了航 空破产;“是谢小青设了一个骗局,引荐了中国国航”; 谢小青联合大企业绞杀了东星航空……在谢小青看来,上述言论均是兰世立在不同场合说出的不同谎言。

  但兰世立当天下午在接受《第一财经日报》记者采访时全盘否认了谢小青提供的所有细节,并表示“一切都是骗局”。

  东星航空重组前已负债累累

  谢小青透露,东星航空重组前,东星集团的财务状况可谓四面楚歌、负债累累。

  东盛地产的大量债务自不用说;东星集团、兰世立在神农架的承包经营亦陷入困境,兰世立多次被林区政府追欠承包费、因欠湖北新八建设集团为兰世立在神农架林区项目建设工程款及民工款2000多万被起诉(后来是法院拍卖了东星在神农架林区的资产才得以清偿这笔债务);而东星集团在钟祥景区承包经营中亦欠下巨额债务,后土地被法院查封;兰世立在武汉电视塔的承包经营同样因欠承包费发生纠纷。

  再看东星航空当时的状况:因长期大量欠航油的钱,只能现金加油;欠机场起降费、服务费等被国内多家机场追欠;欠飞行员、员工工资;欠GE公司飞机租赁费……各种欠债举不胜举。

  谢小青说,东星航空总经理周永前就是在这种危机下,于2008年12月致信湖北省、武汉市主要领导反映东星航空公司面临生存危机,引起了省市领导的高度重视。

  从2007年11月到2008年4月18日前,兰世立以其本人、东星高管(兰世立秘书蒋毅飞、东星财务赵瑛)等名义向融众借款多笔共计一亿元;2008年4月18日到2008年7月7日前,因委托经营合同差欠融众借款5400余万元。2008年6月7日,湖北东星集团向融众典当借款1000万元。2008年8月20日,东星航空向融众典当借款1400万元。同日,东星航空、兰世立向武汉融众高成长投资中心提供担保借款2000万元。

  “没有我们的帮助,东星航空不可能度过2008年,应该说早就倒闭了。在这过程中,融众从没收到一分钱利息且损失巨大。”谢小青说。

  谢小青引荐兰世立接洽国航重组

  谢小青称,兰世立当时告诉他,自己已与春秋航空公司负责人接触,准备转让部份飞行员(机长)获取一部分资金解困,或者卖掉一台备用飞机发动机(价值8000多万)来度过困难。但这些自救动作最终均未实现。

  2008年11月,在兰世立再三乞求下,谢小青找了国航已退休领导帮忙引见了时任国航董事长。

  “我向国航董事长汇报了兰世立想转让东星航空的诉求及按兰世立教我的说法简单介绍了东星航空面临的困境。”谢小青回忆,国航董事长当时表示,世界金融海啸已影响到实体经济,国航也有很多实际困难,但作为国有大型航空运输企业和中国民航业的龙头企业,根据中央“鼓励行业龙头企业兼并重组困难企业”的指示精神,可以与东星航空接触。

  从国航出来,谢小青当即就把这个好消息电话告诉了兰世立。兰世立喜出望外,高兴和激动之情溢于言表,连说了数遍“谢谢、谢谢”。

  2008年12月初,国航董事长及高管人员共同接待了兰世立和谢小青。兰世立向国航董事长及国航其他领导汇报了东星航空受金融危机影响,东星航空经营日益困难,财务压力巨大,面临资金链断裂的风险。请求国航施以援手,通过收购兼并方式转让东星航空。

  国航董事长对东星航空的处境表示理解和同情,对兰世立说:“请兰总放心,国航不会以大欺小,以强欺弱,我们马上与省市政府取得联系了解情况后,再作研究决定。”

  2008年12月中旬,国航便致函湖北省人民政府,表示愿意与东星航空进一步接触和商谈。这样便拉开了中国国航重组东星航空公司的序幕。

  国航发放4000万委托贷款救东星

  然而,国航是央企,重组一个民营航空公司谈何容易。国航经过初步与东星航空的接触和了解,发现东星航空公司股权非常复杂。为稳妥和安全起见,国航向武汉市政府提出国航收购东星航空武汉政府须负责协调解决相关问题。

  在这种背景下,2009年1月7日,武汉国航与东星航空签订的《关于收购东星航空的意向性协议》。该份协议便是兰世立日后所说的“政府强行介入”。

  签订《协议》后,并不能立即解除东星航空的困难。当时航油危机已然是兰世立的心头之患,拖欠员工、飞行员的工资是兰世立迈不过去的坎,而令他最棘手、最害怕的是其欠着GE公司的飞机租赁费。

  GE公司经多次催讨无果,通过外交途径找到湖北省及武汉市人民政府,GE中国公司董事长、执行总裁马克?罗邦明也多次致信致函省市政府领导,“要求东星航空尽快清偿飞机租赁费,限令东星航空欠GE公司670万美元必须在2009年元月15号前还清,否则所有飞机全部停飞。GE公司强硬表示:我们必须这样做来保护我们的资产”。

  经过政府协调,GE公司知晓国航重组东星航空事宜正在洽谈中,就退让要求东星航空在2009年1月23日前必须支付到期需支付的债务总额670万美元中的至少120万美元,否则,东星航空所有飞机全部停飞。

  此时,兰世立急得像热窝上的蚂蚁,他亲自跑到国航,在北京近郊国航年终总结大会的现场向国航提出请求,能否在重组前先借一笔钱给东星航空度过难关。

  然而,在重组八字没一撇的时候,国航不可能向一个民企发放借款。尽管如此,国航仍表示出极大诚意及作出了帮助东星度过难关的高姿态。国航提出需一家国有企业及融众集团作担保,在武汉市政府协调下,由武汉高科国有控股集团作贷款主体,由融众集团无偿提供连带责任担保,国航才发放了4000万委托贷款,期限三个月,用于支付东星航空飞机租金等款项。兰世立称,最后国航只拿了2000万元,拿到这笔钱后付了部分飞机租金、员工工资,部分航油欠款,使东星航空暂时度过危机。

  政府被迫介入东星重组

  中国国航通过尽职调查以及审计发现东星航空存在大量重组需要解决的问题,国航并把相关问题反映给了武汉市政府。

  2009年2月6日,国航再次明确向武汉市政府提出:不能指望兰世立解决这些问题,兰世立也没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希望政府出面协调东星航空有关债务纠纷等各方面的事务。

  武汉市政府应国航提出的要求,指定原常务副市长袁善腊负责协调并多次召开专题会议,专题研究帮助东星航

  空解决重组中遇到的问题:

  关于提供后续担保问题。以东湖开发区光谷投资公司作为后续担保主体。中国航空集团要求担保的范围包括:可能存在的东星航空公司隐匿负债或未披露的其他事项而导致中国航空集团任保方面的损失;进一步协调中国航空集团,同意预支3000万元,解除新郑机场20%股权质押;请东湖开发区督促省科技投资公司抓紧办理40%股权质押解除问题;请东湖开发区负责协调解决欠天龙公司的债务问题,确保东星国旅在重组协议上签字。

  由东湖高新技术开发区负责协调,东湖高科和融众公司商量,于2月9日之前将东星航空公司所欠120万美元飞机租赁金支付到位;于2月15日之前解决东湖高新1亿元人民币因兰世立欠的债务股权被抵押的股权解冻问题。

  由市商务局负责,协调落实国家、省商务部门对东星航空公司引起外资批文的解除问题;协调武汉海关于2月15日之前妥善处理好2000万元人民币飞机质保金问题。

  由市交委负责,协调落实国航武汉基地过渡房租赁、建设问题,江汉区全力支持。

  其他相关具体问题按2009年1月7日市政府、国航、东星航空公司、融众公司等所签署的国航重组东星航空公司框架协调执行。

  谢小青认为,东星航空与国航重组是兰世立自己向国航提出请求的,也是兰世立迫切希望的。“当国航发现这么多问题以后,如果不是政府出面协调,国航恐怕早就打道回府了。”谢小青说。

  兰世立为何不满国航重组?

  在东星航空与国航重组谈判中,兰世立有诸多不满。兰世立与国航进行过多轮谈判,大部分兰世立要求谢小青参加帮他说话,兰世立主要对国航的收购价格不满意,不满意的地方主要是:

  对飞行员的转让价格不满,因为当时东星航空恶性竞争高价挖各航空公司的飞行员(机长)的价格是在300~320万左右。而民航局规定的飞行员(机长)转让价格是210万。

  兰世立要求其航线要计算价值,而国航向民航总局申请航线是不需要付费的。

  兰世立认为东星航空这块牌照需要计算价值,而国航表示收购东星航空后,这块牌照要注销,不存在。

  兰世立要将一些关联公司往来的混杂不清的费用作为东星航空的投入,而国航经过普华永道审计师事务所的审计,认为不应列入的坚决不能列入。

  兰世立对普华永道审计师事务所认定的股东投入数额的计算方式表示不满意。

  国航1元收购东星航空?

  兰世立曾多次对媒体表示,国航仅仅花了1元钱便收购了东星航空。但谢小青披露,国航不愿意收购一个债务累累的公司,所以将东星航空的资产、股东投入及负债剥离在公司外,使东星航空公司成为一个壳公司。所以,合同约定,以一元钱收购东星航空,另外再签订实质性的收购协议。

  当时,国航需要承担东星航空的债务,大概5亿元左右,要支付给兰世立1.4亿的股东借款,要支付郑州机场3000万借款,要支付员工安置费2000万,这笔钱是兰世立要我陪他到国航总部亲自苦苦请求而争取到的。加上之前出借的4000万的冲销,这就是当时国航收购东星航空所需付出的代价。并不是兰世立说的一元钱收购东星航空,也不是兰世立说的国航只支付1.4亿收购东星航空公司。

  作者:周芳来源一财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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