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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合所有制是油气领域最火热的话题，探讨和论坛一场接着一场，场场听众都是爆满。
但对于目前国企正在推动的混合所有制改革，却没有共识。所有的改革都是国企推动和卖力吆喝，而混合的另一方被天然地想象成民营企业，它们的声音却很少。
到底该如何界定混合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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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争论的氛围中，正如一位业内人士所言，虽然高层重视，但事实上却呈现出“国企热，民企冷”的现状。
山东科瑞副总裁李晓清对《第一财经日报》记者说，我们会盯着开放和混合所有制的机会，但不会轻易出手，目前还以观望为主。
国企一头热
混合所有制针对的是国有企业，尤其是中央企业。混合所有制由来已久，在油气改革中一直有所体现。
1998年石油行业推行改革，重组后的中石油和中石化，不再承担政府职能，成为自主经营、自负盈亏、自我约束、自我发展的法人实体和竞争主体，奠定了石油企业按照市场化机制运行的基础。
随后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先后完成股份制改造，在境内外资本市场上市，彼时就被认为是走上了混合所有制的道路。因为公开上市公司的股东多元，可以说是混合所有制的原型。
经历多年实践后，三大石油企业在建立现代企业制度、完善公司法人治理结构等方面均取得了突破，对国家经济发展的贡献很大。中化石油原总地质师曾兴球表示，走到今天，石油央企贡献大、声誉差，国企遇到难以逾越的障碍。
所谓的障碍，概括起来是产权关系不明晰，还是“国有授权经营”；公司治理不规范，没有完善的股东和董事会制度，包括用人制度也因循守旧，不是真正的企业。
“十八大”后启动的混合所有制改革，石油公司普遍表现积极。截至目前，中石化推动销售端的混合所有制，将引入社会资本入股。
中石油则打造六大开放平台推进混合所有制制，包括未动用储量合作、非常规资源、上游勘探、管道、炼化和金融板块。中石油还成立了管道公司，吸引资本进入。中海油也在加油站经营方面进行创新。
但本报记者注意到，目前公布的混合所有制方案，在持股比例上没有突破，都维持着国企要绝对控股的规定，对于民企和社会资本进入后的投票权没有明确说法。
同时，上游的开放涉及到很多技术层次的事情，需要牌照、审批等多方面的配合，即使石油央企有开放的考虑，也要一步步进行，建立完善的招投标制度，近期内难以完成。
放开比混合更重要
混合所有制改革在油气领域，很多时候变成打破垄断的议题。其实，油气领域的开放一直在进行，但民资的担忧一直没有打消。
在国企拥抱混合所有制的同时，相关规定的障碍并没有清除。在石油天然气产业链环节上，除了上游相对封闭，炼化、销售环节都已经实现开放，但也不是完全开放。
公开数据显示，加油站成品油销售环节，三大油之外的加油站数量占到近50%的半壁江山。在中游炼化环节，2013年的数据显示，三大油之外的炼化企业炼油能力占到总能力的24.55%。
2013年新增炼油能力3310万吨/年的总量中，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和延长石油之外的地炼新增量达到1660万吨，占据半壁江山。
唯独在上游领域，民营石油企业投资额较低。民营石油企业在上游的投资主要集中在油田技术和工程服务领域，根据中国石化联合会统计，截至2013年11月，从事石油开采的民营企业有31家，资产占上游领域总产的0.43%。从事天然气开采的民营石油企业7家，资产占比5%；从事油气开采辅助活动的民营企业65家，资产占比6%。
中石油政策研究室唐廷川处长的研究总结显示，油气勘探开发实行准入政策，经过国务院授权批准具有石油勘查和开采资质的企业只有中石油、中石化、中海油和延长石油。
石油炼制也实行准入制度，成品油经营实行许可证制度，对企业设定一定条件。石油进出口由5家企业经营并设有数量限制，非国营贸易企业只能按照许可的配额进口。
一家民营石油公司人士对本报记者称，混合所有制改革直接参与大油企资产重组的机会并不多，但是开放包含很多机会，比如进入上游、进口原油等等，混合所有制更多是投资机构的机会。
同时，因为混合所有制本是一个逐渐开放的过程。此前有进入上游计划的李晓清接受记者采访时曾说，首先拿出来合作的区块肯定条件欠佳。
中石油内部一名人士对记者称，开放是大势所趋，但按照企业的逻辑，也不可能把充分勘探的区块拱手让给民资，可行的是规范招标程序，让民营的服务企业参与到上游勘探中，未动用储量也通过合作的方式让民资参与。
但截至目前，民企参与上游勘查的牌照和许可证的方案并没有最终确定。对于民营企业而言，开放比混合还要迫切。包括广汇、海默科技、美都控股等一批企业已经在海外经营区块，但在国内无法更深度地参与上游石油勘查开采。
待完善的细节
目前的混合所有制改革，更多是针对国企改革新问题的“药方”。中国石油大学郭海涛教授认为，当前国企存在进入壁垒高，垄断重要的资源和要素，但总体大而不强的现象。
国企普遍预算软约束，现代企业制度不够规范，没有形成有效的公司法人治理结构。也因为原来从政府机构转变过来，所以官本位现象、内部人控制现象严重。
在各种论坛上，业内关心的细节问题，比如51%绝对控股是否红线、石油企业的混合所有制耗资巨大却没有发言权到底值不值得等问题，无人能够回答。
不过一切都在进行，中石油集团刚刚组建了董事会。油气行业的开放方案也在不断斟酌，中海油会通过公开方式招投标，以透明化方式让更多油服企业分享上游机会。同时，大方向是给更多企业发放上游勘查牌照，并释放上游区块。
随着民营炼厂的发展，原来规定进口原油必需两大油炼厂“排产单”的现状会逐步改善，并形成相对开放的上游竞争格局。
业内专家普遍认为，国企有规范、承担社会责任的优势，民资则灵活，两者融合，可以有效促进国企改革，逐步成为更加市场化的企业。
混合所有制还牵涉到国企的领导身份，合资公司能否有独立的人事权，体现资本话语权，也涉及到企业的管理和治理方式。
唐廷川建议，修订《矿产资源法》及配套法规，增加专门针对国内企业之间油气勘探开发合作的条款，解决国内企业合作和民营企业参与油气勘探开发的法律障碍。国家加强监管石油天然气探矿权、采矿权一级管理体制。
投资机构华平投资白波博士思路更为开阔，认为可以协助国有油气公司有效地进行海外兼并，看中中国的管道、仓储和零售领域的收益，并寻求在非常规天然气油服及设备领域的合作。
说到目前的国企人事制度，白波也认为需要进一步改进，团队的稳定很重要。投资机构、咨询公司更是期待参与混合所有制的融资，但在一片期盼声中，相关的细节还在老规定束缚下，障碍重重。制图/张逸俊
作者：张旭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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