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庭略
专栏作家和图书出版商,威士忌和雪茄爱好者,倡导美好生活,主张全球智慧本地化。
消费者总是会被华丽的广告带入一个迷人忘我的境界,但是这种来自于美术设计以及文案的包装的确不如站在苏格兰高地俯瞰斯贝赛河流域的壮丽山河体会得更加真实。当阳光带着微风吹来大麦的清香,石薊花开遍丘陵,悲壮的苏格兰风笛响彻院落的天空,我们知道那些年木桶陈酿的岁月并非只是天使偷喝的欢笑。
那些追求自由的呐喊虽然会在本周的苏格兰独立公投中得以彰显,但是回首看看一直眷顾这片土地的精神也正是行走于全球烈酒之林的基本底线。正如我们在苏格兰遇到的普通人,他们对于这种孜孜不倦追求高年份的亚洲品味始终表示着谦让的客气:“哦,我们一般就喝十年或者八年的,太高的年份,你知道,亚洲人特别喜欢。”
这是我们遇到最多的回答。方兴未艾的亚洲市场成了苏格兰威士忌的前进火车头,而老爷爷坐在摇椅上抽着烟斗叹一杯威士忌虽然在欧美国家的年轻人被当作父辈的爱好,但是到了亚洲国家则是英国风的腔调体现。于是在日本、在新加坡、在台湾、在香港、在北京、在上海等各大亚洲城市收藏老酒变成了一种身份的象征和时髦。甚至在《纸牌屋》里面的北京新贵开一瓶五十年的麦卡伦已经让国会山的议员助理感到不可思议,接着就是007将这瓶五十年的麦卡伦带到了最新的电影情节里面。深色、老桶的味道、限量版的编号甚至庸俗不堪的水晶瓶身都是一瓶老酒的必备元素。更多时候我们喝酒开始看年份来体会岁月,一杯超级柔顺的威士忌喝完,心中油然而生一种坚定稳固的感受。虽然都是一个品牌,但是因为不同的蒸馏年份、不同的熟成年数以及不同的酒桶种类而感受到不同的味道,这就是老酒的魅力。
威士忌前辈Ricky这样告诉我,在上个世纪的90年代直到2005年前后,喝一瓶单一麦芽威士忌是一件很普通没有压力的事情。普通在于价格亲民,没有压力在于喝一瓶10年的拉弗格都已经心存感激。最近几年国人消费威士忌的情况已经有了很多变化。首先,酒厂动辄设置单桶标瓶号以图卖高价,其次,酒的包装日趋华丽奢靡而丢失了长久以来的朴素,有些厂商甚至直接把酒瓶变庸俗的水晶瓶;最后,威士忌爱好者聚在一起喝酒,如果开一瓶12年的酒,都恨不得要找个地缝钻进去。
随着CH Lafite在中国臭了街,单一麦芽威士忌也很快有了接应。中国人迷恋高年份威士忌就像迷信白胡子中医一样。连8年威士忌都没有尝过味道,就直接喊非单桶直放不喝—这样的族群在国内并不少见。在此,真正的威士忌爱好者想送给他们一句话:喝酒不要“装”,“装”就别喝酒。酒商朋友的意见最为中肯:绝不是说高年份的单一麦芽威士忌不好,而是“非高年份不喝,还非要喝给别人看不可”几乎可以被认为是一种病态心理。酒商朋友在商言商的总结说,在人口众多、资源匮乏的国度,希望成为特权阶层的人实在太多了,为了这些有追求的客人的闲散资金有所出路,他们一直都在不断调价。对于这样诚实的意见,作者个人的看法是:威士忌和人一样,有的人少年得志二十出头就大放异彩,有的人出人头地三十岁平步青云,有的人大器晚成四十岁功成名就—你能够说他们之间有多大的区别吗?酒厂都是在这桶酒最巅峰的时候装瓶,而这一切里面最重要的因素就是时间的成本,这才是威士忌最有魅力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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