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汉廷：宿迁医改要敢于往前走

　　5月16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的专家召集，在江苏宿迁市召开了我国公立医院改革与发展模式研究课题研究》开题讨论会。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专家牵头，成立了发改委、卫计委、科技部、财政部、等部委人员和专家、博士组成的专家课题组，以宿迁市妇产医院等宿迁市公立医院改革发展为例，以《我国公立医院改革与发展模式研究课题研究》为题，进行实地调查研究，形成的相关报告将送领导供改革参考。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资源与环境政策研究所副所长李佐军是课题组负责人。开题会上，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原副主任陆百甫、国资委研究中心副主任彭建国、科技部中国科技发展战略研究院副院长房汉廷、发改委城市发展中心学术委员会秘书长冯奎等专家做了发言。以下为房汉廷的发言。

　　房汉廷：

　　我们知道医改的问题已经纠结30多年，也是几起几落，造成三大纠结：实行公益效率低，不搞公益太贵、太乱；实行民资民营，不搞这些东西钱不够，搞了之后又怕别人赚钱太多；还有医患矛盾都不满意。在这三大纠结的情况下，如何破解难题？从一个准公共产品到准私人产品这样一个划分，有没有一个相对的边界？或者说有没有对公共产品通过市场化的方式来实现的途径？我们从宿迁模式、课题来看，初步可以看到这样一个曙光，甚至说一个比较有效的尝试。

　　它通过政府的有效监管和政府有效的参与，同时又放开了民营资本的参与和民营机构的运作机制，实现了效率与公平、公益与市场相对稳定的结合。我们可以看到上，层有政府规则的制定和规则监管，底层有民资的投入、经营团体的运作，还有老百姓对整个结果的使用，这三方面在这儿初步显现他的效果。

　　同时，我们也看到政府的目标能够实现，整个公共服务的能力能够扩大，同时这个绩效又是可评价、可评估、可控制，在这样一个模式下，应该说探出了一条路子。今天王市长讲了一段话，我就想扩展一点，想讲四个方面。

　　首先我想跳出医改谈一个问题，它的集合定位的问题，宿迁作为一个新兴的地级市，如何打造一级核心？我们都知道，作为一个地方或者说一个国家，这些中心城市、核心在当代的情况下，经济已经不是最重要的，重要实际上是政治、文化、教育、医疗这四大功能。因为我们知道，经济在当今信息化条件下可以无限分散，很多要素都可以做一些其他的配置，唯独这四项，我想宿迁在集合打造方面，其他的我们不讲，在医疗这个方面，要实现十五分钟的医疗健康圈，大病或者说基本的东西可以在这儿来实现，以宿迁自身资源禀赋要素是不是够？有几个静态的考量，单纯从政府的投入，政府的运作效率显然是不够的，社会有没有这样的资源能参与、能够补充？我们看到比比皆是。只不过那边是淮河水，这边是一条干涸的渠，淮河水进不来，这中间有障碍。障碍就是我们总认为公益的事情一定政府办的好。

　　刚才听刘主任讲，政府来办，未必是效率高、也未必是廉价的。我们享受到很多政府办的教育、医疗、文化，大家感觉到那种便宜了吗？感觉不到！可能感觉更贵了。但是市场是不是都是欺诈？政府有另一项职能没有发挥，你没有制定好规则，没有监管好他的行为，你不去监管，你就是渎职，你不作为当然他就乱作为。所以我想，我们以医疗卫生体制作为突破口，具体到这个案例，是以妇幼保健院这样一个政府职能，如何把它从一个牌子、一个号召变，成一个切切实实为宿迁几百万人的民生服务？

　　我们看这样一个妇产医院，很多宿迁人民的生育问题就得到了一个高端的服务，而这个高端的服务，政府并没有新增更多的投入，但是它改变了体制、改变了机制，就完成了。同样投资人也从这个过程中、从提供医疗服务当中也获得了相应的回报，这种回报短期来看可能是经济的，长期来看实际上是对国家公共福利、公共卫生事业的一个探索一个大的贡献。刚才有一些专家的研究需要深入，我们的民营非企业或者说NGO非盈利机构，并不是说他不能赚钱，一个事业如果不能赚钱怎么继续发展？只是说它的事业、它的话语权是合理的有度的，赚过来的钱要继续用于此项事业更好的发展，提供更优质的服务。

　　保证这个目标，我想参与其中的人，基本的成本补偿，或者说有一定的回报，这从国际上的NGO组织都是完全一样、正常的。我们最不发达的就是民办NGO组织这一层面的东西，所以我们解决不好公益事业。要么就是政府一管僵化、死板，要么放给市场乱套，恰好我们忽略了中间的NGO组织。我们采取了民办非企业或者说民营共管这样的模式，我觉得对于打造整个宿迁作为集合地区的一个功能，这是非常有利的探讨。我相信它应该是一个模式。

　　我们不能因人废事，也不能人云亦云。因为一个人做的事有好有坏，今天做的好事明天不一定就是做好事，但是好的就应该坚持下去。我们说未来的改革动力在哪里？我们发展的空间在哪里？一个很大的问题就是在改革。所以我想，我们以这次案例为标志性，好好的探讨一下，对公益事业，用一种介于政府和市场之间这样一个模式来破解我们长期的难题。

　　第二个问题我想讨论的是，就医疗本身，政府的职能如何界定？我想是四个方面。一个是政府主导，一个是政府引导，一个是政府辅导，一个是政府督导。主导是什么？主导核心是指定规则，要建立目标，这个目标就是以民生、以人民群众的健康福祉为目标，这些事情不能分给市场，不能交给企业去办，必须是由政府来办。引导是什么？为什么北京、上海这么拥挤，一个核心的问题就是其他地方基础医疗、地方医疗空心化，很多好的医疗资源都转移了，最后大家没办法，只能够到那些地方去看病。在这个地方空有大楼、空有医疗设备而没有高端的医疗人才。宿迁市妇产医院已经引进很多很有水平的专家医生，这就很好的能够为我们这儿服务。辅导是什么？民营机构来办医疗机构是专业化非常多的，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政府要用一些规则来规制，同时还要派出相应的指导力量来去管理，来去辅导他。督导是什么？督导两个方面，一个是红线原则，不可越位必须坚守；第二是所谓的绿线原则，绝对不可以干预，在红线和绿线之间的黄线原则。因为我们是处在慢慢成长转型期，我们不可能完全撒手，特别是在黄线范围，还不可能完全做到负面清单，我们可以在绿线的地方做到负面清单，在红线方面可以做到权力清单，但在这里就需要有一个逐渐退和逐渐进的关系。

　　第三个问题我想讲的是，本土根植的问题，因为要做到资本进来，把事情办起来，应该要有一批身土不二的人和身土不二的资本才能把这个事情持久的办下来。这不像办一个赚钱的企业，这需要有历史积淀和持续的服务能力，争取做到逐渐以本地资本和本地医护人员和本地患者形成主体，这样根植性就好了，不至于说受外面的冲击很快漂移走了，我们过去做一般投资的时候，一个最大的缺陷是漂移性太强，根植性不够，很快抽空了。我们一时可以做上去外来的资本，但能不能持续做上去，保持一个高水平的服务能力，这是需要我们作为本地政府认真考虑的，真正做到一个本土根植和身土不二。

　　最后讲一讲协同创新的问题，大家都讲到，协同创新实际上是利用我们本地资源优势或者说禀赋优势来引资其他资源共同推动。简单来说就是官产学研用几大方面，我用我的长项换别人的长项，最后都是由长板来集成的模式。当然这个方面我们应该看到宿迁之所以从淮安分离出来短短这么多年就能够快速发展到今天这个程度，它的过人之处就是集天下资源为宿迁所发展之用，所以达到了一个宿迁模式快速发展。

　　最后再讲一句，这样的一个宿迁模式，其实我们认真看下来，实际上是可复制的，它也实际上是科学的，只是说我们还在一定程度上用老的眼光、老的办法来看新事物，这时候应该给人们一定时期，犹豫疑虑的时光，但我觉得这条道应该是走下去。宿迁模式不是一个不好的模式，它用了一个后发优势，原来很落后，但它很快的把别人走过的一些弯路尽可能的减掉，用最直接的方式发展到最快。包括我们这次所在的妇产医院，大家也可以看到原来我们的妇幼保健院只是一个政府下面的事业单位，没有服务能力，它有服务的雄心，这我一定相信，但是它没能力，它做不到，连几个新生儿恐怕也接不了。有了目标、有了雄心就要找有能力参与这件事的人来干，有能力参与的人不一定和你的理想是一样的，但他为了公立之心、公立之行纳入到你的理想范围中，就可以帮助你来实现你的目标，我们今天看到有这么多的床位、这么大的服务能力。同时你有了服务能力，你就产生了你真正服务人民的效果，这就是我最近看习近平的讲话，如果说毛主席时代提倡的是为人民服务，现在是什么？是为人民担当，你就要有这样一个担当，敢于破冰、敢于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