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洪才：东北要改变金融滞后局面

　　10月17日，由东北大学和中国（海南）改革发展研究院共同发起，与沈阳、长春、哈尔滨、大连四市政府联合主办的“经济新常态下的东北振兴论坛”在沈阳举行。该论坛旨在搭建政学研商界经济新常态下共谋东北振兴、助推东北老工业基地转型升级的重要平台。来自国家相关部委的官员、国家级智库的专家学者、地方官员和企业界人士参加了本次论坛。中国国际交流中心经济研究部部长徐洪才做了主题发言。以下为发言全文：

　　徐洪才：大家知道，讲创新驱动新常态，更多的是讲技术的创新。但是，大家有所忽视的是金融的创新，尤其是金融危机期间，美国这种金融创新过头了，虚拟经济的过度膨胀，导致了金融危机。但是，大家没有看到，像我们这些落后地区，金融业更不发达，欠发达国家，我们的金融创新是非常滞后的。我们经常讲，科技是第一生产力。但是，大家忘记了，金融是第一推动力，没有第一推动力，就不会有第一生产力。把三句话结合起来讲，我觉得就比较完整。

　　从金融的角度，我觉得：

　　首先，就是要充分的发展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对结构调整、对新兴产业培育的积极作用。在这方面，东北地区过去三十多年，应该说是滞后的，无论是我们上市公司的数量，还是资产证券化水平，总体上看是低于全国平均水平的。金融资本的杠杆会推动技术的创新，来满足能够满足企业融资的需求。但是，更重要的是它能够促进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我们讲，要建立现代公司治理制度，我们东北地区的国有企业比重过高。但是，我们的公司治理，我们的治理水平总体偏低，动力和能力也比较低。一个根本的原因，就是没有充分的利用资本市场。所以，我经常跟一些民营企业家讲一个道理，就是说，你在创业的过程当中，最终你的战略目标，就是应该把培育一个上市公司作为您的终身追求。为什么要培育上市公司呢？它代表了先进生产力，代表了行业龙头的发展方向，同时，它作为现代企业制度最高、最典型的形式。我们讲混合所有制改革，很多方方面面，其实我们也是要利用资本市场对这种公司治理的外部促进作用。那么，除了董事会的建设以外，外部的收购、兼并活动，再融资的活动，对传统行业的调整是非常有积极作用的。东北地区很多的产业结构比较传统、比较陈旧，重工业过度，轻工业过轻。另外，很多新兴产业，比如传统的像化工、能源、石化、装备、汽车、食品、高新技术等等，这些新的，还有现代服务业，它的发展都离不开资本市场的推进。最成功的例子就是美国的GE，我们讲硅谷的创新是有口皆碑的。但是，大家别忘了，如果没有纳斯达克，没有美国多层次资本市场的推动，不可能有美国硅谷的奇迹的发生。手段就是充分利用现有的上市公司，进行资本运作的平台，开展并购重组，同时要培育一批成长性的企业，推动IPO上市，打造上市公司。

　　第三，要利用资本市场对现有的国有企业进行混合所有制改革，包括员工持股、期权激励、建立中长期的激励机制，这是很重要的，这次国企改革顶层设计很重大的突破，就是在加强党的领导的同时，要培育一批具有创新精神的企业家队伍，这是企业创新的灵魂，是我们的核心竞争力。

　　第四，利用现在资产证券化的浪潮，风起云涌，通过证券化的手段，盘活现有存量资产和资源。我始终不理解，在一个全球化的时代里面，在全球经济政治中心向亚洲地区转移，特别是向东北亚地区转移的过程当中，我们东北三省为什么还出现了一个跟时代发展潮流完全不同的发展方向呢？经济往下走呢？这是值得深思的。

　　这是第一点，多层次资本市场体系能够发挥杠杆作用，推动制度创新。当然，也能够满足我们对传统行业改造的资金需求和新兴产业的资金需要。

　　二、发起设立民营银行以及一些多样性的中小金融机构，来服务于我们的小微企业的创新创业活动。

　　咱们“双创”，大企业很多，但是没有竞争力，小企业很少，不成气侯。从组织结构来看，整个东北地区的结构也是非常不合理的。这里面也包括发展融资租赁，这种融资租赁，这种金融服务的形式，对于大型装备制造业的发展是非常有利的。另外，像融资担保。尤其是对小微企业的融资担保非常重要，尤其是在经济下行的过程当中，很多传统的金融机构是顺周期的行为，这时候就需要政府发挥作用，在这方面，台湾地区的经验值得我们借鉴，台湾地区搞了几十年了，对中小企业的信用保证基金，其实它是分担风险的，政府承担一部分风险，银行承担一部分风险。另外，企业也承担一部分风险。建立一个合理的融资担保体系，对于风险管理和降低企业的融资成本是非常有利的。另外，像很多PE、VC机构的发展，我觉得我们东北地区也是非常缺乏的，通过这种PE、VC能够承担高风险的机构投资者，来捕捉一些具有发展潜力的新兴产业、新兴行业的发展机会，培育上市公司，这对一个地区的经济发展，我觉得是非常有益的一个杠杆。

　　三、发挥政策性金融和开发性金融机构的积极作用。

　　过去多年，我们对政策性金融机构的认知，应该说是有缺陷的。大家还记得，过去几年，国家开发银行，把它定位成商业银行。最近几年，我们写了内参报告，最后领导也批示，最终促成，把国家开发银行回归定位成开发性金融机构。过去这些年，在棚户区改造、基础设施建设，乃至在高科技领域的创新等等方方面面，它在弥补商业性金融不足方面，弥补财政政策不足方面，开放性金融机构应该说功不可没。现在大家看到，除了现在传统的国家开发银行、进出口银行、农业发展银行以外，还有一些新兴机构，比如亚洲基础设施投资银行、上科银行、国家新开发银行、私募基金等等新型金融机构、投资机构，要充分发挥它们的作用，在引领、引导社会资本合理流动方面，在引导新的产业结构、价值链和产业链重组方面，这些开发性金融机构应该发挥积极的作用。那么，在这方面，我们还有很大的潜力。

　　四、我觉得现在迎来了一个发展普惠金融的大好时机，尤其是互联网行业的蓬勃发展。大家已经注意到，像这种P2P、众筹融资、移动支持等等活动，这种互联网的思维模式，通过互联网的平台，拉近了投融资双方的距离，降低了投资成本，尤其是对于低收入群体来说，我觉得这无疑是一个很有效的手段。特别是中国，消费金融一直是非常欠发展的。大家知道，消费对经济的拉动力、贡献力正在增加。但是，我们在过去的六、七年，应对金融危机的过程当中，我们去杠杆化的过程当中，大家注意到，我们居民的杠杆力是非常低的。我们居民的储蓄存款有50多万亿，但是以按揭贷款为主要形式的居民的负债只有10几万亿，负债率是非常低的，这里有很大的潜力。如果把这些低收入群体，把农民，甚至把农村的消费潜力释放出来的话，对于经济的发展是非常有益的。

　　五、充分利用金融开放和人民币国际化提供的良好机遇。

　　最近一段时间，大家注意到，从8月11日以来，人民币汇率形成机制改革、中间价机制的形成改革，向市场化方向迈进了一步。过去几年积累的这种顶层压力，一次性释放，出现了顶层的趋势。但是，总体来看，现在已经企稳了，在一个综合水平条件下，我们已经出现了一个相对平稳发展的趋势。很多人觉得，人民币应该在升值的条件下，可以实现国际化。其实，大家忽视了一个重要的特点，就是在过去十年来，我们曾经在2005年有外资金融机构、外资企业发行以人民币计价的“熊猫债券”，作为一种融资货币，这其实是通过资本帐户的对外开放，资本帐户的逆差形式，向海外输出人民币的一个有效形式。第一，原来人民币是升值货币，大家作为负债货币是不利的；第二，人民币的利率水平，跟美元之间，我们利差比较大，现在我们在降息，美国在加息，息差水平在缩短，迎来了发行人民币计价的“熊猫债券”的良好时机。我们的一些开发性金融机构，包括我们现有的传统的金融机构，以及上市融资，发行债券融资，我觉得迎来了很好的时机。通过人民币的国际化，在我们东北亚地区周边的广泛使用，比如说在韩国，韩国每年有将近1000亿美元的利差，我觉得可以考虑用人民币支付。在周边国家，我们可以形成一个人民币离岸的资金池，这是非常有利于人民币的国际化的。在这个过程当中，我们的企业对外投资、经贸活动，它的融资成本、它的金融风险、汇率风险会大大的下降，这是一个非常好的时机。

　　总之，我觉得，东北地区在经济新常态下迎来了一个重振往日雄风的一个非常好的历史时机。衷心祝愿东北振兴能够有一个非常好的前景，能够加快发展，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