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药品价格管理办法的初稿已经完成,今后可能每两年对药品价格进行一次调整,对市场定价的药品也将实行政府干预(5月16日北京晨报报道)。

    说实话,作为一介百姓,我现在一听“调价”两字,就感觉到内心的颤抖与“恐惧”———水、电、汽在调价,调整结果是民众基础生活成本在大幅度上涨；出租车运营价实现与油价联动调价,结果跑了乘客,苦了的哥；教育、医疗、房地产、旅游等各个领域,哪年不是或明或暗地按照“市场规律”,在不断调价,各个领域的经济资源掌控者赚得是盆满钵满,民众倒面临满盘皆输的悲惨局面。

    因此,我是本着怀疑主义的精神来对照此次“每两年对药品价格进行一次调整”的新闻。看上去,这是一个对消费者利好的消息——— 国家发改委价格司副司长周望军表示,企业要涨10%,先要来备案,是政府监控已经前置到药品涨价的第一道关口,似乎能让药品生产企业蠢蠢欲动的涨价企图胎死腹中。每两年对药品价格进行一次调整,是加快对药品价格的干预频率,通过频繁的价格调整来抵除药品遏制不住的整体上涨趋势。对被举报有暴利的药品,也将进行查处并追究责任,则是充分放权于消费者,发动广大消费者与政府监管紧密互动,让药品暴利淹没在人民战争的汪洋之中。

    但仔细琢磨,我总觉得字里行间掩饰不住自相矛盾的意味与名真实虚的“政策虚火”。

    如果国家发改委真能做到对药品价格的过问事无巨细,连某种药品上涨幅度超过10%的“小事”(与动辄出厂就翻几倍、几十倍的药品“常规”相比,10%太小儿科了)都能牢牢控制在手,又何必对整个药品领域进行两年一度的运动式调整？既然已有“涨价10%要备案”和“两年一次全面调整”的双重管制,又何来药品暴利,何需消费者劳心费神地举报？

    这些年来,政府相关职能部门对“以药养医”现象监控的决策连篇累牍,花样不断翻新。仅就对药价的强行干预,就连续出台了多个新政,但几乎在新政出台之即,就是民众期待落空之时。药品价格的放量态势势不可挡,于无可奈何中,居然有了政府官员将现有公立医疗资源推倒重来,另起炉灶建立所谓“平价医院”的天真之论。

    药价高企发端于医院“以药养医”的传统路径依赖,“以药养医”现象又起始于政府对公共医疗这一基础领域投入严重匮乏、对医院“自己自足”放任自流,形成医疗领域的畸形产业化链条。两大盘根错节的关键之处至今尚未找到破解之道,有关部门却总对浮在表层的药价动些“去皮手术”,其效果不问自明。

    更为严重的是,权力腐败与利益寻租现象已经深入医疗领域的骨髓,从去年国家药监局多位官员落马,到今年反商业贿赂的重头戏瞄准医疗领域,未来尚难预料,由此产生的宿命性悖论是：医疗领域的过多“自由”,其实是权力与利益暗中勾连的产物；而在舆论抨击下,权力又可能摇身一变,以公共资源管理者的姿态加紧对医疗领域的控制,进一步扩大权限,带来更广泛的寻租土壤。医疗领域的众多问题非但没有得以缓解,反而导致了内在驱动因素的逆向强化。

    疑问通常是软弱无力的,怯怯的疑问又是弱者维护自身权益的惟一手段。一个普通的药品消费者,一个无法避免生老病死的常人,在今天药品暴利无所不在、“看不起病”悲剧随时发生的时刻,他已经对政府监控失去了信心,但又把最后一根希望的稻草依旧寄予在政府身上,内在的矛盾心理让民众对政府药价监控的每一次出手,都充满了疑虑与焦躁。可以说,正是有关职能部门在药价监控上的左右摇摆、自我矛盾,导致了民众在失望中等待希望,在失望中破碎希望。让人担心让人忧的“药品两年一调价”,会给我们带来希望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