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嘉宾各位专家:
大家上午好!
董辅礽经济科学发展基金会和武汉大学、北京大学、中国人民大学等相关经济学研究机构在这里组织一个论坛,用学术论坛的形式来追思缅怀董辅礽先生,我觉得这是一种非常好的形式。
我今天想讲一讲新社会阶层问题。这个问题与所有制改革是紧密联系在一起的。新社会阶层是江泽民同志在五年前,也就是十六大召开以前的一个重要讲话中提出来。改革开放以来,我国出现了两个新的社会阶层:一个新的社会阶层是农民工阶层,这个阶层是与工业化、城镇化紧密联系在一起的;还有一个是与所有制改革相联系的由私营企业主、“三资”企业的白领、民营科技企业的创业者和技术人员以及自由职业者等构成的新社会阶层。从阶层意义上而言的新社会阶层与农民工最大的不同之处是农民工的来源单一。我国目前有1.2-1.4亿农民工,都是由农民转化而来的,虽然文件上称他们为产业工人,但实际上没有取得产业工人的待遇,也没有市民化,因此是一种半城镇化(semi-urbanization)。
在这种情况下,农民工的来源非常单一。我们讲的新社会阶层,来源具有多元性,大部分由工人、农民、干部和知识分子转化而来。我把这种转化的过程归结为几个浪潮,一是知识青年“回城”浪潮。十一届三中全会和十二大之后,我们发展非公有制经济主要是出于解决当时就业问题的考虑。二是国家干部和科技人员“下海”浪潮,出现了所谓的“92派”。1992年邓小平同志南巡讲话之后,有大批的国家干部由体制内转到了体制外。如陈东升(陈东升说吧)、毛振华(毛振华新闻,毛振华说吧)、田源(田源新闻,田源说吧)等企业家在92年开始创办公司,这些公司的创办得益于体改委出台了《股份公司暂行条例》和《有限责任公司暂行条例》两个文件,引入了“股份制”的概念,成为中国企业发生真正变革的转折点。此外, 86年也是一个很重要的标志,像联想、四通都在那个年代创办的。
三是在国有企业和集体企业的转制过程中大量原国有集体企业职工身份转变浪潮。此外,在大量军人“复员”和留学生“归国”等浪潮的推动下,重新组合成一个新社会阶层。据调查,在私营企业主中,有37%的人过去在公有制企业工作过,有大约20%的人有从军经历,同时现在还有数以十万计的归国留学人员创办企业。所以,新社会阶层与农民工阶层最大的不同点就是来源的多元化,这也是新社会阶层的第一个特点。
第二特点是新社会阶层的结构具有多层性。他们所依托经济有极大的差异性和多层次性,其中既有非正规经济中的个体经营者,也有科技型企业家;既有下岗再就业的普通劳动者,也有拥有知识和技术的专业人士;既有家族经营的小公司,也有外商投资的大跨国公司;既有知识密集型的“海归派经济”,也有劳动密集型的小农经济。他们的包容性和差异性是很大的。
第三个特点是新社会阶层的观念具有多样性,彼此之间利益指向差异大。比如私营企业主,外资企业的“白领”和自由职业者之间在这方面差异就很大。这个群体是最活跃的群体,最早实践市场经济的群体,所以市场经济意识和多元的文化价值观是其很重要的一个特点。
第四个特点是这个阶层是就业机会的创造者,是一个创业的群体。例如,到2007年第一季度,我国的私营企业已经突破500万户,从业人员已达到6000多万人,个体工商户已经突破了2500万户,从业人员5000多万人,他们创造了75%的城镇就业机会。
第五个特点是这个阶层的年轻化、知识化特征明显、充满活力,是一个创新的群体。我国目前有15万户民营科技企业,他们对推动我国自主创新,建设创新型国家都起着很重要的作用。
第六个特点是新社会阶层是生产要素的所有者,是中等收入阶层。私营企业主中有60%的人认为他们是社会的中等收入阶层。中等收入阶层就相当于国外的中产阶级。一般认为,一个稳定的社会,其结构应该是“橄榄形”的,富人少、穷人少、中间阶层比较大,例如,北欧国家的中间阶层比重达到了80%左右,只有20%是穷人和富人,这样才能保持社会的稳定。所以有人指出,按照全面建设小康社会的现代社会结构要求,中等收入阶层的比重应当至少达到40%。
第七个特点是新社会阶层的社会影响日益增大,在社会责任方面具有“两重性”。他们一方面做如“光彩事业”等义利兼顾的慈善事业和公益事业;另一方面,私营企业中的劳资关系问题也非常突出。比如,现在广东外来务工人员已经超过3000万,约占全国总数的四分之一。但是,广东有64%的农民工用工企业拖欠、克扣工资,70%以上的工人群体性事件都因拖欠工资问题引起。有人甚至认为,私营企业的劳动关系出现了“返祖现象”,退回到了资本原始积累的时期,比如山西的“黑砖窑事件”就表明了这一问题的存在。
第八个特点是新社会阶层成员的身份和职业具有非稳定性特点,变动频繁,不断分化。在传统的国有体制中,有些一家人三代、四代都在一个企业里,流动性非常低。那么这个阶层的出现以后,他则是在不断分化,不断变化。有人认为,农民工有“原生代”和“新生代”,新社会阶层中同样也存在着“原生代”和“新生代”。
第九个特点是新社会阶层的阶层意识弱,政治诉求逐步增强。新阶层有逐步增强的政治诉求,我们则需要提供一种更加健全完善的政治诉求表达机制。在“两会”期间有人提出,政协的界别要进行改革,需要增加一个农民工的界别。同时,我们也认为,政协也需要增加一个与新社会阶层相关的界别,提供一个表达利益诉求的渠道和平台。
总之,新的社会阶层是在从单一的所有制走向多种所有制的市场化改革过程中,出现的一个新现象。过去我们有“两个半阶层”,即工人、农民和知识分子,现在又出现两个新的阶层,一个是由非公有制经济人士和自由择业知识分子组成的新社会阶层,一个是农民工阶层,这两个社会阶层都对社会经济发展产生了不同的重要作用。
我的演讲就到这里。谢谢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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