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必亮：中国发展的真谛来自于民间的制度创新

　　2009年2月8日,第二届“张培刚发展经济学优秀成果奖”颁奖典礼暨中国经济发展论坛在北京举行，国内一流专家学者济济一堂，围绕主题“农业国工业化六十年：回顾与展望”对当前经济的重大问题进行探讨，此次颁奖典礼和论坛，既是关于新中国成立60年来经济发展的理论。以下是论坛的精彩报道。

　　胡必亮：中国社会科学院农村发展研究所研究员

   《发展的真谛——一项关于非正式制度与农村发展的研究》

胡必亮 社会院农村发展研究所

　　我想从学术上、理论上解释一个问题。现在我们改革开放取得了很大的成就。我们发展的速度很快我们社会发展、经济增长都很快。最终的结果是中国崛起，中国崛起之后，世界上有很多人开始讨论为什么是中国崛起，而不是别的国家。国际上很多著名的经济学家说中国崛起也没有什么秘密可言，因为就是引用了市场规则，就是学西方的，所以就是学西方的市场规律。但是如果说中国引进了西方的市场机制，印度、拉美国家引进得更彻底，但是他们为什么没有成功呢？又有一些经济学家说中国有一个很强大的政府，我们制订了很好的政策，我们党的号召力很强。

　　很多年前，我在国际上开了很多会，大家都在争论这个问题，后来我就做这个研究。我以农村改革为例，调查了几个村庄。我看这些村庄发展的背后究竟是一种什么动力在里面。改革开放三十年，我们把西方经济学的基本原理没有学透、没有学懂，农民怎么能把西方的市场经济学运用得那么好呢？我很感兴趣来研究这个问题。我到了温州，大家都觉得温州有特点，你看见很多标会。标会是很有意思的现象。到了山西，山西很多移民，不是政府组织的移民，是依靠社会网络组织的。我到了东莞，东莞引进了很多人，并不是美国人、日本人，而是华侨。我们又到了华西，华西一个村庄兼并了很多别的村庄。这些现象你在西方经济学里面都找不到，你又不能用政府的力量解释。这是一种什么原理呢？就是一种内生的东西。这种东西跟国外市场的原则没有很强的联系。当然有联系，它是一种催化剂、润滑剂的作用，但是不是直接的原因。政府对村庄的影响也是很小的。强大的党和政府对某一个企业没有什么影响，对一个农民企业家没有多大影响。一个能人就能使这个村庄致富，跟党没有什么关系。一个村庄为什么很富？就跟那个能人有关系。我就通过这个来研究标会形成的规则，移民的网络形成的规则，外资投资形成的规则。最后的结论就是，这一个标题：发展的真谛是来自于民间的制度创新。这个民间的制度创新也许是一千年，也许是五百年，但是这不是西方的，也不是政府的。过去政府压制了民间的创新，现在没有压制了，它出来了。真正的东西跟两头都不是直接的联系。所以我们的发现是这样的。我整个这本书就是解释这个现象，解释中国的崛起和成功是一种什么样的原因。到这个地方，我的书的第一部分的研究就结束了。我这本书为什么在西方能够用英文出版？就是因为我这跟其他经济学有一点不同，把中国的现象都放在西方的框架里面进行研究，不是用中国人的话来说。比如说我用社会学、人类学、经济学的东西来说，用社会网络的东西、用社会资本的概念，用这些概念把它放在西方的分析框架里面，还是中国本土的东西，来分析中国特有的现象，但是用西方语言来分析的。

　　我现在做的工作，是在这个基础上，如果说中国的崛起和中国的发展是一种来自内生的东西。我调查了五个村庄，最后发布了五个不同的哲学学派。比如说广东的有闽南学派，温州的有浙东学派。我从来最不喜欢学哲学，但是我最后必须讨论这些问题。有一些学派差别不是很大，有一些学派差别很大。我下一步要做的工作是推广内生的东西的文化基因在哪里。我现在是从不同的村庄看不同的学派对它的影响，差别为什么是这么大。我最后的结论，有可能全球化的结果不是一体化，而是多元化。我们都吃汉堡包，我们都可以看西方的大片。到最终我们都赚钱，但是赚钱的方法是不一样的。我们都交朋友，我们交朋友的方法是不一样的。每个人都讲笑话，但是讲笑话的方法是不一样的。现在这个得到的结论是：全球化的结果不可能是一体化的，全球化的结果是多元化。

　　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