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ayati Ghosh：食品危机和金融危机密切相关

　　由国际发展经济学会发起，清华大学经管学院和人大经济学院主办的“全球金融危机的根源与对策”国际会议今日召开，搜狐财经现场直播此次会议。

   国际发展经济学会执行秘书长，尼赫鲁大学经济学教授 Jayati Ghosh：最近大家更多关注的是金融危机，我想强调一下食品危机和金融危机实际上是密切联系的。

首先我们看一下背景，这个危机还在继续，但是公众对它的关注力是在下降的，媒体也没有那么关注食品危机了。而它仍然在影响着很多发展中国家，即使是在那些新兴市场也有人在受着食品危机的困扰，实际上它和全球的这种金融投机是有密切关系的，特别是在2008年以来的这种投机行为、金融危机。

　　我们看到，最近几年某些食品作物价格涨价的速度非常快，特别是最近两年，08年6月以后有所下降，贸易价格有所下降。但是普遍认为，这不再是一个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但是我认为这样说并没有充分的理由，目前人们似乎已经满足于现状，但是实际上并非如此。目前食品不安全的因素在我们发展中国家比以前更为严重，也不同程度上影响到了这些国家。主要作物的世界贸易价格，我们可以看到小麦、玉米、大麦的价格变成都非常激烈，大概是在2倍—3.5倍之间，这是增长的幅度，所以可以说大米价格是300%，还有小米、玉米。

　　同样的趋势我们在一些经济作物上也看到了，像棉花、大豆、花生，大概是在去年的9月份、10月份达到了最高水平，09年有所下降，总体来说经济作物的价格上涨的速度没有粮食那么快，但是下降的速度更为急剧。这样的变动实际上并没有反映出实际的供求关系，从其他的数据也可以看出这一点。实际上这两期间产量是提高了，特别是从07年1月开始，我们可以看到产量比使用量增长速度要快。全球交易的量实际上是下降了，一种普遍流行的看法，布什总统也曾经说过，中国和印度是价格上涨的原因，实际上这是错误的，中国和印度这两年粮食的消费量有所下降，不知道大家能不能看清这些数据，基本上证明了产量在上涨，供应在提高，而消费量并没有提高那么多。

　　季度末的库存数据，我们主要的出口国在库存上和去年相比也有大幅的增长，另外这类的生产除中国、印度之外我们也看到有相应的增长。人均的食品消费，全球来讲是持平的，如果不考虑中国和印度的话，实际上还有所上涨。饲料也有一定的增长，全球饲料的库存量是有大幅增长的。确实有供应方面的一些因素，短期的一些因素大家谈的也比较多了，很多的粮食作物被用于生产生物燃料，比如说像美国、欧盟都有这种情况，这种作物流失的情况。

　　还有成本的上升，种植者收益不足，土壤的贫瘠、气候变化，都影响了收成。当然影响最大的因素在08年影响价格波动的是投机，以及商品期货市场，投机实际上应该能够起到稳定性的作用，因为投机的目的就是要影响市场的变化，减少波动性，平稳价格。而不利于稳定的这种投机应该是没有什么利润可图的，应该不会有什么生命力。同样，商品期货市场也应该是有利于种植者和购买者减少风险的，他们通过不同层次的生产者、消费者之间的对冲，实际上是可以更好的来管理风险，也可以降低交易成本，更好的管理风险，这也是商品期货市场存在的意图。

　　现在我们来看一下金融市场的放松监管和商品投机，这是金融自由化的一个重要因素，直接影响了实体经济和食品业。2000年，美国的商品期货现代法，在美国放开了商品交易，使得场交易不受监管，这种对冲基金、投资基金、银行、投资银行都可以来做商品期货的交易，原先是不可以的，而且他们没有这种头寸的限额，完全不受监管，在07年底，这种不受监管的交易额达到了9万亿美元。

　　当然还有一个问题，就是2000年的法案，带来了投机性调期交易商漏洞，交易者可以通过这种调期的协议在商品指数方面长期持仓。交易者更关注的是这种指数交易带来的回报，所以在到期日之前他们又重新投资于新的交易。实际上你做的只是这种远期的持仓交易，没有实际拥有商品，这种指数交易者在大幅的增加，从07年中到08年中，有大量的这样的交易出现。美国的住房融资市场出现了问题，金融业正在寻找其他的投资方式来获取利润，比如说商品投机。很多这样的基金都开始从中取得收入，因为你不需要实际拥有这个商品就可以进行交易，期货价格大大高于当时价格，这也就说明了投机的程度有多么严重。

　　但是在08年6月，美国的住房市场和其他市场的损失太大了，所以很多的资金必须找到其他的办法来弥补它们的损失或者是提供流动性，所以商品市场就和其他的金融市场一样，受到了这种信息不对称的影响，小部分的市场主体主导了市场的波动。意思就是说，主流经济学家认为本身就是错误的信号，影响了市场的行为，黄金、石油等等都是这样。2008年整个商品价格波动性非常大，这对于种植者和食品的消费者而言都有不良的影响，对于种植者来说这些价格信号对他们来说是混乱的误导了有的时候是完全错误的，有的时候他们就是过度的种植，有的时候种植的产量又不足，而全球价格的上升过多的影响了发达国家。所以在这种价格极端波动情况下，种植者、以及食品消费者，都经受了损失，唯一受益的只是那些金融中介机构。

　　在发展中国家食品危机仍在继续，虽然08年6月以后食品价格在下降，到去年年底33个国家在经历严重的或者中度的食品危机，稍有17个国家比08年10月的情况还糟，在很多发展中国家饥饿已经是一个重要的问题，因为在过去两年食品价格上升急剧，虽然说全球的食品价格水平在下降，他们仍然面临重大的影响。津巴布韦在这两年的时间大概是994倍，基本的粮食价格上升的速度太快了，并不是所有的国家都采取了同样的反应。深蓝色的是全球的大米交易价格，它下降是比较快的，很多国家也有这种下降，但是不是那么严重。各国自己有一些控制，孟加拉的上涨大概是200%，菲律宾是接近200%，对印度、菲律宾、孟加拉下降的速度并不是很大，不像全球下降的速度那么大。中国和大家都不一样，它在零售价格上是非常平稳的。

　　这里列出的一些应对不善的国家，斯里兰卡，因为大米的价格仍然在上升，加纳，仍然保持在一个高位，哥伦比亚，是波动性很高，总体价格保持在较高的水平。小麦的价格，在东非他们都是一些粮食赤字国家，只有苏丹相对而言比较稳定，埃塞俄比亚109%的上涨，玉米也是这样，坦桑尼亚相对来说应付这个粮食危机的办法比埃塞俄比亚好一些。巴基斯坦有80%，阿富汗是100%以上的价格上涨，这是18个月以内的价格变化，当然在这段时间内名义工资并没有这么高的增长。

　　我们再看一下差别化的表现，某些国家做的更好。国内的粮食产量是一个关键的因素，中国的一个教训是这样的，没有任何国家能忽视自己国内的粮食生产，不能仅仅依赖进口，不可忽视自己的粮食生产，至少要有自己一定程度的国内粮食供应，否则就会完全受到国际粮食价格变动的影响。

　　其他的国内政策问题，现在金融危机在食品危机之后仍然在影响国家购买粮食的能力，要保证粮食安全需要一些财政资源，很多发展中国家由于这个金融危机已经有了巨额的财政赤字，他们面临很大的预算约束，所以已经被挤出了国际资本市场，也不能对资本市场进行投资，因为这些国家还要保证自己的债务问题，以及财政赤字的扩张，这些发展中国家就无力利用国际资本市场。

　　私人资本也在推出，所以导致了货币的贬值，进口就更加昂贵。因此必须保护自己的农业，更好的管理国内的粮食分配系统，还需要一些国际性的协议和合作性的干预，比如说战略粮食储备等等。此外，还必须在金融上进行控制，来稳定食品价格。

　　在我们今天讨论中有一点也很明显，我们必须要控制金融实体在商品期货市场上的运作，必须对它们进行严格的限制，要消除这种投机性调期交易漏洞，还要在那些粮食贸易中公共机构起到重要作用的国家要禁止粮食交易的期货市场，还要对于短期的资本流动进行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