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夫山泉砒霜门闹剧源于制度的贫困

　　12月1日，中国检验检疫科学研究院综合检测中心检验结果显示，农夫山泉30%混合果蔬、农夫山泉水溶C100西柚汁饮料合格，海口工商也认为此乃“最终检验结论”，因而否定了自己在11月24日公布的以上两款饮料总砷超标的检验结论。农夫山泉身陷“砒霜门”事件，至此发生了重大转折：原来真是一场人心惶惶的闹剧。

　　其实，基于食品安全的信息不对称问题，网民对农夫山泉身陷“砒霜门”事件的心态是十分复杂的。相对于食品生产企业，公众不是专家，在了解食品质量安全的问题上，绝对是力量分散的弱势的一方。而“三鹿事件”也教育了人们，知名企业的牌子靠不住。因此，公众希望政府的检验机构能够成为称职的“守夜人”。但是，当遭遇到了政府机构时，食品企业又成了弱势的一方，特别是企业在反击的时候，往往是赢了官司输了产业，就像公众拿食品企业往往无可奈何的遭遇一样。因此，农夫山泉认为“砒霜门”是幕后策划的蓄意陷害，其心情是完全可以理解的，我们甚至愿意声援农夫山泉去讨回公道，让错误的行政行为付出沉重的代价。

　　农夫山泉和海口工商之间，没有什么赢家，当然也不必滥表我们的恻隐之心。因为，最是可怜公众心！谁又来对公众负责？

　　尽管中国检验检疫科学研究院综合检测中心的最终检验结果公布了，但我们一直还处在云里雾里，不明就里。因为我们不知道问题最终出在哪里？就像一种疫情，医院出具了检查结果，但我们并不清楚致病机理，因而无法防治，因而它始终是一种褫夺公共利益的隐患。按理说，海口工商真是参与了所谓的“幕后陷害”，甚至不惜越权发布的话，他们应该想到自己面对的不是小企业，而是一个也很牛比的大企业，因而不可避免地将要付出大的代价，财物、乌纱两手空空也不是没有可能。权衡利弊之下，除非幕后策划者给与了比农夫山泉10亿元索赔金额高得多的违法对价，否则这么做是疯狂的，不可思议的。那么，真正的幕后问题又在那里呢？鉴于此事已经成了一个影响和波及面广泛的公共事件，因而，我们需要一个翔实的真相，以鉴往知来！

　　农夫山泉身陷“砒霜门”事件后，媒体一直在追问：到底谁的声音才是权威的？这是一个毫无新意却十分重要的追问。

　　经验告诉我们，每一次制度的改进和公共意识的提升，都伴随着重大悲剧性事件的发生。比如孙志刚事件，导致了国家对收容制度的废除；佘祥林错杀妻案质疑了中国刑事制度；西安“宝马彩票案”，掀开了体彩公证的黑幕；夫妻在家看“黄碟”事件，让中国社会首次正视了公民隐私权的边界问题，“龙胆泻肝丸”事件引发了中国药品质量检测的整肃。等等此类，不胜枚举。那么，如果“砒霜门”事件能够让中国整个企业界和政府监管部门都进一步认识到以下三点，也算是悲剧里孕育出了一枚非主观善果：没有规制的财富获取方式，必定要穿上原罪的血衣。没有掣肘的权力，绝不可能是好的权力。接受广泛监督的政府机构发布的信息，才可能是权威的信息。

　　检验结果是无毒的，然而，公众的心情却是悲凉的。因此，“砒霜门”事件告诉我们，最缺乏的不是权力，也不是钱，而问题恰好是在于制度供给的贫困。它带给我们的心理冲击，远未随着最终检验结果的公布，而尘埃落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