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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北京市公示了《北京城市雕塑发展规划纲要》。据此,北京市的长安街、二环路和五环路都将建设一批不同主题的雕塑景观。而最惹眼的,一项暂命名为“中华民族魂”的巨型雕塑,以及五环路将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各建一个地标性的雕塑景观。据悉,前者的高度预计达100米左右,“将成为北京独一无二的城市象征”(12月26日《新京报》)。
作为首都,北京是我们国家的窗口,比其他任何地方都更能代表我们国家的形象。因此,把北京装扮的更漂亮,为其丰厚的文化底蕴再添新内容,笔者是十分赞同的。但是,对本次的雕塑规划,我却有三点担忧:
首先,如此之多的雕塑,艺术价值如何保证?城市雕塑并不同于普通的楼房建筑,雕塑不具有什么实用性,是纯粹的“凝固的艺术”。这种艺术并且因其所处场所“公共性”的缘故而具有观赏的强制性。既然如此,城市雕塑是务必要以艺术优先、宁缺勿滥的。尤其是在北京这么一个文化底蕴丰厚、原本就存在着很多有卓然艺术价值的建筑、雕塑作品的地方,如果新建城雕作品的“艺术关”把不好,便难逃“狗尾续貂”之讥,非但难以为古都增色,甚至还会起到截然相反的作用——前些日子,中国美术馆的一组“下跪”雕塑曾引起的非议,在某种程度上或许可为一佐证。
好的城市雕塑,也即好的艺术作品,实是可遇不可求的:欲得享此种视觉盛宴,既离不开历史和文化的积淀,也离不开天才艺术大师的“妙思偶得”。观诸世界范围内真正成为城市标志性建筑的雕塑,往往是以该城市闻名的历史传说、历史事件人物或悠久的传统文化为依托的,如美国纽约的《自由女神》、丹麦哥本哈根的《美人鱼》、比利时布鲁塞尔的《撒尿小孩》……正因为它们和城市传统文化的密切关系,才同时成就了这些雕塑和这些城市的名声。
这说明,城市雕塑是由文化和艺术方能孕育的,不宜独存在。而且,作为一种环境艺术,城市雕塑与建筑、园林、道路、广场等各方面的环境因素也是休戚相关的,一座好的城雕只有与周围环境和谐才能显出它的美,起到点景、衬景的“城市的眼睛”作用。所以,用行政规划的方式试图批量化造出雕塑景观,让人无法不为艺术担忧。
其次,如此宏大的计划,资金预算有几何?如何筹措资金?是财政拨款还是募捐?近来,通过对北京奥运场馆建设和国家大剧院建设资金困难问题的讨论,“大型公共项目建设应节俭”已经成为被公众认可的主流意识。在如此背景下出台如此宏大的计划,尤其是那座高达百米的“中华民族魂”雕塑,确实是非常必要的吗?
而且,对所谓的《中华民族魂》雕塑的命名,笔者也感觉到某种不妥——“中华民族魂”,这是涵义何等广阔、宏大的一个词啊!这个词且并无什么“具像性”,即其不像《自由女神》雕塑一样是有形可拟的,只是一个较虚泛的概念。既然如此,什么样的雕塑设计才能够承载起这样一个伟大的概念?而且,这个雕塑到底是试图成为“北京独一无二的城市象征”?还是中华民族精神的总体象征?还有,在五环四个角各建一个“地标性雕塑”有必要吗?这其中展现的城市心理是否值得肯定?——起码笔者对以上这些都无法看好。我认为这其中体现出的微妙含义,与北京作为首都的身份是不相符合的。
如何装扮北京,是个历史性的命题,所以应谨慎再谨慎,千万别留下了历史性的遗憾。
( 责任编辑:周克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