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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常有高论见诸于报端的厉以宁教授近日又发表了如下观点:“靠实行高税率把富人降为中产者很不足取,必须坚决摒弃”,“杀富济不了贫,也无助于穷人的脱贫。”此论一出,在报纸和网络上激起了一片反驳的声音,有论者批评他无的放矢,还有人说他是站在富人的立场上维护富人的利益。
众所周知,厉教授早就跨入了富人的行列,站在自身的立场上维护富人的利益,也是可以理解的。厉教授近年来发表了一系列高论,比如说分配不公就像一个家庭里面老大穿新衣,老二穿旧衣,老三穿带补丁的衣服一样正常;比如说城市和农村的基尼系数应该分开计算;比如说社会舆论对非公有制企业的态度不客观,助长了社会上某些人的“仇富”心理等等,尽管这些言论屡遭质疑,但其良苦的用心还是可以理解的,那就是尽量掩盖贫富悬殊的社会现实,化解对富人构成威胁的“仇富”心理。从这个角度说,厉教授一直在有的放矢。
为自身所属的社会阶层做代言人,维护本阶层的利益,这本无可厚非,民主社会中各个利益集团都能充分地表达自己的利益诉求。当然,作为一个著名的经济学家,掌握着远多于普通人的话语权和学问,却不能站在社会公益的立场上为大众代言,肯定会遭到舆论的质疑和指责。但是,笔者并不奢求厉教授公而忘私,在道德层面高人一筹,只求厉教授为富人代言的时候能尊重最基本的社会现实和经济学常识,这样的要求不是太高吧?令人失望的是,厉教授连这一点也不能做到。
如今很多人都知道基尼系数过高意味着收入差距过大,社会贫富悬殊。厉教授极富创新精神地将农村和城镇居民收入差距分开来计算,农村居民收入不与城镇居民对比,就不会真实地反映国民间整体较高的基尼系数,贫富差距显示不出来,“仇富”心理就应该没那么强烈吧。厉教授的方法和前不久某个社会调查得出农村人的幸福感比城里人高的结论真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样算虽然有违基尼系数的定义与计算基尼系数的初衷,但为了消除“仇富”心理,厉教授也顾不了那么多了。
厉教授对于舆论助长了某些人的“仇富”心理一直耿耿于怀,却选择性地遗忘社会上大量存在的为富不仁现象。富豪榜上的富人频频落马总不能说是社会舆论把他们拉下来的吧,各地普遍存在的拖欠民工工资现象也少不了私营企业家的一份“功劳”吧,先富群体暴富过程中存在的种种坑蒙拐骗、巧取豪夺现象也是不争的事实,厉教授为什么对这一切视而不见,只担心有人“仇富”呢?
这次厉教授又担心政府会以税收的方式“杀富济贫”,有论者指出我国的税收方式更象是“杀贫济富”,具有调节收入分配功能的个人所得税税赋主要落在大多并不富裕的工薪阶层头上,能真正对富人财富产生影响的房产、遗产、赠与税等并未开征。税收政策明明在“杀贫济富”,却口口声声喊着不要“杀富济贫”,这不是倒打一耙吗?
厉教授近年来一直致力于消除社会“仇富”心理,为富人创造一个更安全的社会生存空间,只可惜因方法不对头,效果恐怕难尽人意。用掩耳盗铃的作法掩盖社会贫富差距,用此地无银的心态否认富人的“原罪”,用倒打一耙的方式谈论税收政策,只能更加激起社会舆论的反感。笔者并不指望厉教授具备高度的社会责任感,能为弱势群体鼓与呼,只是希望厉教授作为“理性经济人”应该能明白这样一个道理:即使是一心维护本集团的利益,也应放在社会总体利益这个更大的视角上来考虑问题,对于一个经济学家来说尤其如此。如果力促利益分配格局偏袒化而不考虑社会经济的整体和谐,不愿意为弱势群体的生存利益做出必要的让步,富人的财富在一个矛盾冲突日益加剧的社会中又如何能得到保障呢?
( 责任编辑:周克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