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来源：《中国新时代》）

　　提示：英语说的很流利的牟刚，尽管已经习惯了欧洲的西餐、中东的烤馍、土豆，仍然颇有感触地说，“一直在国外跑，觉得还是在中国舒服。”

　　“你抽烟吗？”某国移民局的一位官员对正在等待着通行的中国小伙说。

　　他摇摇头：“不抽。”

　　过了一会，这位官员又问他：“你饿不饿？”

　　当得到“不饿”的回答后，官员的语气明显不满，“那你们就站着吧！”

　　这时候，小伙子恍然大悟，赶紧买了几条“万宝路”香烟，最终得以通行。

　　这只是牟刚手下的年轻业务员在海外出差时遇到的最普通的事情，作为重庆力帆集团进出口公司总经理，牟刚至今想起来仍觉得忍俊不禁且无奈的事，也是来自移民局的刁难。

　　那是通行东南亚某国的时候，移民局官员经常给人要小费，如果不给就不停地让人填表。有一次，牟刚一位同事不了解情况，和官员讲英文，他们假装不懂，结果这个同事填了一个多小时的表，最后还是没有给小费。这时，一位官员模样的人走过来，递上了一张名片，上面印着中英文两种语言的头衔，一个是移民局的，另一个居然是一家夜总会老板的头衔，并且用很纯正的中文说：“今晚来我们这里玩！”

　　这样的段子在牟刚的脑海里，总是不停地往外蹦，甚至不假思索就能说出好几个。此刻的他，正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在上海机场等待飞往迪拜的班机。牟刚已经记不清像这样的商务旅行有过多少次，足迹几乎走遍了半个地球，包括欧洲大部分国家，以及东南亚等。

　　“别忘了自己是中国产品”

　　“可以说，中国摩托车企业在欧洲没有对手。”负责欧美市场的牟刚很肯定地对《中国新时代》说，在2000年带领力帆规模化进入欧洲市场之后，牟刚变得越来越有自信。

　　很显然，经过5年的海外市场开拓之后，力帆摩托车的销量在欧洲市场翻了几十倍，而这还没有包括东欧及南欧一些国家，这的确是令牟刚和他的团队兴奋的业绩。

　　重庆力帆正是依靠着牟刚和他的遍布全球各地区的同事，创造着不菲的利润。根据力帆公布数据，2004年包括摩托车、轿车等产品的出口超过2亿美元，并占据着重庆出口企业十强第一名的位置。

　　然而，牟刚快乐的海外之旅，却一直要忍受着来自于中国同胞的困扰。“和中国自己人打（市场）。”尽管这是牟刚不愿启齿的事，但的确是重庆力帆及中国出口企业面临的问题。

　　显然，中国大部分的企业都在做和牟刚一样的事情，先是产品检测，拿技术报告，等待欧洲方面的技术认证，确保安全、排放等环节符合当地标准，“这一过程花费了很多财力，”牟刚显得有些担忧地说，这导致中国企业出于销量的压力，进而大打价格战，最后中国企业的利益都受到损害。

　　正因为中国产品低价格的“后遗症”，使得牟刚在开拓海外市场时变得很艰难。“比如力帆轿车，在欧洲就是被看作三流产品。”神情开始激动的牟刚已经掩饰不住自己的气愤，因为他记得在欧洲几个国家和力帆汽车代理商讨论价格时，总是受到善意的提醒：别忘了自己是中国产品，凡是中国的产品都要比韩国车便宜。

　　牟刚很无奈的说，在欧洲市场的消费者看来，购买中国产品就是因为价格很便宜。尽管相比于同是亚洲邻国的韩产车，力帆汽车“不论是外观、动力等参数上都要好”，但却不得不接受价格比他们低的事实。

　　对于这样一种中国产品被抹上不良印象的尴尬，牟刚的团队，甚至力帆集团总裁尹明善并没有太好的办法。“主要还是靠销售人员的嘴来说。”此时的牟刚，只能寄托于“中国经济地位的上升，也许会有助于中国产品的提升。”

　　感觉就是在飘泊

　　在牟刚多年的海外生涯中，除了工作之外，似乎已经没有了置身于海外风情的新鲜感，反而总是有一些惊险的遭遇。

　　“查中国人的护照，尤其厉害。”牟刚说，有一次在欧洲某国参展，一位同事既不会所在国语言、也不会英语，结果走丢了，最后被带到警察局，在那里“他们真是动手抢腰包、抢钱。”

　　至今为止，牟刚手下的团队最严重的一次是在墨西哥移民局，因为签证过期，被迫在监狱里蹲了半年，最后靠当地的客户帮助，捞了出来。

　　“海外的腐败现象太普遍了。”牟刚感叹道。显然，这样的困扰多是来自于当地的移民局和警察，对于负责开拓市场的牟刚来说，任何因素都将是开拓当地市场时的障碍。

　　“一般开拓新的市场，都会先找他们国家驻中国的大使馆、或者中国驻当地的使馆了解。”甚至一些当地习俗，也是牟刚必备的功课，这一点，经常往返中东伊斯兰教地区的牟刚深有体会。

　　那是牟刚在巴基斯坦的时候，有一回上代理商家里吃饭，因为是伊斯兰教关系，家里的女性是不能陪客人吃饭的，她们都在厨房吃饭。结果牟刚一开始就很热情地招呼她们一起来吃，在走的时候甚至要和她们握手时，被代理商急忙一把拉住，当时的尴尬场面牟刚至今还记得很清楚。牟刚明白，尊重当地的礼教风俗有时候比商务壁垒还重要，因为在有困难的时候，当地人有时候比中国大使馆还能派上用场。

　　“在国外遇到困难，一般都不会找中国大使馆，因为他们平时事情比较多，顾不上管我们，一般都会找客户。”牟刚嘴里的客户，其实就是力帆在各地区的代理商。这也是力帆海外市场的销售方式，不找独家代理商，全靠像牟刚和他的同事们挨个地区开拓多家代理商，最后都处成了私人朋友。

　　让牟刚最得意的就是欧洲，他们经常被当作“中国大款”。有时候，一些商家看到中国人来了，“就把当地客户给甩掉，来招呼我们。”牟刚笑呵呵的说。然而，这种被优待的境遇反而增添了几分异客的失落感觉，“我感觉就是在飘泊。”英语说的很流利的牟刚，尽管已经习惯了欧洲的西餐、中东的烤馍、土豆，仍然颇有感触地说，“一直在国外跑，觉得还是在中国舒服。”

(责任编辑：丁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