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小蕾是不是一个有历史使命感的经济学家？

　　皮海洲

　　在刚刚过去的2005年里，在中国的证券市场里，左小蕾无疑是一个令人不能忽视的人物。作为银河证券的首席经济学家，在过去的一年里，她不仅在市场上积极兜售她的新股发行这台股市发展的“永动机”，而且积极鼓吹股改成功的重要指标就是新股恢复发行。而为了使她的这台“永动机”转动起来，2005年12月初的时候，左小蕾就表示，已到给出“新老划断”时间表的时机。而就是这样一个积极为新股发行鼓与呼的经济学家，在2005年12月中旬的时候，又写了一篇《中国经济学家是有历史使命感的群体》的文章砸向市场，在市场上引得众说纷纭。

　　左小蕾写作这篇《中国经济学家是有历史使命感的群体》文章的背景是香港科技大学丁学良教授的“中国真正意义上的经济学家最多不超过5个”观点在中国社会的流行。2005年10月份，丁学良教授称“中国真正意义上的经济学家最多不超过5个”，并称“国内有的著名经济学家连在国际上最好的50个经济系里当研究生的资格都不够，有的经济学家还没有对经济科学做什么样的贡献就想着获诺贝尔奖”。丁学良的观点一出台，则在社会上引起强烈的反响与共鸣。特别是与此同时，倍受国内主流经济学家们所推崇的顾雏军东窗事发，包括著名经济学家张维迎在内的一些与顾雏军有染的经济学家们成为众矢之的。因此，丁学良教授的观点很快就赢得了老百姓的认同，而一些经济学家们则被丁教授的观点压得抬不起头来，但又不能不保持沉默。因为这些经济学家们要么是自己屁股上沾上了黑乎乎的东西，要么是确确实实难以表明自己是“真正意义上的经济学家”中的一员，或确实数不出第6个“真正意义上的经济学家”。正是在这种背景下，不甘寂寞的左小蕾终于忍不住站了出来为中国的经济学家们作辩护，称“中国经济学家是有历史使命感的群体”。

　　中国经济学家是有历史使命感的群体吗？这显然只是左小蕾在往经济学家们的脸上贴金。诚如左小蕾所言，经济学家是人不是神，经济学家也不是一个道德符号。甚至笔者还可以认同左小蕾的观点：当然，不排除他们（指经济学家）中间也有纯粹追求“功名”和“利禄”之辈。这里应该区别一下，只要“取之有道”“名至实归”，也是社会对他们市场价值的肯定。“经济学家”们也要先解决“衣食住行才能从事其他活动”，不能把经济学家的道德范畴定义在必须“义务劳动”之上。但是，在这里，笔者需要质疑左小蕾的是，我们的一些“经济学家们”，他们哪一个不是拿着国家与人民给予的相对优厚的工薪待遇？他们谁个是在“义务劳动”了？他们谁个的“衣食住行”没有解决？而他们之所以仍然奉行“取之有道”的一些做法，无非是他们不满足于已经得到的，他们还想得到更多的利益。也正因如此，这些经济学家最多也只能是“富人的经济学家”，与温家宝总理去年“两会”期间所倡导的“穷人经济学家”是格格不入的。当时温家宝总理提到经济学家舒尔茨的一句话：世界大多数是贫困人口，如果你懂得了穷人的经济学，那么你就会懂得经济学当中许多重要的原理。温总理进而说：“世界大多数贫穷人当中，又主要是以农业为生计的。如果你懂得了农业，那你就真正懂得了穷人的经济学。”而我们的这些经济学家们呢，以“经济学家不是道德符号”为由，和张海同桌吃过饭，给顾雏军站过台，跟德隆大佬策划过惊天重组、以骗取国家银行的资金，此外，他们还在一些污七八糟的论坛上做些洋洋洒洒，言之无物的、于学问，于社会毫无意义的讲演，以博取些低级的出场费。因此，对于这样的一些经济学家们，我们能称他们是“有历史使命感的群体”吗？所以，对于左小蕾为经济学家的辩护，我们不能不说是“苍白”的。实际上，不只左小蕾的辩护是“苍白”的，由于经济学家们集体的缺少历史使命感，任何人为经济学家的辩护都是“苍白”的。比如，吴敬琏，这应算是经济学家中的巨头了。然而，近日，他在《第一财经日报》上为经济学家们的辩护同样是苍白无力的------《吴敬琏：凭什么说主流经济学家误导了中国改革》。因为一个很明显的现实是，为主流经济学家们辩护的吴敬琏，本身上就是中国股市里股权分置改革的最大误导者。众所周知，股权分置是中国股市的一个巨大缺陷与弊端，由于股权分置的存在，流通股股东的利益受到了极大的伤害，证券市场的三公原则受到了摧残。也正因如此，这才有了2005年5月以来的股权分置改革。然而，面对这场改革，吴敬琏却大肆颠倒是非，于2005年7月下旬，在接受《金陵晚报》记者采访时，竭力歪曲事实，大谈什么“补偿流通股股东不公正”，不赞成股改中给予流通股股东对价的做法。甚至不顾股改事实，说什么“证监会已经把股权分置改革的决定权交给了流通股东，流通股东处于优势地位，那么他们当然可以要求更多的补偿。但这样的结果对于非流通股东，是不是公正的呢？……目前方案通不通过决定权完全在流通股东手里，这是证监会交给他们的权力。但权利要平等、对等，为什么流通股东的权力要大于非流通股东呢？”因此，吴敬琏的说法，是不是对股权分置改革的最大误导呢？而正因为就连吴敬琏这样的著名经济学家都存在误导中国改革的问题，因此，左小蕾的辩护自然也就显得更加地苍白无力了。

　　那么，左小蕾为什么要作出这种苍白无力之辩护呢？当然是因为左小蕾并没有忘记自身身份的缘故。因为她自己就是银河证券首席经济学家，而且就是在左小蕾的辩护文章里，她还引用前美国总统老布什的话，以自己是一名经济学家为荣。布什说：“不管我是不是英雄，我和英雄们并肩战斗过”。为此左小蕾写道：本人非常钦佩布什先生的境界，虽然当今中国的“经济学家们”的贡献远不如战争年代那么精彩，作为经济工作者，我还是与布什先生有同样的骄傲：不管我是不是经济学家，我和这一代“经济学家们”一起为共同的目标和理想努力过。从这里我们不难找到左小蕾要为经济学家们辩护的原因了，因为她自己就是这个被她所认为的“有历史使命感的群体”中的一员，而其言外之意：我左小蕾是有历史使命感的。

　　那么，左小蕾是不是一个有历史使命感的经济学家呢？笔者的回答是否定的。在笔者看来，与那些误导中国改革的经济学家一样，作为股市人物的左小蕾只是一个误导股市发展、误导股改的经济学家。

　　首先，是左小蕾所鼓吹的那台新股发行是股市发展的“永动机”，对于中国股市而言，只是一台破旧不堪的坏机器。左小蕾鼓吹这台“永动机”的时候，是2005年4月的下旬，当时正是证监会认定股改条件已经具备的时候，新股发行逐步地停顿了下来。因此，如果按照左小蕾的观点，任凭这台“永动机”转动下去，那么，当前的这场股改也就无法进行下去了，因此，左小蕾的“永动机”理论是不是对当时中国股市的一种误导呢？而更加重要的是，左小蕾的这台“永动机”完全是一台破机器。虽然左小蕾鼓吹新股发行是股市发展的“永动机”，但她似乎忘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中国股市的新股发行是世界范围内最快的，中国股市用十年的时间发行了美国股市用一百年才发行完的股票总量。按照左小蕾的观点，中国股市这台永动机应是充满生机活力了，可为何在中国经济高速发展的情况下，中国股市却走出了持续背离的大熊市了呢？而之所以如此，当然是因为左小蕾吹捧的这台“永动机”本身就出了问题，也即股权分置的存在。也正因如此，这台“永动机”转得越快，制造出的产成品越多，中国股市的问题也就越多。中国股市也因此陷入了最近几年的持续低迷状态。因此，在这种背景下，左小蕾竭力兜售她的这台破机器，这不是遗误股市的健康发展又是什么？

　　其次，关于“股改成功的重要标志就是新股恢复发行”的观点，这同样是对当前股改的一种误导，它是与左小蕾“永动机”的观点一脉相承的。为什么要进行股改？因为股权分置的存在导致了流通股股东的利益受到了损害，导致了证券市场三公原则的名存实亡。因此，考核股改成功的标准，应该是流通股股东的利益得到了保护，应该是证券市场建立起了三公的投资环境。而左小蕾置投资者的利益于不顾，置市场的三公原则于不顾，片面强调实行新老划断，恢复新股发行，并将此作为衡量股改成功与否的重要指标，这不是颠倒是非黑白吗？按照左小蕾的说法，如果去年5月份不停止新股发行，而任何新股发行延续下去，那么，这股改岂不是更加成功了么？也许，正如左小蕾去年4月份兜售她的“永动机”理论时一样，中国股市不进行股改才是最成功的，毕竟有了新股发行这台“永动机”，中国股市就可以生生不息了。

　　正是基于左小蕾的这些观点，因此，笔者以为，左小蕾自己首先就根本不是一个有历史使命感的经济学家，而只是一个上市公司“圈钱运动”的吹鼓手。她的言论除了误导股市发展、误导股改之外，并不能给中国股市的健康发展带来任何有价值的东西。笔者相信，如果任凭她的那台破旧不堪的坏机器——“新股发行是股市发展的永动机”在中国股市里运转下去，那么，中国股市离关门之日也就为期不远了。

(责任编辑：张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