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国人口老龄化有两个突出特点:一是人口老龄化速度和老年人口的绝对数增长快;二是人口老龄化超前于经济发展水平而提前出现。预计在今后相当长时间里,中国老年人口将以年均3%至4%的速度递增,而且成为21世纪世界上人口老龄化最快的国家之一。
进入21世纪的中国,随着中国现代化进程的进一步深入,妇女生育率持续下降中国人口正进入一个重要的历史时期。目前,中国人口变动显示出一系列重要特征。
人口增速减缓,经济社会发展推动生育率持续下降
2005年,中国经济总量达到18.23万亿元人民币。按照美元汇率计算,中国人均GDP为1731美元(美元与人民币汇率比价是1∶8.05)。由于生活水平提高和计划生育工作的影响,中国人口生育率持续下降,中国人口增长速度正在不断减缓。应当引起关注的是,我国目前生育率的下降,当然有计划生育工作的因素,但这种因素在减少。目前生育率的下降,很大程度上是由经济社会发展达到较高程度所致。所谓“发展是最好的避孕药”,正是我国目前生育率持续下降的最好注解。
上世纪70年代,我国大致是每5年增加1亿人口,每年净增人口2000万。到了上世纪80至90年代,我国大约每7年增加1亿人口中,每年净增人口下降到1300万左右。而从上世纪90年代中期至2004年,即从12亿人口增加到13亿,则用了近9年时间,每年净增人口下降到1000万多一些。进入21世纪后,我国每年净增人口已经下降到不足1000万。截至2005年1月6日,中国人口总量达到13亿。到2005年底,全国总人口为130756万人,比上年末增加768万人,全国人口自然增长率已经下降为5.89‰。按照这样一个增幅,中国从13亿达到14亿人口的时间,需要13年时间,即2017年达到14亿人口。
未富先老,人口老龄化面临重负
在人口增速减缓的同时,我国人口老龄化问题日益严峻。65岁及以上老人比重从1982年的4.9%上升到2000年的7%。这意味着,从2000年起,中国人口的年龄结构已经进入老龄化阶段。2005年,中国65岁及以上的老年人口已经超过1亿,65岁以及以上的老年人口比重已经达到7.7%。
我国人口老龄化有两个突出特点:一是人口老龄化速度和老年人口的绝对数增长快;二是人口老龄化超前于经济发展水平而提前出现。预计在今后相当长时间里,中国老年人口将以年均3%至4%的速度递增,而且成为21世纪世界上人口老龄化最快的国家之一。
老年人口在总人口中的比重不断增加,支撑老年人口的抚养费用也在不断增加,人口老龄化趋势将造成养老支出比例的不断上升。对老年人口而言,主要是养老金支出和医疗费用支出。由于社会保障制度的不完善和医疗体制改革的不彻底,医疗消费成为老年人口最关注的问题之一。
在人口老龄化的同时,劳动力的老龄化必须引起足够的关注。由于生育水平降低,44岁及以下劳动力逐渐减少,45岁以上的劳动力比重不断上升,这无疑会对中国经济的持续增长带来消极影响。
城市化水平提速,中国已经进入城市人口快速增长期
在人口总量增长趋缓的同时,我国人口城镇化水平则在快速增长。改革开放初期的1978年,中国城镇化水平只有17.9%,到2005年,中国城镇化水平已经提高到43%。上世纪90年代,全国城镇化水平每年提高不足一个百分点,而进入21世纪,在已经过去的5年中,城镇化水平每年提速超过1个百分点,并呈现进一步加速趋势。2004年,中国城镇化水平为41.8%,而到2005年,则提高到43%,全年提速1.2个百分点。按照国家统计局2005年统计公报提供的数据,在过去一年里,中国城市人口增加了1500多万。到2005年底,中国城市人口总数已经达到了5.6亿。
由于城市人口的增加,中国城市规模不断扩大。1978年至2004年,100万人以上的特大城市从13个增加到50个,50万人至100万人的大城市从27个增加到80个,20万人至50万人的中等城市从59个增加到215个。城市人口持续增加,加剧了人口与城市基础设施和资源环境的矛盾,特别是水资源短缺将是中国城市发展最具挑战性的问题。资料显示,中国600多座城市,有2/3的城市供水短缺,其中严重缺水的城市有100多座。
特大城市人口增长压力过大,城市管理面临困境
城市人口的迅速增加,特大城市人口增加尤其显著。特别是东南沿海和内陆的一些特大城市,如深圳、杭州、广州、上海、北京等。中国人口最多的两个城市——北京、上海的常住人口规模都已经超过1500多万。自进入21世纪以来的5年里,这两个城市年均吸纳人口超过了35万。北京,在过去的一年里,全市常住人口从2004年的1492万人增加到2005年的1538万人,全年增加人口超过了46万,等于一年增加一个中等规模的城市人口。
城市人口持续增加,加剧了人口与城市基础设施和资源环境的矛盾,也对城市管理者提出了严峻挑战。现在北京、上海等特大城市的人口自然增长率已呈负增长,特别是上海,已连续10年人口负增长,每年增加的人口主要是由外省市区流入人口所致,并且相当大比重的新增人口是来自外省市区的农村居民。如何使大量外来人口、特别是农村居民融入城市,给他们以市民待遇,进而体现社会公正,这既是我国实现现代化的必然选择,也是以人为本的科学发展观的基本要求。但问题是,这又可能导致人口增长的进一步提速。以北京为例,北京的水资源、耕地已经十分紧缺,每年净增的30多万的常住人口,使得人口与水资源、耕地的矛盾日趋尖锐。特别是近千万人口集中在五环这个有限的区域内,人口高密度聚集,不仅导致交通拥堵、城市效率降低,而且对城市居民安全构成了严重威胁。然而,如果提高人口进入门槛,限制外来人口的进入,既不符合市场经济条件下劳动力自由流动原则,也不符合社会公正。2005年1月12日,国务院在对北京城市总体规划的批复中要求,到2020年北京市人口总量控制在1800万,按照2005年北京人口净增46万的增长态势,到2011年,北京人口就将突破1800万。在各种约束条件下,如何对人口进行合理调控,无疑对城市管理者的管理水平提出了严峻考验。
非农化水平正进入快速上升轨道
非农化水平的上升,即从事第二、第三产业的就业人口在全部就业人口中的比重不断增加。改革开放初期,我国非农化水平只有20%左右,绝大多数就业人口聚集在第一产业,呈现出典型的农业社会特征。随着中国经济的持续增长,中国的非农化水平也在不断上升,并在近几年呈现明显加快的趋势。2001年,中国非农化水平为50%。到2005年,中国非农化水平达到54%。2005年,全国就业总人口为7.5亿人,其中有4亿就业人员从事第二、第三产业。2005年,中国城镇就业人员为2.7亿人,这意味着,全国至少有1.3亿农村就业人员从事非农产业。
在非农化水平上升的同时,也有一系列因素影响非农化水平的进一步提升。这包括:横亘在城乡之间的二元经济结构,农民工的工资水平多年来在低水平上徘徊,中国相当多城市制定的一系列对农民工的歧视政策,农民工的权益得不到切实保障,等等。特别是农民工的工资水平长期在低水平徘徊,直接影响了非农化水平的上升。2005年,中国第一、第二和第三产业增加值占国内生产总值的比重分别为12.4%、47.3%和40.3%,即非农产值达到87.6%。按照这样一个产业结构发展水平,中国的非农化水平至少应达到70%以上。也就是说,中国目前7.5亿就业人口中,农业劳动力只需要2.2亿就可以支撑对农业生产的需求。随着科学发展观的全面落实,包括城乡劳动力在内的“工资剪刀差”等一系列歧视农民工的政策被破除,在今后几年里,中国非农化水平将会呈现更快速度的增长。这对“三农”问题的解决,无疑是十分关键的。
“三农“问题的本质是农民问题。将绝大多数的农民转移出来,成为第二、第三产业的劳动者,成为城市居民,这是现代化和经济发展的必然趋势,也是解决“三农”问题的治本之策。
就业压力日趋严重
按人口年龄结构推算,2000年到2010年,中国19-59岁劳动年龄人口将增加9.3亿,年均增加930万。“十五”期间,全国净增劳动力4000万,“十一五”期间,全国净增劳动力将达到4500万。但与此同时,全国每年能够提供的新增就业岗位只有800万。即使不考虑由于国企改制、经济结构调整等因素导致的对就业岗位的需求,就业岗位的供给与需求仍然相差100多万。此外,从事第一产业的3.5亿就业人口,至少还有1亿多需要向城市转移、向非农产业转移。中国就业压力将进入新的高峰期,并对改革、稳定和发展形成巨大的压力,这是全面建设小康社会所面临的巨大挑战。2005年,全国城镇就业人口新增加970万人,城镇登记失业率为4.2%,实际城镇失业率估计超过8%。失业问题将长期困扰21世纪初叶的中国。
失地农民总量增加,需要提供可持续发展生计
在人口城市化高歌猛进的同时,城市空间规模的扩张和工业化对土地的需求,导致了大量的土地被占用。城市土地扩张速度远远高于城市人口增长速度。2000年中国城市土地面积是2.24万平方公里,到2003年达到2.83万平方公里,城市土地面积扩张的速度平均年增长为8.8%。在中国很多地区,农民土地被征用后,进入农民口袋的土地征用费用,只有全部土地征用费用的5%左右。自上个世纪90中期以来,全国失地农民总数已经超过了4000万。很多地区由于没有妥善处理好失地农民的安置问题,没有为农民提供可持续发展生计,这些已经成为影响社会稳定的重要因素。面临新一轮城市化热潮,城市空间规模会进一步扩展,失地农民总量会进一步增加,如何妥善处理好失地农民的利益,为他们提供可持续的发展生计,为失地农民提供稳定的就业岗位和社会保障,将直接影响和谐社会的建立。
(作者系北京社会主义学院副院长) (责任编辑:任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