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根士丹利首席货币经济师 任永力
在通货膨胀和经济增长之间,美联储正在面临着艰难的选择。未来几个月,美联储将怎么做,什么因素将左右美元走势,这些目前仍不确定。然而,在过去20年,我们有过重要的教训。 在这里,我们来分析一下自1987年格林斯潘执掌美联储以来实施的4次货币紧缩行动。
1987年至今,美国历经了4次货币紧缩期,分别是:1988年3月到1989年5月(FFR从6.50%增加到9.81%);1994年2月到1995年2月(FFR从3.00%增加到6.00%);1999年6月到2000年5月(FFR从4.75%增加到6.50%); 2004年6月至今(目前FFR从1.00%增加到5.00%)。
在前3次货币紧缩行动中,美联储通常是在通胀率达到顶峰之前停止紧缩。在FFR到达顶峰后的4-8个季度,通货膨胀率开始下降。除了1994年-1995年的货币紧缩周期外,经济增长速度在FFR到达高点后的3-6个季度,开始减缓。
1994-1995年的特殊性在于,在美联储实施紧缩随后的两年中,通货膨胀没有加剧,也没有明显迹象表明经济增长受到加息影响。尽管投资者完全误解当时形势,但在很多方面,1994-1995年堪称美联储主持下的完美的紧缩周期。
从产出缺口、利率期限结构以及需求驱动型的通货膨胀看,当前的情况和1994-1995年犹为相似,因为通货膨胀压力应不会持续,尤其是房地产市场开始软着陆。
目前,美联储正面临着不断增长的通胀和通胀预期,以及即将来临的国内需求的萎缩。那么美元将何去何从,我们可以从以下方面分析:
首先,通货膨胀压力应不会持续。因为从产出缺口的角度看,如果美国房地产市场实现软着陆,特别是如果美联储的紧缩政策开始直接或间接地通过财富效应,作用于实际经济活动,就没有理由相信通胀压力会继续。
其次,未来产出增长的演变是美元的关键。在1988-1989年和1994-1995年间,美元的贸易加权指数(TWI)与产出关系更为密切。1999-2000年有些不同寻常,因为美元币值的高估伴随着IT泡沫的最后阶段,严重的全球经济衰退和“9·11”促使大量寻找安全港湾的资本涌入美国,美元陷入极端高估的境地。这佐证了增长放缓(以房地产部门为核心)可能将成为驱动美元下滑的最强大的周期性因素。
再次,美联储的“威信问题”被夸大。很多人抱怨美联储笨拙的沟通策略,然而,债券和货币市场并不认为美联储已经“联系不上”。
很多人相信,伯南克2006年4月27日的证词过于强硬。他说:“即使(公开市场)委员会并没有完全权衡实现(产出和通货膨胀)目标的风险,在未来的某个时点,委员会可能决定在一个或更多的会议上,不采取行动。”
有些人可能认为,伯南克对美联储成功预测经济增长和通胀的能力充满信心。当不确定性太高时,过于强调美联储的预测能力并不能使投资者感到宽心。我们相信,菲利普斯曲线已经拉平,错误界定通胀的成本十分高昂。现在还不确定,美联储是否会冒这种险。
此外,伯南克在“提高透明度”上所作的努力可能过犹不及。关于央行透明度,更多并不一定意味着更好。他可能说了太多,以至于投资者发现美联储有时模棱两可。
虽然我们同意以上大多数观点,但我们认为“可信度”并不能明显左右美元的走势。
我们相信,美联储不会重蹈1994-1995年的覆辙。对美联储的教训在于,在通货膨胀上保持威信十分关键。市场应该吸取的教训在于,10年前,美联储对了,而市场错了。
第四,如果美联储继续收缩货币,美元将奋起挣扎。如果美联储认为通货膨胀压力已落地生根,那么美联储将维持紧缩政策。我们对美联储在通胀方面已丧失信誉的论断不敢确信,但我们相信收益率的差异仍可能是汇率最重要的动力。
对美元来说,美国经济增长才是关键。如果美国经济在今年晚些时候适度放缓,对美元来说是消极的。然而,如果美国经济迅速陷入衰退,美元可能是安全避风港,正如在过去的一周和2001年“9·11”之后一样。
(本文由任永力先生授权本报发表。本报记者 宋薇萍 编译) (责任编辑:悲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