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实际销售费率订为1.5%,应该是受了台湾基金费率的影响,但两岸的情况其实有很大差别。实际上,中国内地与美国较相象,中国内地基金业可参考美国模式,适当调高销售费,才不会造成渠道重首发轻持续营销、小基金公司难以生存等问题。

    近期以来,基金投资的费用问题成了业界关注的焦点。

    这一费用主要包括基金的销售手续费和管理费。站在基金公司的立场,这两种费用当然是能高就高,银行券商等销售渠道也希望有较高的销售费。也有观点认为,国内基金投资有费用偏高的情形,并指出美国的基金投资费用和成本近年来有逐步下降的趋势。

    不过,实际情况是,国内基金业中,有不少较晚成立的小基金公司正面临能否生存的问题,希望能有较高的销售费激励渠道提升销售。最近主管机关也开始针对这个议题展开探讨,可能也会影响到未来的政策动向。

    那么,该如何看待基金的费用问题呢？根据笔者在美国、台湾地区基金业工作超过20年的经验,以及五、六年来对国内基金业的深入观察,提出若干讨论方向及观点。

    美国的费用

    一般笼统所称的费用,在美国统称为费用及开销,前者指销售费用,后者包括基金管理费、证券交易手续费、以及注册费、会计师费用、律师费用、季报、年报、公开说明书的印制费等行政相关费用。前者是投资者在申购或赎回时一次性付出,后者则每年由基金资产支付,投资者不需再付费。

    在讨论销售费高低之前,有必要先搞清楚销售费的收取方式。基本上,美国基金可分为收费基金及不收费基金两大类。其中,收费基金有的是在申购时收费,有的是在赎回时收费,也就是说有前收与后收之分。

    销售费一般是用来酬谢销售经纪人和渠道,所以,收费基金多数是透过经纪人、渠道推销基金。不收费基金则透过直销、登广告、寄DM促销基金。这些活动和作业都需花钱,所以很多不收费基金事实上还是收取了一种叫做“12b-1 plan”的费用,用来支付广告费用、公开说明组织上、年报的印制分发等开销。根据美国基金公会(ICI)的调查,这一费用相当大的比重也用于支付经纪人佣金。

    同国内基金比较起来,美国基金可以收取相当高的销售费,法定上限是8.5%,业者则依产品设计及实际销售订定费率,通常1%-4%属低收费基金,收取6.5%-8.5%的基金也很常见。由于美国基金的销售费采用“内扣”方式收取,也就是说投资1000美元等于收取8.5%的基金,实际投资额只有915美元,真正费率其实是9.3%,是中国1.5%费率的6倍以上。

    国内可适当调高销售费

    2001年中国首批开放式基金推出时将实际销售费率订为1.5%,应该是受了台湾基金费率的影响。但两岸的情况其实有很大差别,因为台湾的幅员很小,不论直销或通过渠道销售,都可以在一、二个分层就铺开。以银行代销为例,总行只处理代销案议定,实际销售只在地方分行进行。

    但中国内地与美国较相象,涉及较多分层,美国券商是基金销售最重要渠道,从总公司到州、城市、区等分层甚多。如果基金销售手续费同台湾地区一样只收1.5%,根本不够层层分配,当然无法提供销售服务。

    所以,中国内地基金业者可参考美国模式,适当调高销售费,才不会造成渠道重首发轻持续营销、小基金公司难以生存等问题。

    反对提高费率者认为美国收较高手续费,但销售方提供了投资咨询服务,国内销售单位却不提供这类服务。但这种说法并不恰当,在我们提高销售费率的同时,当然也可以要求销售方提供咨询服务。事实上,服务确实需要成本,在目前1.5%费率不够层层分配的情况下,当然就不能提供相应的服务。所以关键在费率低不够分配,而非服务多寡。

    让市场来检验

    另有观点认为,目前1.5%都有人认为偏高,提高费率可能被接受吗？我们先来看一个著名的基金,也就是全世界第一个现代面貌的开放式基金,美国麻萨诸塞财务公司(MFS)的麻萨诸塞投资者信托基金,成立于1924年3月21日,1982年以来的年平均回报率是9.29%。如果在1982年前投资1万美元,到今年3月底可收回1457.45万美元,回报率超过1457倍。

    这个老基金收取5.75%的销售费,相较于它的回报,你接不接受呢？显然很多投资人会接受,市场也会接受,所以这个基金至今仍存在,现在拥有超过49亿美元的资产。再看看美国市场中仍有不少销售费达6.5%至8.5%的基金,我们应该相信,只要基金操作业绩够好,持有人可以不在意销售费的高低。

    所以手续费高低可以做为一种市场细分,还是会有要高回报愿负担高手续费的投资人。在基金热销时可能就是测试这类基金市场接受度的好时机。另一种方式是业绩好的旧基金调高手续费,只要后续的投资者愿接受,基金自身也就完成了市场细分。

    那些还没有业绩表现的新基金和成立不久的小基金公司,可以借助类似“12b-1 plan”来寻求分销所需的经费。以美国基金业的情况来看,这类费用约在基金资产的0.25%至1.25%之间,按年收取。根据美国基金公会ICI的调查,美国基金业收取这项费用有逐年增多的趋势,1980年代初期,整个行业只收取数百万美元12b-1 plan费用,但到2004年,这项费用已超过100亿美元。

    ICI的调查也显示,这项费用主要用于酬佣代销单位及人员,包括证券经纪人、折扣券商、银行信托部门、基金超市、专业理财规划人员等,酬佣内容主要是基金销售及对客户提供后续服务。其中只有一小部分费用(约2%)是用来登广告促销基金。

    从这个调查可以知道,销售相关的费用以“12b-1 plan”形式存在,市场似乎也接受了,并且逐年增加。但前提必须是基金的操作绩效够好。

    那么,这与前面提到的美国基金投资的费用及成本近年逐年下降的趋势不是自相矛盾吗？首先,那样的说法太笼统。同样是ICI的调查显示,就整个基金业来说,股票型基金的费用和成本在过去25年间约下降了50%以上,但若仔细探究,又可以发现一次性的销售费变动不大,变动大的是前面所提到的“开销”。但这个变动是“比率”,而非份额。

    调查指出,“比率”下降有两大原因,一是整个行业所管理资产逐年增加,因而拉低了比率(因为很多费用是固定费用),光是2005年一年,股票型基金资产就增加了超过5560亿美元。第二个原因是投资人增加了对低投资成本长期绩效佳的基金投资,因而也拉低了总比率。

    总而言之,看待基金投资的成本应该费用与开销都看,前者关系到基金销售,后者关系到基金运营。国外的经验表明,只要基金业运营规范、发展良好,“费率”就会逐步下降；只要所有费用都能透明化,“费率”就无所谓高低问题。对此,市场可做最后的验证,而基金操作业绩往往就是主要的验证标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