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财经(相关:理财 证券)日报》:现在,所有的大学都在提倡加强科技成果转化,而能转化的科技研究往往都属于应用型研究,那么如何处理与基础研究之间的关系?前者显然更能带来经济利益,那对这两者的科技人员的考评机制怎样?
亨尼斯:必须要看清楚基础研究与应用研究的关系,很难说谁比谁更重要,这是一个连续体的不同步骤,基础研究是应用导向研究的基础,两者也是互动的关系,Google的成功就是最好的例子。
对于做基础研究的人是否一定要参与转化,是否一定要对企业有影响,这个是值得考虑的问题,但是我个人认为,如果只看这一点,而将基础研究弱化,不仅大学做不好,产业一样做不好,国家经济也会受影响。
相反,当应用研究发展到一定阶段,更需要强化基础研究,不然应用研究失去了更高的起点。
另外一点,关于评价机制问题,斯坦福对两者的评价标准都是相同的,采用同行评价的方式,由同行来认定他们是否在行业内作出了贡献,贡献有多大,而不是由位高者决定。
这种贡献可以是对企业的,也可以是对不同的领域,例如数学、化学、物理、航空。需要找具体领域和行业的专家,让他们来作出评价,只要是真正有意义的成果。如果一直没有成果,当然也拿不到科研经费。
《第一财经日报》:为什么中国处于世界顶峰的科研人员很少,诺贝尔奖空缺,这与我国学校的培养方法有关吗?
亨尼斯:我所接触的中国留学生都很聪明,从各项指标来说,也都很突出。我无法评价中国的培养方法,但从斯坦福的经验来看,我们会努力支持最好、最聪明、指标最高的学生,给他们提供最充分和他们最需要的硬件、环境,更重要的是给他极大的自由度,我从来不会告诉他们要研究什么,一切都由他们自己去探寻、摸索以及选择。
《第一财经日报》:在中国,有重理轻文的现象,而据了解,在美国政府科研经费也都基本投入到理工科中,那么斯坦福的科研经费如何在文科与理科之间平衡?
亨尼斯:斯坦福的科研经费由两大部分组成,大多来源于联邦政府,很少给文科和社会科学,自然科学以及工程、医疗等经费往往最多。另一部分则是大学自筹,这部分经费大多提供给文科和社会科学,按大学和学科级别分配到文科中。我们的自筹经费基本支持联邦政府不支持的学科。
《第一财经日报》:你说一直跟中国校长保持良好的关系,并且经常听到有关中国教育制度改革的讨论,你是如何评价的?
亨尼斯:我一直都很关注中国教育制度的改革,很高兴看到中国近年来发生了很大变化,将来很可能全球最好的大学都从亚洲出来。
中国面临的一个最大挑战是如何吸引顶尖的人才。扩张一倍很容易,但要增加一倍的同样顶尖的人才却需要20~30年。
其实,这也是全球性的问题。中国不用操之过急,顶级的教授,向来都缺少,全球最好的20所高校,最缺乏的都是优秀的教授资源。
我相信,在21世纪,大学必定能够成为新技术的源泉,他们最大的挑战在于如何尽可能利用这样的机会,作出更大贡献。(赵何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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