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习记者傅建利

    就托普事件,证券时报记者前往四川省证监局采访,欲讨一个“官方说法”,但证监局上市公司管理处负责人以“不方便”为由拒绝了记者的采访。另据知情人士透露,在宋如华曾担任副会长的四川省工商联,也曾抛出拯救托普的“回天计划”,记者就此采访相关人士时,也遭到了拒绝。

    尽管地方政府部门三缄其口,记者还是从外围了解到了很多情况,这些采访故事串起了另一个“后托普时代”的故事。

    “恶梦”环绕

    2005年7月18日晚上,成都青羊区万里桥畔的一家火锅店,一群35岁上下的“老托普”自发地齐聚这里,觥筹交错,耳酣眼热间,这群人有着别样的感受。

    这次聚会俨然成了这群人排解他们情感的一次机会———纪念他们在托普共同度过的青春岁月。而在网络上,一群原托普的员工组建了一个QQ群,不同地域的托普员工在这里交流着有关托普的点点滴滴。

    在这些老托普员工里,有的至今仍在遭受失业之苦。据说,一位原托普的员工去求职时,招聘方在得知该人士以前的经历时,一句“托普是不是你们搞垮的”就让招聘没有了下文。受此教训,不少托普的员工现在求职时,往往有意去掉他们在托普的经历,这种身份的尴尬,也许只有他们才能体会个中况味。

    今年4月,一本《托普检讨》的书籍面世。该书作者之一即是曾经担任过宋如华秘书的杨志宏。记者在采访杨志宏时获悉,杨在写作此书的前后曾遭到托普高管的威胁和恐吓。8月1日,杨的哥哥在被人跟踪多日之后被暴打一顿,杨志宏住处附近也有人盯梢。整日处于无形威胁中的杨志宏,因在《托普检讨》一书中“披露了不该披露的信息”,“说了一些真话”,“得罪了一些人”,至今深居简出。杨表示,按照中国传统观念看,他的这一做法非常“犯忌”,但是,托普在骗走股民和银行的几十亿真金白银之后,就没有了下文,为了还社会一个真相、为了不再出现托普这样的黑洞,“总要有人站出来做点什么。”

    一位电子科大的老股民,因为“相信小宋和看好托普的未来”,而把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几万元养老费买了托普的股票,如今股票打了水漂,老人家整日伤心而无处诉,类似遭遇举不胜举。

    “影子”无处不在

    2004年初托普资金问题全面爆发不可收拾,宋如华甩下一句“我一定会回来的”,随后远走美国,此后媒体上便鲜见关于托普的消息。

    宋如华走了,但托普的“影子”势力在国内仍然不时闪现,其能量也不容小觑。

    8月1日,托普集团总部大楼在成都以7500万元的参考价首次拍卖流标。记者了解到,托普总部大楼的拍卖原定于7月18日,但因为这一天是托普的“14周岁生日”,于是被迫延至7月28日,但因为“28与18还是很相近”,于是又推迟到8月1日。

    “一个托普总部大楼的拍卖时间,居然也受到了如此大的干扰,由此可见托普在国内的能量之大！”知情人士告诉记者,四川一高尔夫俱乐部即为宋如华后期转移资产的一大阵地。

    记者在该高尔夫俱乐部网站上看到,该俱乐部在第一期工程中,斥巨资2.5亿人民币,在占地约3700亩的土地上已经建成18洞国际标准球场、大型练习场、俱乐部会所、休闲中心及宾馆,第二期工程的高尔夫别墅区也正开始动工修建。俱乐部距成都市中区20公里,车程25分钟,规模之大“傲视同侪”。

    记者在走访西部软件园时从一位原托普员工得知,华迪软件与托普软件“有很大的关系”,但华迪软件的负责人在接受证券时报记者采访时则称“和托普软件没有任何关系,自己原来只是托普的一个业务员”。

    记者了解到,该负责人起初在川长征工作,托普收购川长征后进入托普,1999年该负责人到托普北京工作部工作,后来任托普西部软件园发展有限公司的负责人。而原托普财务负责人和金融集团的高层目前在深圳负责一家进出口公司的工作,另一些高管目前则在上海、绍兴、嘉善、南京,托普后期的两位高管目前正在负责托普绍兴的事务,同时还同时在杭州一所综合性名牌大学读MBA。

    尽管没有更多证据证明这些原托普原高管以及他们管理的公司与现在的宋如华有何联系,但据知情人士透露,今年7月18日托普纪念日,这些分布在成都、北京、上海、深圳、绍兴的原托普高管远赴太平洋彼岸的美国旧金山,除向宋如华“表示忠心”之外,还向宋汇报他们在国内的业务开展情况和各种渠道来源的信息。

    种种迹象显示,宋如华虽然远在美国,但一帮原托普高管仍在中国内地帮他打理业务,而托普集团在香港、日本、马来西亚、南非、法国等地的公司还在运作之中。“后托普时代”的力量仍在潜滋暗长。

    “美国故事”

    一位原托普资深员工告诉证券时报记者,在逃到国外前,宋如华就通过托普集团收购了OTCBB(美国纳斯达克柜台交易所)上市公司———Quixit Inc。托普收购Quixit Inc,出资20万美元拥有80%以上的股权,实现了借壳上市。

    此后,2005年下半年Quixit Inc公司更名为TOP Group Holding Inc。 2005年下半年,TOP Group Holding Inc更名为Soyodo Group Holding Inc,宋如华出任CEO。

    与纳斯达克相比,OTCBB又称纳斯达克的预备市场,其市场门槛很低,只要有3名以上的造市商愿意为该证券做市,企业股票就可到OTCBB市场上流通了。善于玩资本“空手套”的宋如华大概正是相中了这一特点。

    但如果宋如华要想像2001年托普软件增发新股进行融资一样操作,就必须为上市公司注入优质资产。于是,宋如华在美国的实业平台———“书原广场”网上商城出笼了。

    记者在书原广场的网站上看到,“书原”是一个用中国文化产品服务于海外华人的机构,第一个“书原”机构,洛杉矶“书原广场”创立于2004年6月,最早公司英文名为SOOYOO Inc ,后易名为 SOYODO Inc 。创办人 Harrison Song 、Harry Yang 和 Fey－man Fang。

    “书原广场”的主要产品是二岸三地(大陆、港澳、台)的中文图书,兼营音像制品、文具、体育用品及礼品,进而扩展到丰富海外华人精神生活所需的各类产品。地域也从大洛杉矶区的 Monterey Park 开始,准备逐渐在旧金山以及其他华人集中的北美地区的城市开设分店,并准备在上海设立物流配送中心和服务分店,最终目标是在全球建立服务于海外华人社区的服务网。

    拿宋如华自己的话来讲,就是建“北美华人的精神家园”,而“书原广场”的网页上也醒目地写着“走近书原,胜似回国”,一位了解托普的四川学者对记者说：“宋如华骗了银行和股民30个亿,逃到国外居然敢说‘建华人的精神家园’,这简直是一大嘲讽！”就本次采访,证券时报记者给宋如华曾经用过的5个邮件地址一一去信,但除一个被系统退回外,截至发稿时,仍未收到任何回应。

    知情人士告诉记者,书原广场的主要创始人Harrison Song 即为宋如华。该人士分析,宋如华试图利用在国内炎黄在线的技术平台和物流通道,全力打造全美最大的中文连锁书店。

    “托普垮了,可得到利益的托普原高管和宋如华却从废墟中重生,金蝉脱壳,这与德隆系、格林柯尔系、斯威特系问题被披露后高管受罚的结局完全不同。2004年2月,宋如华跑到美国去,意味着旧的神话结束了,新的故事开始了！”这位人士如此感叹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