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管理着从前那些东南亚“小虎”经济体的领导人来说,俄罗斯外交部长谢尔盖.拉夫罗夫(Sergei
Lavrov)喜欢荒诞喜剧,或许是件不幸的事:在他们今年于吉隆坡举办的年度宴会上,拉夫罗夫在自己扮演的滑稽短剧中,描绘了一个未来不太可能发生的场景:一位俄罗斯政府官员向他汇报全球唯一的超级力量东南亚国家联盟(Asean)提出的无情要求。
这是一个调侃东盟的笑话,因为在现实世界里,该集团仍然是一支微不足道的外交力量。美国国务卿康多莉扎.赖斯(Condoleezza
Rice)颇费周折才认识到这一点。去年,她错过与东盟各国外长的数次会晤和其后召开的安全组织东盟地区论坛(Asean Regional Forum,
ARF),将这个阵地让给了中国,因此受到严厉指责。今年,学乖了的赖斯决定不再冷落东盟,却在美国国内受到了嘲笑,因为在中东重燃战火之际,她却在吉隆坡弹奏勃拉姆斯(Brahms)的钢琴曲。
然而,东盟却没有给赖斯任何东西,以回报她的钢琴独奏。东盟明年就将迎来成立40周年纪念,这个由10个国家组成、拥有5亿人口和与之匹配的经济实力的组织,可能会成为一支可有可无的外交力量。
吉隆坡会议并非全然没有价值。东盟各国外长已就允许其公民在其它成员国免签证旅行两周达成共识。一些成员国政府还力促提前5年创建一个区域经济组织,而先前设想的日期为2020年。应邀与会的中国和日本外长,在会议中心的卫生间内进行了日方所称的“有意义的讨论”,拉开了“洗手间外交”这一谈判风格的帷幕。
不过,东盟仍未发挥出整体效应——其成员类型截然不同,包括民主的穆斯林国家印度尼西亚,经济发展迅速的越南,富裕的城市国家新加坡,以及缅甸,文莱、柬埔寨、马来西亚、菲律宾和泰国等国。
今年的失败之一,是东盟未能在说服缅甸军政府、停止其严重侵犯人权行为方面取得进展。同样,因无所作为而被称为“不会吠的狗”的东盟地区论坛,也没有严正谴责朝鲜最近的导弹试射或其核武器计划。
甚至在寻求放开商品及服务的地区贸易和投资方面,东盟似乎也丧失了动力。曾经是亚洲“小虎”经济体的马来西亚和泰国,年经济增长率不到6%——低于非洲的加纳和博茨瓦纳。
缅甸的例子,暴露了东南亚国家外交官称之为“东盟方式”(即寻求共识、非对抗的外交方式)的所有问题。东盟没有为其成员国设置最低限度的标准,迄今只有其成员国必须遵循的含糊不清的原则。因此,并不存在什么坚实的基础,来指责缅甸军政府残忍、不民主的行为。当需要采取行动的时候,东南亚国家政府往往倾向于套用一些苍白的借口,称不愿干涉它国事务。
马来西亚外长赛义德.哈密德.阿尔巴(Syed Hamid
Albar)作为东盟特使前往缅甸,未能取得成功。他最近严厉批评缅甸军政府成员,并支持被软禁的民主派运动人士昂山素季(Aung San Suu
Kyi),这赢得了西方的赞许。
不过,令赛义德.哈密德及其东盟同僚们最为头疼的,并非昂山素季被软禁一事,也不是缅甸政府在更广泛层面的人权侵犯(这些行为已经存在数年,而马来西亚或东盟方面未采取任何行动),而是赛义德.哈密德个人遭到缅甸军政府的冷落,以及东盟的国际声望开始受到影响。
令这些在上世纪90年代受到银行家和投资者追捧的国家不安的是,它们发现自己被中国和印度以如此之快的速度超越。如果它们想要继续吸引这个世界上的“拉夫罗夫们”和“赖斯们”来表演,同时参与到严肃的地区外交事务中,那么东盟国家领导人必须有一个明确的想法:他们如何看待这个世界,以及打算如何来改善它。
赛义德.哈密德已经承认,中印两国目前在缅甸拥有非常大的影响力,他所呼吁的和解与民主化要想获得成功,就需要上述两国的帮助。而危险在于,不管是中国还是印度,根本就不愿理会他。无论对缅甸还是对东盟自身的利益来说,东盟意识到民主原则的重要性都太晚了。 (责任编辑:胡立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