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铁路对外开放投资的试点,浙江衢(州)常(山)铁路是首条由民资参建的铁路,最近民资方光宇集团减持了股份。光宇集团在投入5000多万元后决意停止出资,日前已与接盘者上海铁路局、浙江铁路投资集团签署股份转让协议,股份由34%降至18.88%,当初费尽九牛二虎之力争来的“一票否决权”,现在放弃了。
谈的多成的少
虽然光宇集团不愿意透露其中的原因,但从近年来民营资本试图进入铁路的屡次尝试来看,尽管减持股权,但光宇集团仍然属于为数不多的最终落实投资铁路的民营企业之一,其他更多的案例是雷声大雨点小。
最早试图投资铁路项目的是大连实德集团。2002年,当获悉铁道部就渤海铁路轮渡项目向国外投资者开放股权投资时,大连实德主动找铁道部接洽,获得破例同意。但以后经过一系列考察论证后,反倒是大连实德放弃了机会。2005年7月,铁道部出台《关于鼓励和引导非公有制经济参与铁路建设经营的实施意见》,全面开放铁路建设、客货运输、运输装备制造与多元经营四大领域。政策公布后,各路资本反应积极,纷纷前来洽谈。
2005年8月19日,因“含有民间资本成分”而被预测将成为“铁路投融资机制创新的一个新范例”的河北唐山迁(安)曹(妃甸)铁路,其项目法人唐港铁路有限责任公司正式挂牌成立时,发起人之一、惟一的民营企业成员广东珠江投资有限公司,最终没有出现在股东名单上,原来8家股东缩小为7家。至于民营企业,只有极小规模的进入,其中有山西美锦集团投资石太铁路客运专线,比例不大。外资除了在美国和香港上市的“广深铁路”外,没有直接投资。
担心收益安全
为什么社会资本进入铁路项目“雷声大,雨点小”?分析人士一致认为,担心投资收益的安全性,成为民企和外资进入铁路项目挥之不去的最大心理阴影。
首先,联网运营的收入清算和指挥调度制度模糊。民营资本投资的铁路项目,一般都是小型项目,根本无法独立运营,必须与国家路网联网运营,才能发挥作用。这样一来,收入如何清算分配,就成为关系投资回报的关键问题。尽管目前铁道部也建立了一个资金结算机构,但毕竟各个国有铁路局之间的结算,不是完全按照市场规则,内部交叉补贴普遍。对于不同所有制企业之间的结算,至今没有建立和公布规章制度。
其次,铁路属于垄断性基础设施,其运价属于政府管制项目,企业没有自由定价权。为了吸引投资,有的地方制定了颇为优厚的价格标准,如四川省将私人参与投资的一条地方支线的运价,定在每吨公里6角的水平,高出全路4倍。但这样高的运价,对于客户是否有竞争力,就成了问题。大多数项目的投资者则是担心政府管制运价的风险。
再次,铁路投资收益时间长,投资回报率并不高,加上政策风险性也存在,都在所有的对外开放投资的铁路项目上,铁道部都是要求占据控股地位,一股独大会使其他股东的话语权得不到保证,标准需要各级政府的发展改革委员会审批。
相比之下,从中央到地方的国有企业进入铁路项目,担心就会少很多。兴业证券研究员龙华打比方说,就好比从不同的口袋出来,反正最后都是国有资产。这样就造成了国有企业率先入门、民企和外资还在观望的局面。
不愿直接投资只想借贷
在目前中国铁路系统机构庞杂、运营管理和收益分成不明确的状况下,外来资本为了规避风险,只好采取了迂回的回收方式,或者收取固定资金回报,或者另有所图。
目前,进入铁路项目的社会资本,主要是与铁路运输密切相关的企业,特别是一些想解决原料和产品运输困难问题的企业,比如石太铁路客运专线运输项目,就由华能集团、太原钢铁集团等关联企业与铁道部、河北省、山西省筹资65亿元来建设,这些企业都需要频繁大量使用铁路运输原料和产品。至于浙江方光宇集团,也是为了解决企业产品和原料的运输问题。该企业产品是水泥,无论原料和产品,运量都很大,铁路是最经济可行的运输渠道。该企业原来并不靠铁路,需要用汽车拉货到铁路车站,运输成本较高,投资修建衢(州)常(山)铁路,目的就是把铁路修到厂区,直接在家门口收货发货。
在投资方式上,一些企业为了规避风险,企图用固定利率的借贷而非直接投入的形式,长泰铁路(山西长冶———山东泰安)投资方华润电力控股有限公司、山西潞安矿业(集团)公司,就是这样的想法。长泰铁路2005年就被铁道部正式列入“十一五”规划,2006年1月,铁道部还将其纳入今年前期储备项目,但该路同样面临建设资金短缺的问题而没有开工。2月底,铁道部发展司和河南、山东、山西三省发改委曾在郑州举办长泰铁路规划建设研讨会,决定吸引外来投资,据悉,目前已有华润电力控股有限公司、山西潞安矿业(集团)公司等企业表示了投资意愿,数额高达46亿元。
但投资形式却异乎寻常:两家公司都不愿负责以后的经营管理,只希望能拿到固定的回报,潜台词是对经营铁路运输业务没有信心。这样的要求对铁路部门来说颇为尴尬,固定回报无异于借贷,而不是直接的权益投资。因此难以应允,事情由此僵持起来。 (责任编辑:悲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