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 题: 加强土地调控 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
时 间: 9月22日上午10时至11时30分
嘉 宾: 国土资源部党组成员、国家土地副总督察甘藏春(甘藏春新闻,甘藏春说吧)
访谈摘要:
·当前土地调控面临的突出问题是工业用地低成本过度扩张
·加强土地调控的通知是继28号文件对土地参与宏观调控的进一步完善
·实行最严格的土地管理制度是我国土地管理的一个基本原则
·加强土地调控得利最大的是"三农"和城市低收入群体
·土地参与宏观调控对房地产价格没有影响
[主持人]2006年9月5日国家发布《国务院关于加强土地调控有关问题的通知》。 《通知》指出,当前土地管理特别是土地调控中出现了一些新动向、新问题,建设用地总量增长过快,低成本工业用地过度扩张,违法违规用地、滥占耕地现象屡禁不止,严把土地“闸门”任务仍然十分艰巨。 [2006-09-22 10:00:08]
[主持人]那么,这则刚出台的土地调控政策指向何方?它将对宏观经济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对土地价格产生什么样的影响?对房价产生什么样的影响?针对社会各界普遍关心的问题,国土资源部党组成员、国家土地副总督察甘藏春接受中国政府网专访,就加强土地调控,促进经济社会可持续发展问题与广大网民进行在线交流。欢迎您,甘副总督察。 [2006-09-22 10:03:42]
[网友]请您给我们介绍一下当前的土地管理工作形势。2006年出台了《国务院关于加强土地调控有关问题的通知》是在什么样的背景下出台的?2004年就下发过国务院关于深化改革严格土地管理的决定,今年下发的通知与2004年下发的决定之间有什么逻辑关系? [2006-09-22 10:06:34]
[甘藏春]这个问题是一个问题带了五个问题。实行世界上最严格的土地管理制度是党中央、国务院确定的我国土地管理的一个基本原则,从1996年开始,中央提出中国必须实行最严格的土地管理制度。1997年中共中央又出台了11号文件,进一步加强土地管理,这个文件构建了世界上最严格的土地管理制度的政策框架。1998年,全国人大对土地管理法进行了全面修订,建立了世界上最严格的土地管理制度的法律框架,这些年在实施土地管理法过程中,国务院又相继出台了文件,也采取了一些行动,大家可能最有感触的是2003年土地市场治理整顿,2004年国务院又出台了《深化改革严格土地管理的决定》,我们叫28号文件,今年又出台了《关于加强土地调控有关问题的通知》。应该说这些文件从基本脉络来说是一脉相承的,是一个继承和发展的关系。 [2006-09-22 10:10:26]
[甘藏春]比如说28号文件是完善最严格土地管理制度的纲领性文件,这个调控通知又在28号文件的基础上,对涉及到土地参与宏观调控的一些主要问题进行了进一步完善。从中国这几年的土地管理的形势来看,应该讲两句话:通过2003年以来的土地市场治理整顿,到2004年运用土地政策参与宏观调控,应该说取得了比较明显的成效。一个是我们土地政策参与宏观调控的成效比较大,我们有两个数字,土地的供应总量和经济增长之间的关系,有一组数据,2004年和2003年相比,土地供应量减少了23%,2005年和2004年比,土地供应总量减少了17.9%。土地供应总量减少,但是经济增长仍然保持在9%以上,就是说经济增长方式开始转变。 [2006-09-22 10:16:16]
[甘藏春]还有一组数据,我们节约用地的水平也在提高。2004年,全国平均每公顷土地产生的GDP大约是7000多万元人民币,2005年每公顷将近是1个亿的产值,就是土地利用强度也提高了。这些年通过贯彻28号文件,各地方党委政府做了大量工作,一个是完成了被征地农民补偿款的清欠工作,全国涉及到190多个亿。开发区的治理整顿取得了实质性进展,完成了开发区区位的打桩定桩工作。过去开发区是拿到文件一批,最后执行的是南辕北辙,有的比批准的扩大几十平方公里,这次做了扎扎实实的技术性工作,就按照国务院批的文件经纬度来确定,这样把很多水分挤出来。比如随意调整规划的问题得到了遏制,土地执法问题形势明显好转。 [2006-09-22 10:18:04]
[甘藏春]但是今年土地调控面临新的情况、新的问题,突出问题就是工业用地低成本过度扩张。我们在整个土地供应总量的增长当中,工业用地增长幅度比较大,动因就是有的地方为了招商引资,当然也有一个问题,现在经济增长周期也到了,用地需求比较旺盛,在这种情况下,有的地方招商引资,就是以土地作为优惠条件,竞相压价,有的是零地价,有的一方面收取,一方面通过财政渠道返还,就破坏了统一的土地交易市场,恶性竞争。 [2006-09-22 10:20:41]
[甘藏春]今年还有一个新的现象比较明显,依法用地审批的闸门关住了,但是实际用地的闸门没有管住,有的地方政府采取了宽容或者默许的态度。还有一个新的违法形式就是以租代征,规避计划的控制,规避有关土地税费,擅自进入市场,也造成很大的冲击。正是在这个背景下,中央决定要采取更加有力的措施,从根本上遏制工业用地低成本扩张的趋势,实现土地管理进一步好转。 [2006-09-22 10:22:55]
[主持人]这次出台文件的基本精神是什么?基本内容是什么? [2006-09-22 10:24:54]
[甘藏春]这次出台的文件,基本精神和28号文件一样,主要是三方面的内容:第一,立足于经济利益的调整,从经济动因上遏制工业用地过度扩张的态势。第二,完善法律制度,加大对各类土地违法行为的打击力度。第三,利用必要的行政手段,完善土地管理的责任机制。总的精神就是这三条,一句话就是:综合运用经济手段、法律手段和必要的行政手段,管住管好土地。 [2006-09-22 10:25:00]
[甘藏春]基本内容是八条,主要是三方面的内容。从调整利益来看,第一,提高被征地农民的社会保障水平。第二,规范土地出让的收支管理。第三,提高土地的取得和保有成本。第四,建立统一的全国工业用地出让最低价标准。从法律机制来看,主要是采取专项行动,建立多部门协调机制,加大惩罚力度,追究违法违规责任人的法律责任。 [2006-09-22 10:28:10]
[甘藏春]从责任制度来说,第一,是强调各个地方政府的主要负责人应该对本行政区域内的土地管理负总责,主要是三方面的责任:一个是耕地保有量。二是,基本农田保护面积。三是,新增建设用地的总量。第二,是建立了问责制度。过去我们追究责任,充其量就是追究直接责任人的责任,今后国务院对几类情况规定了主要负责人,就是领导要承担责任,建立了比较完善的问责制度。第三,按照权责一致的原则,由国务院审批农地转用和征地审批的84个城市的权力,主要审核的权力和责任都交给省级政府,按照权责一致的原则,中央政府主要是在加强监管上下工夫。 [2006-09-22 10:31:15]
[主持人]这次文件最大的亮点是什么? [2006-09-22 10:34:35]
[甘藏春]第一,比较注重运用利益机制来调整土地的利益关系。比如说提高被征地农民的社会保障水平。比如调整了新增建设用地有偿使用费的标准和使用方向,使一些城市政府手中的土地纯收益部分相对减少,但不是拿到中央政府来,还是返回到地方,用于“三农”建设,用于基本农田保护和建设。保护耕地和管住管好土地,要依靠行政手段,也要依靠法律手段,但是要逐步转向主要依靠利益机制的调整,就是经济手段。 [2006-09-22 10:35:29]
[甘藏春]第二,行政手段上实行政府的土地违法问责制度。第三,强调了法律的惩戒作用。土地管理的法律法规是比较健全的,有刑法,有监察部和国土资源部颁布的违反土地管理法律法规的行政处分规定,还有最高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的司法解释,关键是落实,对各种违法批地的行为要追究责任。 [2006-09-22 10:40:30]
[主持人]这次受影响最大的群体是什么? [2006-09-22 10:41:30]
[甘藏春]应该说,得利最大的是农民,是“三农”。一个是提高被征地农民的社会保障水平。对征地补偿费、安置补助费,在财政预算当中列支,首先保证支付。过去我们土地出让金的使用基本上只有一个目的,就是城市基础设施建设,这次要用于农村基础设施建设。还有,就是对弱势群体有好处,比如廉租房的建设。 [2006-09-22 10:42:20]
[网友]请问:国外一般将只将货币、财政等政策作为宏观调控的手段,我国为何提出要通过土地政策加强宏观调控? [2006-09-22 10:46:28]
[甘藏春]按照传统经济学或者外国经济学的理论来看,宏观调控主要是运用货币政策和财税政策。中国这几年有一个新的提法,叫管住银根、管住地根,这个问题在经济学界认识也不统一。我们这么看,运用土地政策参与宏观调控,是新一届中央领导集体为加强和改善宏观调控作出的一个重大决策。也是根据中国现阶段的特殊国情、特殊历史阶段作出的一个特殊选择。为什么叫特殊国情、特殊历史阶段作出的特殊选择?我们处在经济体制改革和社会发展的快速转型期,经过这几年的改革,中国资源配置的市场化程度已经相当高了。 [2006-09-22 10:47:46]
[甘藏春]但是另一方面我们也看到,与市场经济相适应的现代金融体系的建立,包括现代企业制度的建立,还有差距。在国外,银行利率调一个点,企业反应很强烈。在中国,银行调一个点、两个点,企业反应不强烈。为什么呢?有两个原因,第一,我们这些年的经济总体上还是政府主导型的经济。第二,企业自我约束机制、风险机制还没有完全建立起来。所以中央选择用土地政策来参与宏观调控。 [2006-09-22 10:50:39]
[甘藏春]土地政策有几个特点:第一,我们的宪法规定,城市土地是国家所有。第二,城市房地产管理法还有一个规定,就是政府垄断土地供应的一级市场,城市土地的公有制和政府垄断土地一级市场,也使我们有可能运用土地政策参与调控。第三,宏观调控,货币是一个生产要素,土地也是要素之一,所以我觉得是一个特殊的选择。至于时间要多长,应该随着中国经济体制改革、行政体制改革的深化而决定,起码现阶段还是一个理智的、明智的选择。 [2006-09-22 10:57:00]
[网友]强调“严把土地‘闸门’”的土地调控新政一出台,会不会抑止我国固定资产投资增速过快的问题?对投资的速度影响会不会很大?对投资结构的影响会是怎样? [2006-09-22 10:58:41]
[甘藏春]我们运用土地政策参与宏观调控,第一,在中国,宏观调控的政策是一个多种政策体系的有机结合体,就是叫组合拳。比如说我们有货币政策、财税政策、产业政策,再加上土地政策,只有这些政策手段有机的结合起来,才能有效的遏制固定资产过度增长的趋势。所以也不能把所有宏观调控的重任就寄托在土地政策上。第二,我们的土地政策参与宏观调控,包括: 控制建设用地释放的总量和速度,调整建设用地的结构,根据国家的产业政策类别来控制建设用地的类别等等,形成一套和其他政策配合的土地调控体系。 [2006-09-22 10:59:20]
[主持人]网友有一个问题就是对宏观经济的影响,参与宏观调控,除了固定资产投资以外,还有哪些? [2006-09-22 11:04:17]
[甘藏春]除了固定资产投资速度控制以外,土地参与宏观调控还有一个任务就是优化产业结构和区域布局。比如说我们过去是全国一盘棋,都用低成本的人力资源、土地资源来招商引资,形成了各种产业政策在不同区域之间的同构化,就是产业雷同。从市场经济来看,中国这么大的国家,应该是多元化的产业结构,比如说十六大和十六届三中全会确定了不同的主体功能区,有的是优化发展区,有的是重点发展区,有的是限制发展区,有的是禁止发展区。我们的土地供应政策就应该按照这么一个目标来实现。比如说优化区,就不能再走简单的加工贸易,应该加以调整。 [2006-09-22 11:05:23]
[网友]《通知》提出的调控措施对地价会产生什么影响? [2006-09-22 11:08:36]
[甘藏春]应该说对地价产生影响不能一概而论,从类别来看,有工业用地地价,还有商业用地地价,还有基础设施的。我想网友问的是关心房地产的价格。房地产价格的形成机制很复杂,比如说有需求拉动,有成本推动,在不同城市就有所不同。从现在大中城市来看,房地产价格主要是需求拉动的,相反,土地成本和建安成本在房地产价格当中所占的比重,特别是土地比重,占的不大。房地产用地供应也是通过市场配置的,是通过公开的市场机制来运作的, 不会因为建设用地取得成本的变动而影响市场价。 [2006-09-22 11:09:57]
[甘藏春]我们这个政策出台以后,用地成本可能有所提高,但只要市场供求关系是一定的话,应该对房地产价格没有影响,因为这块地价还是这么多,房地产价格还是这么高。要说在这一块受影响的应该是政府土地纯收益可能要减少。关于工业地价,这次调控的重点或者说主要目的就是要解决工业用地的低成本扩张,就是说工业用地地价有所上扬。按照我们的现行规定,各个地方都制定了基准地价,工业用地地价不低于基准地价的70%,都是符合规定的,但往往在实际供应当中,比70%的基准地价还要低。从这次测算来看,工业地价比过去实际的供应价格,在不同地区也有不同,但总体来说是有上扬的。 [2006-09-22 11:13:14]
[主持人]土地调控政策应该是减少了政府的土地纯收益,但不会对房价产生任何影响。请您再给大家解释一下,让大家能够理解这里面的一些问题。 [2006-09-22 11:17:09]
[甘藏春]假如这个地方的商品房价格一平方米是9000或者10000,在整个房地产价格当中,土地成本只占20%左右,如果每平方米10000,那土地成本是2000,建安费用是一部分,剩下一块是房地产商的利润。但是这个价格是降还是涨,不是投入成本多高价格必然就高,市场经济不是计划经济,那是你的房子有人要、有人买,哪怕你是零成本的价格,房子价格该多高还是多高,如果你投入是10000的成本,如果供求关系不行,可能你5000也得卖出去。 [2006-09-22 11:17:33]
[甘藏春]同时,房地产用地供应是采用招标拍卖挂牌方式,土地价格是由市场确定的。在这种情况下,政策调整后因为建设用地取得成本提高了,政府这块的纯收益可能要减少,但是对老百姓来说,对房地产来说,如果供求关系稳定,应该没有太大的影响。如果要说影响,应该说这些调控政策如果真正得到落实后,可能有助于房地产市场的平稳发展。为什么呢?因为我们现在实行严格的土地供应制度,土地供应总量是受严格控制的,很多地方把大量土地用于发展工业,发展基础设施,某种程度上也限制了可用于普通商品住房建设的用地数量。从这次调控来说,提高工业用地地价,可以从经济上抑制一些工业用地的低成本扩张,这样就可以腾出一些土地用来增加普通商品房用地的供应,增加廉租房用地的供应,把工业用地的门槛提高了,这些地就可以解决中低收入老百姓的住房。 [2006-09-22 11:21:16]
[网友]《通知》对保护农民利益有什么新规定? [2006-09-22 11:30:55]
[甘藏春]保护农民利益新的规定,简单来说,第一,在征地过程当中,要求征地补偿必须达到保证原有生活水平不降低,长远生计有保障。这是一个大的原则。现在对被征地农民来说,长远生计有保障的问题是最重要的,所以这次文件确定了这么一个基本原则,保证被征地农民长远生计有保障,就是要严格执行国务院办公厅转发的29号文件,文件也明确了经费来源,社会保障费用要按有关规定纳入征地补偿安置费,不落实的不得批准征地。 [2006-09-22 11:31:34]
[甘藏春]第二,要把被征地农民的征地补偿安置费用纳入政府的财政预算支出, 确保足额及时支付。第三,调整了土地出让收入的支出方向,要逐步加大用于三农的比重,比如用于农村基础设施建设和农业土地开发。同时, 还提高了新增建设用地有偿使用费的标准,这些也全部都要用于“三农”和基本农田建设。 [2006-09-22 11:41:11]
[网友]国家土地调控新政策是如何切实保障被征地农民长远生计的,都有哪些具体措施? [2006-09-22 11:42:10]
[甘藏春]解决被征地农民安置问题,我们有试点,有的地方将被征地农民纳入社会保障,还有的是通过留地安置,就是留出一块建设用地让农民经营。至于作价入股问题,一定要提醒一下是有风险的。2004年以来,在土地利益关系的调整上,我们始终形成了一个比较清醒的思路,就是让广大农民分享城市化的成果。过去城乡二元经济,农民受身份的限制,改革开放之后,农民身份限制解除了,进城打工只是第一步,以后工业化、城市化成果要逐步返回农民。过去有反映,从农民手里征地,地方政府高价拍卖,收益都用来解决城市的问题。现在我们有一条,你卖价高了可以,但是这部分要逐步扩大向农民倾斜,先把基础设施搞起来,也让农民享受。还要解决对被征地农民的社会保障问题。 [2006-09-22 11:42:41]
[主持人]土地计划控制指标是什么? [2006-09-22 11:50:02]
[甘藏春]过去土地利用计划是资源保护考虑比较多,比如农地转用多少,其中占用耕地多少,补充耕地多少,是这样几个指标。适应宏观调控的需要,今后的重点除了控制农地转用指标以外,还要将实际建设用地增长量作为计划控制指标。 [2006-09-22 11:50:26]
[主持人]强化土地监督和严格执法有什么新规定? [2006-09-22 11:53:49]
[甘藏春]第一,要发挥国家土地督察制度的监督作用。第二,实行土地违法问责制度。第三,对土地违法或者违纪要建立责任追究制度。这次遇到一个问题过去没有遇到过,就是国家宏观调控政策发出来了,暂停农用地审批或者放慢速度,有的地方看到别人停,我得加快发展,就开始供地,既有计划,也有规划,对被征地农民也有保障,按照现行法律是很难处置地方政府的这类行为。但是这次通知明确了一条,不执行国家土地调控政策也要追究责任。 [2006-09-22 11:54:12]
[主持人]加强国有土地使用权,出让收支管理的意义何在? [2006-09-22 11:57:08]
[甘藏春]最大的意义,第一,实行阳光财政。因为这次规定把土地出让收入全部纳入财政预算,预算是要经过人民代表大会的。第二,调整了支出方向。每一笔将来人大都要审议的,过去都象自有资金一样,自由性比较大,今后要规范起来。主要是为了保证建立廉洁政府。 [2006-09-22 11:57:19]
[主持人]您刚才回答问题时多次提到过地方政府违规的行为,很多专家认为主要责任在地方政府,土地交易利润率接近250%,这是造成有些地方政府热衷于经营土地,而不去履行监管职责。在强化地方政府土地管理责任方面,有什么要求?对土地滥占耕地违法行为都做了哪些规定?怎么惩罚? [2006-09-22 11:59:18]
[甘藏春]首先责任制度要明确。第二,考核的方法更实际了。不再以审批的面积作为考核依据,而是你这个地方实际占用多少土地来考核地方政府。现在技术也发达了,我们利用卫星遥感技术,在这个问题上不像贪污受贿,基本上是一目了然。第三,建立问责制度。你对这个区域内发生的土地违法案件造成后果的,对违法行为不制止、不组织查处的,或者对违规违法隐瞒不报的,应该追究地方政府一把手的责任。过去一查处都来说情,现在是领导要承担领导责任。同时还有刑法,现在刑法对低价转让国有土地和违法批地都规定了刑事责任。还有一个行政处罚规定,国土资源部和监察部正在完善责任追究办法,将来规定的更严格。 [2006-09-22 12:00:20]
[主持人]土地调控想达到什么样的目标,对土地严重流失局面采取什么有效方式?在土地监察过程当中最大的动力是什么?最大的阻力又来自哪儿? [2006-09-22 12:06:58]
[甘藏春]土地执法过程中最大的动力来自人民群众的支持,来自党中央、国务院的重视。最大的阻力应该说在土地执法过程中,往往是一些因公违法的处理比较难,他纯粹是为了地方发展经济,也没有权钱交易的一些行为,所以查处起来,当地同情,说情的也很多,但是因公违法也是违法,也要追究责任。我想这个问题随着科学发展观的深入人心,应该会慢慢解决的。 [2006-09-22 12:07:20]
[主持人]您认为老百姓如何参与到这项工作?各级官员应该履行什么样的责任? [2006-09-22 12:09:21]
[甘藏春]应该说土地管理的整个决策过程,人民群众的参与程度是比较大的。我参加过1998年土地管理法的修订工作,当时在新闻媒体上把土地管理法的修改草案刊登了征求意见,有很多农民都写信,其中土地管理法有几个条款就是根据农民的建议写上的。比如建议把珍惜土地、切实保护耕地作为基本国策,现在已经写进了土地管理法总则部分。群众参与土地管理决策,有三个途径, 第一,涉及到农民切身利益的立法要公众参与,我们叫开门立法。第二,涉及到农民具体利益的要听证。第三就是法律手段,可以行政复议、行政诉讼。另外我们还将逐步推行征地补偿安置的争议协商裁决机制。 [2006-09-22 12:09:47]
[主持人]网友说,农民肯定是土地违法的最大受害者,因为农民和土地有着最密切的联系。如果出现乱占土地的案件,农民该怎么与国家土地监察局取得联系?怎么才能得到你们的及时帮助? [2006-09-22 12:17:46]
[甘藏春]按照分工,对具体案件的查处仍然是各级国土资源部门的执法监察机构,所以遇到这个问题,你还是要到县国土局举报,县国土局不查处,你就要求市国土局督促查处。 [2006-09-22 12:18:13]
[主持人]在土地出让总价款的分配上有没有相应的监督机制?怎么保证补偿安置费用能够足额落到农民身上? [2006-09-22 12:19:23]
[甘藏春]这里是两个问题,一个是总价款的支出监督,按照预算法,是当地同级人民代表大会及其常务委员会监督,各级人大还有一个财政预算委员会专门监督。政府还有审计部门监督。另一个是征地补偿安置问题工作由劳动社会保障部门、民政部门、农业部门共同监督落实。 [2006-09-22 12:19:59]
[主持人]农村集体建设用地具备什么条件后可以入市交易? [2006-09-22 12:24:36]
[甘藏春]农村集体建设用地入市问题是现在积极探索的问题。法律规定建设占用土地必须使用国有土地。这几年国土资源部在一些地方开展了农村集体建设用地使用权流转的试点,从现在试点总结来看,集体建设用地使用权流转要遵循以下几条,第一,流转只能在村庄、集镇、建制镇范围内。第二,必须是已经依法取得的建设用地。第三,必须符合土地利用总体规划、村庄、集镇规划。第四,农村集体建设用地流转必须审批和缴纳有关税费。 [2006-09-22 12:25:54]
[网友]土地被人们称为地根,是民生之本、发展之计、财富之母,也是宏观调控的重要手段。您从事土地管理工作多久了?请您谈谈从事这项工作的感受? [2006-09-22 12:30:28]
[甘藏春]我在土地管理战线是一个既不年轻也不老的兵,11年,1995年来到这个战线的。自己在这11年当中一直伴随着土地管理、改革、发展的脚步,深化对土地管理的认识,也参与了土地管理改革的全部过程。我最大的感受就是土地的问题是一个相当复杂的问题,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在土地身上承载的各种社会矛盾远远超出土地本身。过去讲土地更多是资源问题,现在土地问题是和金融安全联系在一起的,现在土地问题是和社会稳定联系在一起的。所以土地随着经济社会的发展,土地承载的各种社会问题错综复杂,矛盾又突出又集中。比如涉及到的利益关系,有农民和用地者的利益关系,有农民和政府之间的利益关系。所以在这么一个复杂的利益关系当中,把握土地管理改革的方向,根据不同时机条件来推进土地管理改革向前走,是一项很艰巨的任务。 [2006-09-22 12:32:52]
[甘藏春]从事这项工作有欢欣,也有忧愁,也有委屈。凡是参与制定一些重要的法律法规和重大的文件,往往涉及到巨大利益调整。我们作为一个具体的工作人员,往往也面临一个选择,就是坚定不移的执行党中央的决策,对利益格局进行调整,可能就要涉及到有的部门、有的群体可能就不满意,有误解,严重的也有跟个人挂钩的人身攻击。这个时候你究竟怎么办呢?本来都是为工作,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最终社会会理解。所以过程是痛苦的,但是结果是甜蜜的。 [2006-09-22 12:33:59]
[网友]目前正在开展新一轮的土地利用总体规划大纲的修编,请问我国原来曾经修编过几轮土地利用总体规划? [2006-09-22 12:36:01]
[甘藏春]我们国家土地利用总体规划修编到现在,这次是第三次,现在修编工作正在按照党中央、国务院的要求,正在紧张有序的进行,相信经过努力,会编制出一个经得起历史检验的、符合中国特殊国情要求的土地利用规划。 [2006-09-22 12:36:54]
[主持人]非常感谢甘部长回答网友这么多问题,也非常感谢网友这么积极参与,本次访谈到此结束,谢谢。 [2006-09-22 12:37:14] (责任编辑:马明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