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唐君燕 程志云 上海、北京报道

    3年前,作为无锡市政府国企改制中“彻底改”、“改彻底”的一个样板,小天鹅集团成为斯威特系成员,在经过种种恩怨和一番紧张谋划之后,无锡市政府终于把小天鹅集团重收怀中。

    10月10日,无锡市委组织部宣布,由无锡市国联发展(集团)有限公司(下称国联集团)董事长王锡林取代斯威特系代表、小天鹅集团总裁李石生,担任小天鹅集团党委书记兼董事长。国联集团出资9000多万托管小天鹅集团。

    知情人士称,无锡国资并不会长期持有这部分股权,目前仍在寻找合适的战略合作方。

    “这种代价是不应该付的,当年(2003年10月)就应该谨慎。”上海荣正投资咨询公司董事长郑培敏认为。

    国联托管

    无锡国资—斯威特—中信信托—无锡国资,如是一番股东轮回,“实际上就是要让斯威特退出。”

    再度拥有小天鹅集团的无锡市政府分别在9月30日、10月1日和9日,连夜召开紧急会议,讨论小天鹅集团收回后的相关步骤。

    多次商议之后,国联集团成为无锡国资委托管小天鹅集团的最合适选择。国联集团成立于1999年5月8日,是无锡市政府出资设立并授予国有资产投资主体资格的全方位、多功能、立体化、国际性国有独资企业集团。

    据悉,国联集团将为此支付9000多万元。

    与此同时,摇摆在无锡国资和斯威特之间的中信信托,其真实意图和身份也成为悬念。

    事实上,中信信托最早和小天鹅集团仅有资金往来,并没有股权关系。本报从中信信托知情人士处得知,中信信托曾经为小天鹅集团提供过不到1亿元的贷款担保。而小天鹅集团则将所持有的小天鹅(000418.SZ)4000万股股份质押给中信信托作为贷款担保的反担保。在斯威特系的上市公司中,只有小天鹅的业绩还不错。因此在斯威特系资金链出现问题后,这部分股权就一直抵押给中信信托。

    知情人士表示,中信集团并不缺乏壳资源,没有收购小天鹅的意思。之所以介入,其实就是帮助无锡市政府从斯威特系手中收回小天鹅集团的股权。

    2006年3月4日,南京斯威特集团与中信信托签订股权转让协议,向后者转让其持有的小天鹅集团30%的股权。据称,此次转让中,中信信托背后的实际控制人就是无锡市政府。但这次转让最终没有成功。

    为确保小天鹅股改的顺利实施,中信信托在8 月份解除了其中一部分股份的质押,目前仍然有24428864 股继续质押给中信信托。

    本报获悉,目前小天鹅集团约有2.3亿元的银行贷款。据知情人士透露,斯威特几乎将它持有的小天鹅集团的股权全部质押给了银行。现在,如果其中的部分股权返回给无锡市政府,斯威特的抵押实际上就成了一纸空文,对银行而言,无疑是非常不愿意看到的麻烦情况。

    而据无锡国资委一位陆姓副主任的解释,之所以要把小天鹅集团尽快收回,是因为“再把小天鹅放在斯威特手里,银行已经不给贷款了”。

    至于国联集团托管后的后续计划,陆副主任表示,一切都会按照法律程序行事,以后国资委会把小天鹅集团的股权逐步转给国联集团。

    事实上,国有股权的整体转让,一直是无锡市委、市政府当年大力推进的“大而难”、“大而盈”国企改制的重要思路。2003年7月23日,无锡市有关领导反复重申：要“真正做到‘彻底改’、‘改彻底’”。而引进斯威特这样的民营资本也成为当时无锡市政府引以为豪的样本。

    当年的谈判中,最初一个方案就是小天鹅集团以总计8.7亿元的转让价整体出售。并且,无锡市国资委还与斯威特集团签订了《股权托管协议》,“将其所持有的小天鹅集团100%股权全部委托给南京斯威特集团管理”,后来因为上级有关部门的干涉才保留了35%的国资股权。

    郑培敏认为,国退民进的战略没有错,只不过要卖给合适的对象,否则最终的风险将会非常巨大,包括国有资产巨大损失和社会不稳定的风险。

    仍在寻找战略合作者

    现在看来,2003年是小天鹅集团噩梦开始之时。

    这一年,国内三家著名的家电国企无锡小天鹅、山东小鸭、陕西长岭分别向外界抛出重组绣球。当时,小天鹅集团是国内惟一能同时生产波轮、滚筒、搅拌式洗衣机的全能企业,并已连续12年蝉联行业榜首。

    2003年10月15日,无锡市政府向南京斯威特集团、西安通邮科技投资有限公司(下称西安邮通)分别转让小天鹅集团有限公司17%、48%的国有股权,保留35%的国有股权。

    而据本报查证,在2004年底,南京斯威特集团就通过将下属的南京斯威特电子划拨给小天鹅集团的方式进行增资,增资后小天鹅集团的股权结构为：南京斯威特集团持有57.84%的股权,西安通邮持有24.38%,无锡国资持有17.78%。

    实际出资情况却在三年后逐渐清晰。“当年评估小天鹅集团资产有6个多亿,斯威特实际出资只有1亿多。”一位接近无锡国资委的人士告诉本报。

    而且,斯威特系采取了令无锡市政府感到“非常恶劣”的做法,不断掏空小天鹅集团的一些优质资产。

    2006年9月25日,由于斯威特集团及西安通邮并未按股权转让协议约定支付最后一期转让款。在无锡市国资委有权单方面解除该转让协议并提请仲裁之后,无锡市仲裁委作出终裁裁决：西安通邮应将其持有的小天鹅集团24.38%的股权、斯威特应将其持有的8.64%的股权返回给无锡市国资委,并承担相应的违约责任。这样一来,再加上原来的17.78%,无锡国资委就实际拥有了小天鹅集团50.8%的股权,成为第一大股东。

    据消息人士透露,在帮助无锡市政府回收小天鹅集团股权的同时,中信集团也同时会代无锡市政府持有部分股权。“中信不会谋求控制权,也不会长期持有,在适当的时机,会转出持有的股权。”知情人士称,其实无锡市政府也不会长期持有小天鹅集团的股权,最终将会出售给合适的战略合作者。

    尽管小天鹅发布相关的澄清公告,但知情人士表示,确有GE Capital(通用电气的金融业务子公司)对小天鹅集团表现出了不小的兴趣。有消息称,中信正在帮助无锡政府草拟一系列的操作方案,预计在年底之前就会有实际动作。

    来源：经济观察报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