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近期由沃顿商学院主办的领导力与创新的圆桌会议上,会议主持人、沃顿管理学教授尤西姆首先通过一个提问来引发讨论：“领导力和创新之间有怎样的联系？我们该如何恰如其分地将这两者联系在一起？该怎样以一种能够激发创新的方式领导团队？”他的观点是,两者之间的协同运作就如同一种高级辛烷燃料,越多越好。

    随后他又问前来参加沃顿125周年校庆活动的与会者,在各自行业中对创新最重要的单一因素是什么？全球性的大型保险公司———大都会保险的CEO罗伯特·亨利克森认为是营销。“从事我们这一行,营销才是决定成败的王道。我是指真正的营销活动,而不是销售支持。在美国,做保险的全靠营销工作来支持。公司里所有的部门都必须认识到：公司是针对消费者的企业,我们必须预测消费者的需求,并想出具有创造性的想法。”

    亨利克森注意到,有些公司似乎没有任何营销计划,只会一味地在竞争对手研发出创新产品后快速跟进。他认为,这种策略可能对小型保险公司有效,但对一个大型保险集团并不适用。

    北美制药集团总裁兼诺华制药北美公司首席执行官阿列克斯·高斯基则谈到了公司规模的问题。为了削减成本、提高比较薄弱的产品分销渠道,近年来制药行业频频出现大公司之间的跨国合并,但这些合并似乎只取得了有限的成绩。“真正重要的是：不要把企业规模和真正的创新混为一谈。研究表明,规模大并不必然等于业绩更好。”高斯基还强调,在制药行业,大多数创新都来自于大型制药企业的某些部门,或者是一些小型生物技术公司。

    德意志银行美国分公司的CEO瑟斯·瓦夫认为,企业文化是促进创新的关键因素之一。他表示,商业领袖通过奖励在创新上做出贡献的员工,便能表达其期待创新的坚定态度,从而创造出一种鼓励创新的氛围。“你必须让员工带着一种渴望学习的‘饥饿感’,让他们保持思路开阔,并能从不同的角度思考问题。你得一直‘更新’你自己。”

    沃顿商学院从事健康系统研究的教授帕翠西亚·丹增则认为,激情是催生创新的关键因素。她承认激情很难量化,但它可能会出现在该生意的利益参与方,例如小型企业的老板身上。在这些地方,官僚主义比较少见,而个人的威信比较明确。“制药业内的创新多出自小公司之手,这些创新似乎都源自激情,源自一种主宰自己命运的成就感。”她补充道。

    纽约地产开发商谢伍德资产公司的CEO杰佛瑞·卡茨表示,商业领袖为了能充分利用机会,必须保持开放的头脑,特别是在快速发展且重视成交率的地产开发业,情况尤其如此。“市场状况———至少在纽约,简直就是瞬息万变的。除非你的反应足够敏捷而且能做出正确的判断,否则,要不了多久,你就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签合同,而没有你自己的份了。”

    沃顿商学院金融学教授彼得·利曼说,在大多数创新中并没有灵光乍现的魔幻时刻。“创新就是努力工作：每天清早就来上班、研究计划,到处视察其他人在干什么。如果你寄望于灵感的出现,那么你永远都不可能收获创新。”

    着眼长远(Rifgle-shot)的并购行为

    与会者还被问到这样一个问题：是自主研发搞出来的创新来好,还是利用兼并收购买到其他企业的创新成果好？

    根据瓦夫的观点,从企业内部创造出的新业务总是更为理想的,因为一个内部研发的创新成果可能会更好地适应已有的企业文化。内部的新兴增长力量也将保持组织扁平化。不过他也承认,为了能长久地在竞争中脱颖而出,要是出现了一个非常适合母公司总体投资组合的机会,他也不排斥着眼于长远目标的并购行为。

    亨利克森指出,他的保险公司一直有内部研发的传统。大都会公司2000年上市,为该公司进行更多的兼并活动打开了方便之门,但亨利克森强调：永远都是那些有才干的公司经理人,而非必要的外部收购,是驱动创新的力量。

    对于卡茨而言,在房地产业,自主创新或购买创新成果体现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商业策略。卡茨本人属于支持自主创新的阵营。他鼓励企业为了健康发展进行逆向思维。如果一直等着看别人怎么做,然后再仿效,那就为时已晚了。不过,为了规避风险,他也对商业运营采取保守的执行策略。他同时强调：灵活性是十分重要的。只有反应灵活,才能对已经执行了数月甚至数年的开发计划做出修正,从而更好地参与竞争。

    高斯基援引了他所处行业在大规模并购上的大致情况。“在我们这一行里,一个合理的措施就是和新的技术伙伴合作,共同完善技术。”

    对职业生涯的沉思

    在职场生涯初期,丹增曾做过兰德公司的研究员,当时健康经济还是个新领域。后来她仔细研究了保健体制,在克林顿执政时期,她为有关国民及其他国家保健问题的争论提供了理论支持。她一直在调查富有争议的国际药品定价问题。她说,在她工作的领域,领导力和创新反映在研究和政策上。在医疗保障问题上,她说道,“研究在医疗体系的辩论中能起到十分重要的作用,而且在某种程度上可以引导政府改变政策。”

    亨利克森是在营销领域开始其职业生涯的。他大学时念的是法律,但在毕业后不久就意识到他不会成为一个伟大的律师。他开始在大都会公司卖保险,从而学到了更多的东西。最初他认为,在找到另外一份工作之前,这份工作不失为一个赚钱的好方法。结果,这份差事最终变成了他为之奉献的事业,因为他发现保险业的工作非常有意思。他的工作内容既包括与普通百姓在餐桌旁见面,也包括和拥有几十亿美元的大型养老金机构展开合作。

    高斯基毕业于西点军校,在进入商界前曾入伍当兵。他说,那些年给予了他领导力方面的培训,同时也培养了他对创新的洞察力。“如果你的目的是拯救士兵的性命,它将引导你不得不想出点新法子。”他说,“我还学到一点：你总是会被要求做超出你现有能力的事。”

    达克沃斯的职业生涯有一个特点———风险一直在增加。1979年她从沃顿毕业后就加入了高盛。虽然她选择的是一家稳定的大公司,但在工作的头几年里,华尔街到处都在发生变化和创新。“那是个不断创新的时期———产品在推陈出新,客户也不断有新的要求。”

    她说,她在高盛的最后一项工作是负责研发一个新的交易平台。但她最终离开了公司,希望能自己创业。这个念头使她面对着职场生涯最大的风险：2001年从高盛离职,成为一名天使投资人,并且在公司董事会任职。她指出,对于大多数初创企业而言,根本不可能独立和自主地进行创新。对于这些企业来说,联合起来行动是非常重要的。他们每天都需要耗费资金。他们要么选择合作,要么面对破产的命运。

    卡茨的目标一直是领导一家属于自己的公司。当他在沃顿商学院读书时就对他的面试考官说：他希望在纽约开发房地产。他被告知可能来错学校了,因为沃顿的主要任务是培养大公司需要的顶级经理人。当年他的回答至今仍让他自己忍俊不禁。他说他完全相信自己选对了学校,因为他计划成为自己创立的大公司的顶级管理者。

    利曼的职业生涯和他愿意接受一份非传统的工作有关。作为一名金融学教授,他被要求研究房地产,并迫使自己学习有关这一行业的所有知识。结果,他成为德国房地产业最受欢迎的一名咨询师。“我们中的所有人都有过职业转换的经历。创新的部分前提就是当你对你要做的事情一无所知的时候,放开手脚去做。”

    最后,卡茨强调：如果缺乏对工作本身的热情、不努力工作,是绝对不可能取得成功的。“许多有才华和有能力的人在跟你一起竞争。如果你不热爱自己从事的工作,就不可能真正地努力。而如果你不努力,你就不会取得成功。”

    本文经宾夕法尼亚大学沃顿商学院下属的“沃顿知识在线”(https://www.knowl－edgeatwharton.com.cn)独家授权刊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