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报记者 蔡国兆
新华社记者 海明威 成都、都江堰报道
他们的守侯,仅仅是为了一条道路。
“5?12”汶川大地震后,成都成为一个巨大的救灾物资、人员转运站。从成都至都江堰、映秀、汶川、彭州、北川的道路上,风驰电掣的赈灾车辆将数以万吨计的救援、重建物资送入重灾区,而后,迅速运载疏散出成千上万的受伤、被困群众。
这是由一条条快速通道组成的“生命网络”。
他们,就在这些生命通道上默默无闻地工作着。
没有指令的疏导行动
5月12日下午,地动山摇之后,从都江堰通往震中汶川县漩口、映秀的紫坪铺水库绕坝公路顷刻间被彻底阻断。公路上飞沙走石、山体滑坡,通讯信号消失,遇险车辆乱成一团。
而就在此时,一次没有上级指令的交通管制行动迅速展开。“立即执行交通管制,引导车辆回撤。”都江堰市公安局紫坪交警中队作出了决定。
公路上警灯闪烁,交警们不停地通过喊话器传达着交通指令。当时,余震不断,公路随时面临塌方的危险,任由遇险车辆抢道回撤,只能造成交通的瘫痪。“幸好车辆还能听从我们的指挥。”紫坪交警中队中队长李建春说。
至当日深夜24时,紫坪交警中队7名参与交通管制的民警在余震飞石不断的绕坝公路上成功疏导200余台遇险车辆撤回到安全地带。
“最令我感动的是,地震后我们的民警能够在没有上级指令情况下自发组织起来,或参与抢险,或疏导群众、车辆。他们没有把自己当作受灾群众,很自然地认为自己就是大混乱、大瘫痪局面下的指挥者、疏导者。”成都市公安局局长李昆学说。
记者了解到,“5?12”汶川大地震发生以后,成都市公安局17000人除遇难和失踪人员外,几乎所有干警都在第一时间赶回所属局、所,所有与上级失去联系的分局、派出机构,也都在没有上级指令的情况下迅速组织起来,参与了当地的抢险与道路疏导。
“在场面乱成一团的情况下,即使没有指令,我们也应该承担起责任来。”成都彭州市公安局副局长周琳说。
救援面前的艰难选择
都江堰市是此次地震的重灾区,也是通往映秀、汶川的要冲。地震发生后,匆忙撤离的群众、车辆一度造成了整个城市周边交通的大瘫痪。
13日凌晨,成都市公安局派出近百名交警赶赴都江堰地区,在当地二环路一个窝棚里建立起现场通讯中心。同时,紧急征调的3000多个锥形筒也在短时间内迅速形成了11.5公里只允许救援车辆通行的紧急通道。
成都市交警五分局事故处理大队队员姬勇是首批赶赴都江堰的民警。14日下午,带队干部万韬接到了姬勇家属的电话。姬勇父亲心脏病突发病危,想见儿子最后一面。
是否立即赶回成都成了摆在姬勇面前的一个艰难选择。到达都江堰后,他一直在当地中医院附近执行任务。“中医院大楼倒塌得很厉害。当时不停地有被埋在废墟中的幸存者被救出来,但周边交通秩序极度混乱我们的人手又不够。疏导不好,肯定会有伤员因时间延误出危险。”姬勇这样对记者说。
姬勇没有能够见父亲最后一面。“父亲会原谅我的。”在接受记者采访时,他一直重复着这样一句话。在父亲走后的10余天时间里,姬勇除回家料理丧事请假1天外,一直在都江堰市维持交通秩序。
成都市公安局副局长张俊国说:“在这次大地震后的紧急行动中,我们共开辟了43公里救援绿色通道。很多干警不顾家中有人死伤,仍奋战在第一线,保证了生命通道的畅通无阻。”
天崩地裂中护送车辆
“5?12”地震以后,四川灾区余震不断,泥石流、落石随时随地都可能出现。站立在救援生命线上的交警们还担负了另外一项危险的任务??护送救援车辆。
14日,成都市公安局的6名同志接到指令,分别护送医疗队、救援队和运送炸药的解放军某师战士赶往紫坪铺。车队在山区的道路上遇到了危险。在塌方最厉害的一些路段,山上滚落的石头有时距离车辆只有十几米远。
“我们的任务是为救援车队开道,必须牢牢地盯住前方的道路和周围的山体。还好顺利完成了任务。”参加这次任务的交警舒俊说。
在此次大地震的震中映秀镇,记者曾经听到一位消防队员说过有句话:看到了太多的死亡,对死亡的恐惧也就淡了,我们绝不会因为死亡的存在就做逃兵。这句话在奋战在生命线上的交警们身上同样得到了印证。“天崩地裂的灾难中,民警有人因为上不了一线哭,但没有一个退缩。”李昆学说。
成都市交警三分局魏川在骑摩托护送伤员的过程中遭遇了车祸。得知自己受的伤没有大碍后他问的第一句是“什么时候重新上岗”;彭州市交警被车撞倒受伤,从地上爬起来后不是去医院而是继续指挥交通……这样的例子在此次地震中数不胜数。正是这些可爱的普通民警与救援部队、医疗人员一起铸就了通往灾区的生命线。
而在灾后重建已经启动的今天,他们还默默地站立在那一条条道路两边,等候着援救物资的通过,等候着灾区的明天。 (来源:上海证券报)
(责任编辑:贾海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