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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去的新奥尔良:飓风使其滞留在双重命运之中

   飓风使这个城市从此滞留在一种双重命运之中:一个世界已经死亡,另一个世界挣扎着出生

  2006年1月的一天,当美国总统布什在不到半年的时间里第九次踏上新奥尔良这片土地时,也许他的脑海里会立刻浮现出《双城记》中的一句话:那是光明的季节,那是黑暗的季节;那是希望的春天,那是失望的冬天”?? 在这个城市标志性的“法国角”地区,富有异族特色的商店与酒馆正招徕着生意,人们若无其事的表情似乎什么也不曾发生过。

然而,如果驱车从机场附近的杰弗逊高速公路到圣查理斯大道,一路所见却是萧条与死寂,河边倒塌的橡树与已经枯萎的木兰花时刻提醒着人们,灾难远未离去。是的,《双城记》的那句话准确描述了新奥尔良当时及此后数年的真实境况。对新奥尔良经济复苏起着至关重要作用的港口修复计划迟至今年3月方才发布,而其所需的10亿美元资金难以筹足,面向银行和投资公司的融资计划要在夏末才会出台。 很多新奥尔良人仍在绝望中挣扎,房屋按揭付款在最近上涨了35%。重建家园的人们正面对一个新的对手:丧失抵押品赎回权。为应对这一威胁,许多居民被迫使用重建家园的费用支付按揭,而这将减缓城市复兴的速度。 自从2005年8月30日,“卡特里娜”飓风袭击了美国南部圣路易斯安那州,这个城市便从此滞留在一种双重命运之中:一个世界已经死亡,另一个世界艰难地出生。 尽管之前已有预报,但直到最后一刻,那些长久以来习惯于与洪水较量的居民们才真正意识到:空前的灾难降临了。当日,飓风带来的降雨漫过大坝,80%的城区被洪水淹没,城市的最高点不时受到冲击。1058个生命彻底消逝,更多的人被迫离开家园,他们生活的城市遭遇了美国历史上最大的灾难。 人间地狱的景象是对人类尊严的极端拷问。从灾难之地迁居已不为现代社会所崇尚,数千年的生存经验使人们相信,在废墟上重建家园才是对尊严最好的表达。双重命运由此而来,而在实际过程中,人类生活几乎所有方面的知识储备都将被调动起来??建筑、食物、经济、政治、音乐,乃至社会公正。

  这个当今世界最富有的国家,曾对此充满信心。为了重建以新奥尔良为主的沿海受灾地区,美国政府决定拨款2000亿美元,成为美国建国以来规模最大的重建项目。然而,详尽的修复计划、较快恢复的基础设施却没能阻止一个重建失败的经典案例的诞生。 最初的感激与期待转化为恼怒,市民们抱怨说,重建速度缓慢,周边地区彻底被忽视,而风暴来袭后将近两年的时间里,城市的自来水管道中未添加任何消毒物质。事实上,3年以来,人们已经渐渐转变态度,不再将卡特里娜飓风当作一次单纯的天灾,而是一场由社会、政治、人为和工程等因素交织构成的巨大灾难,这使重建工作变得异常复杂?或许已不能称之为“重建”,它演化为无休止的争论与艰难的执行。 新奥尔良似乎无法摆脱双重命运,曾经,它充斥着畸形政治、警察腐败和谋杀,但也焕发出不同种族的精神活力,在卡特里娜之后,则是永无止境的生死挣扎?对重建时间的乐观估计是,7年。

  原罪 1718年,法国殖民者吉恩•巴普堤斯对工程师关于洪水的警告不加理会,执意在位于密西西比河口、墨西哥湾和庞恰特雷息湖之间划出了一块殖民地,新奥尔良多舛的命运就此开启。 由于没有通往外界的重要干道,港口成为新奥尔良与世界交流的纽带,每年有6000多艘各型船只经过这里。油田与当地渔业、水产业一起,繁荣着新奥尔良市的经济,著名的商贸市场、水族馆和码头桨船都集中于河边地区。在美国,没有另外一座城市可以像新奥尔良一样与水的关系如此融洽??如此生死相依。 19世纪上半叶,这里成为美国黑奴的集散地,但也随之孕育了爵士乐。充满异族风情的民间艺术使新奥尔良获得了悠闲之都(Big Easy)的称号。 这个城市另一个独特之处在于,它可能是极少数没有按经济区域划分的城市之一。在这里,别墅与危房几步之遥,白人与黑人、克里奥尔人(西班牙裔美国白人)与洪都拉斯人(西班牙与印第安混血)毗邻相居。然而,新奥尔良的中产阶级家庭收入比全美平均水平低32%,拥有四分之一的贫困人口,而全美的平均值是13%。随之而来的是高居不下的犯罪率,严峻的种族分歧,当地政府则成为腐败滋生的土壤。 这一切,在卡特里娜之后,使重建工作陷入重重迷雾。一种普遍的观点认为,新奥尔良不可能也不应该完全复原。更糟糕的是,在长达一年的时间里,人们对如何重建不置可否。 从洪水刚刚退去开始,相关政府机构开始聘请城市规划师,但后者的提案既不会被接受也不会被拒绝,只待下一批顾问来临时被束之高阁。市长雷•拉金(Ray Nagin)为了推延必须要做的艰难选择而诉诸于一种耗时的方案:任命一个名为“找回新奥尔良”的委员会(Bring New Orleans Back Commission)。委员会同时部署三组顾问,互相独立。 其中一组和地产行业的智囊机构城市土地研究所合作。2005年11月中旬提出了最初方案:从高地开始向下重建,把最低地区变为公园或湿地。在听证会上公之于众时,该方案立刻引来一片反对。同时,另一组与费城规划公司Wallace Roberts & Todd洽谈。该公司建议灾区重建停止4个月,用于召开公共会议来证明至少有一半的居民准备回来。 与上一个提案一样,反应是激烈的,市议会举办了一次新闻发布会斥责此提议加剧种族矛盾。 就这样,灾后的新奥尔良成了地方政府所导演的政商肥皂剧的悲惨舞台。委员会雇用了杜兰大学建筑学院的主任瑞德•科若罗夫(Reed Kroloff)以及当地著名的建筑师雷•曼宁(Ray Manning)。他们带领一群专家协助13个地区按各自的方案重建,但新奥尔良市政府无力承担此项基金,而担负了大部分重建费用的美国联邦应急管理署(FEMA)却拒绝帮助。 接下来,发生了更为混乱的变化,一些大的地区按照自己的意愿施工,完全不理会市和州政府,其他则与政府的各色顾问团展开合作。但所有过程都没有经过正式的指导或法律机构,也没有与路易斯安那恢复组织(Louisiana Recovery Authority)协调??而到目前为止,LRA是飓风过后运行得最有效的政府机构。 飓风发生10个月之后,所有派别终于达成一致。73个周边地区将用洛克菲勒基金会提供的350万美元依据各自的恢复计划重建。这些计划以各种形式由市规划委员会、市长、州立法机关、LRA以及FEMA修正指导。至此,这个城市的未来方案才模糊可见。

  蹒跚而行 一些机构确实自己想方设法回来了,比如杜兰大学。在校园的三分之二都被飓风吞噬后,它于2006年1月重开校门。它花费了约2亿美元修缮建筑,将包括整个工程学院在内的大量岗位砍掉,为无家可归的职工和学生购买和租赁房屋,然后劝说四分之三的学生重归故里。 但对当地政府来说,这个城市依然瘫痪。重建协议达成后,更迫切的问题摆在眼前,如铺设交通路线、修复电缆、重开图书馆等等。为此,市长拉金解雇了2万4千个市政官员并消减支出。事实上,新奥尔良人普遍认为,卡特里娜灾难是由华盛顿而不是新奥尔良酿成的,因此,联邦政府的职责不仅在于提供灾后的紧急救援,还需担负实际的资金。 2006年5月,一个由国家科学基金会赞助的一个调查小组总结说,没有达到设计标准的堤坝应该为这场特大灾难负责:设计没问题,但施工不当。在公众舆论压迫下,政府宣布6月再次正式提供42亿美元用于重建。至此,所有的资金加起来,新奥尔良已拥有104亿美元重建住宅与商业。 包括法国角在内的旅游胜地以及中心商业区,由于处于高地而基本得以保存,为日后的旅游经济保留了基础。政府拨出30亿美元修建大坝,以使其能在同类5级飓风中安然无恙。许多不合标准以及位于低矮地势的房屋,则因陷入毒性泥浆被最终放弃。 城市规划者们提议新奥尔良重建以19世纪的“新月之城”为模板,即整个城市建造在弯曲的密西西比河周围高地上,而节省下来的资金则可以用在补偿屋主、搬迁补助等项目上。 “浓缩城市好的一半”。听上去,这是一个美妙的计划,但这同时意味着,原先46万2千名居民也将减少将近一半。于是,谁将回来成了最大的问题。无疑,持有稳定财富者会是自然的答案,但承受着失业、房贷等压力的底层市民很有可能选择放弃,而他们才是担负重建工作最核心的劳动力。 这就是作为布什总统派往灾区的“大使”,美国联邦储蓄保险公司前主席唐纳德•鲍威尔(Donald Powell)所面临的艰难困境。直到一年以后,路易斯安那州才对如何补贴那些无保险的市民达成协议。为了防止腐败的地方政府滥用职权,议会不仅拨出了充足的60多亿美元资金,还雇佣了一家私立公司来运行援助项目。但事与愿违的是,官僚机构加上繁冗的程序使得进展缓慢,受灾两年后,16万余名申请援助者,只有不到四分之一获得了补偿。 新奥尔良始终在跌跌撞撞进行重建。飓风周年纪念日即将来临时,这个城市恢复了些许活力。天然气和电力系统几乎已全部修复,30万台损坏的冰箱刚被清除,街道上25万辆被毁汽车的处置工作即将开始。

  庶民的胜利 事实上,新奥尔良重建最可靠的力量在于它重新觉醒的公众意识,这是由一场共享的灾难唤起的。 尽管对前景一无所知,但仍有成千上万的居民试图回来,他们怀念着那些神秘的典礼、圣歌,怀念着Mardi Gras(美国最大的嘉年华会)。毕竟,这里是美国仅存的一块保留着悠久移民传统的土地。 此前,新奥尔良将日常一切繁琐的家务都提升到文化层面的高度,最普通的食物也被染上了异域情调。人们希望把这些城市内在的生命力从灾难中挽救出来。 风暴过后几个月,当地闲散的民间音乐家们采取了空前的一致行动:为筹集资金进行巡演或灌录唱片。为了给贫穷居民提供担负得起的住所,教会以及志愿组织自发地修缮与建设廉价房屋。科技的运用在节省成本方面发挥了巨大作用。在受灾最严重的九区下游地区,好莱坞明星布拉德市长纳金解雇了2万4千个市政官员并消减支出皮特的“Make It Right”基金会委任14位知名建筑师设计的150座价格划算的生态屋在今年3月中旬正式动土,最为引人注目的就是2005年普利兹克建筑奖获得者汤姆市长纳金解雇了2万4千个市政官员并消减支出梅恩的作品,包括使建筑物可以在紧急情况下漂浮于水上的设计。 2007年以来,一个显著的变化是,越来越多年轻的创业者下注于新奥尔良的未来经济,除了旅游、石油、船运等传统行业外,这里成了新生意的试验田。 在位于市中心的一间狭小办公室里,几个软件开发人员研究着一款可以通过账户折扣兑换现金的网上交易系统;几条街区外,一个程序员正调试一件能将病人医疗数据实时传递到医生智能手机上的工具;而在城市的另一头,工人们用铝架和连锁板安装着一幢无需任何螺丝与铁钉的简易房屋。在一天结束后,或许几个人还会在水坝附近新建的“新奥尔良共和国”夜总会中相聚。 这些新兴公司并没有选择纽约、芝加哥、西雅图甚至硅谷,而是新奥尔良。不仅是因为科技产业是一个受环境影响不大,且产值较高的行业,更因为公司领导者与员工会切实感到自己在为城市经济和市民作贡献。 实际上,创业者们因此享受到成本福利。在新奥尔良,办公地点的租金要比纽约低十倍。目前已有迹象表明,投资人数明显增加。当地一家为这些新公司提供帮助的非营利机构“创意村”,刚成立便拥有了1000余名顾客。 所有这些扎根于此的人都相信,小公司、而不是政府或庞大财团能够重塑这个城市。尽管这个观点有待证实,但这个城市封闭的文化正因此改变。

   灾难“效用” 其实,美国并不乏灾后重建经验。1994年经历了6.6级地震的洛杉矶便可以提供不少启发,比如,城市区划按灾难指数实施合理分割;建设强制标准的建筑,包括私人住宅;灾后保险体制的建立和相关立法。 新奥尔良独特的历史和它糟糕的扯皮政治限制了对上述经验的借鉴,但另一方面,它也提供了一些更奇特的经验。譬如,除了新兴公司,新奥尔良的诞生依赖于长期志愿者的努力。最近两年,60万人奔赴墨西哥湾,其中55万人在飓风一年后就来到了这里。那些至少在新奥尔良待上半年的长期志愿者,他们为后来者提供所需的专门知识,教他们烘干墙面以及为木头涂漆。 长期志愿者的具体数量不得而知,但其对重建工作的影响显而易见。这是美国史上最大规模的志愿团队,其背景各种各样,从退休者到刚刚走出校门的大学生,而长期志愿者是将所有人聚在一起的粘合剂,这是一种自下而上的草根现象。 另外,由于重建不利,人们加深了对新奥尔良的怀念。人们希望新的新奥尔良去粗取精,但实际上,诞生的新城市还是个混杂着美好与丑恶的双重存在。于是,富有创意的缅怀成为这个城市重获尊严的有效方式。 一家观光公司提出了具有真实体验感的项目:乘巴士到被毁地区之中游览。它强迫人们具有直面灾难的勇气,感受不可抗拒的大自然和人类顽强的生命力。最具震撼力的怀旧场所位于法国角东北部的周边地区,这里散布着触人伤怀的被毁房屋。有些已废弃,而有些仍然标记着喷绘的橙色十字??这意味着救援队员们曾在飓风期间在此找到幸存者,或是尸体。加重沉痛的另一个事实是,飓风前,该地区半数以上的居民年收入低于2万美元,就是说,即使生还,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也没有能力重回家园。 这不仅是灾难的痕迹,还是30出头的文化经理人Kirsha Kaechele所作的艺术展示,最近他买下了许多这样的房屋,向其他艺术家开放。在其中一件肮脏的小屋里,另一位艺术家进行着名为“美国人”的行为艺术。他开辟了一块一英尺半的土壤,截断厨房的水管将其润湿,然后播种。如今,这株植物已发芽,但没有人知道这个弱小的生命能在日益腐烂的地板上维持多久。 “从某种程度上说,新奥尔良一直是一个灾难??贫困、种族冲突等等??而这些也造就了不可思议的富有创造力的多元文化。”Kaechele说,“但是正是这场特大飓风却迫使人们对生活进行重新审视及改变。”事实上,如果说人类一定要从灾难中获得什么的话,这可能是最为珍贵的。

  

(责任编辑:王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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