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看来,经济还没有出现明显的回落,但明年可能就不是这样了。”王小广在接受本报记者采访时说,他认为,2009年才是中国经济真正调整的开始。
而这种调整程度多深?影响有多大?政策又该如何择机而动?这对中国长期的平稳发展是一个关口。
“在经济还没有过度调整苗头时,没必要松动政策。”王小广对记者坚定地表示,而目前的中国经济增长本来就需要调整,“何况全球增长都在调整,你怎么还能维持不能承受的高增长呢?”
更担心未来两三年的通缩
《21世纪》:最近两个月商务部、农业部农产品价格指数跟踪显示,农产品价格有所下跌。因此不少经济学家预测,下半年CPI将呈下降趋势(5月份CPI已经回落到7.7%);另一方面,PPI却不断攀升,甚至超过了CPI。您如何看待下半年通胀走势?包括PPI传导到CPI带来的反弹压力。
王小广:PPI增幅超过CPI增幅是很正常的,而在这轮价格上涨中,前期PPI增长一直是弱于CPI增长的,涨势弱到2004年。另外,在这轮价格上涨中,除了食品部分,工业品上涨比较慢,许多工业品,比如电脑、手机等行业,都是想涨涨不了,为什么?因为市场竞争比较充分。PPI对CPI传导也不强,我们过去做过一项实证分析,CPI与PPI基本同步,滞后期不过2个月。
而食品价格的上涨,尤其是农产品价格的上涨,我认为是一个合理化的纠正过去过低价格的过程。过去我国农产品长期处于低价,使得农民种粮积极性一直不高,产生了供给的缺口。现在我们需要注意的只是不要短期内涨得太多、太快。
现在通胀趋势明显往下走,通胀压力将逐步减弱。现在对通胀的担心更多是一种价格恐慌,有些人趁机想涨价。问题在于,企业成本上升了就该涨价吗?你具备成本转嫁能力吗?你得看市场是不是有短缺?是不是竞争充分?如果没有短缺,竞争也充分,企业面对成本上涨,要么倒闭,要么减少利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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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世纪》:一面是通货膨胀依然在高位,一面是经济可能面临下滑风险。您如何看待增长和通胀的平衡?
王小广:在保增长与控通胀间取得一个平衡,我是赞同的,这是一个复合目标,两方面都不能过度。而且这也是各国宏观调控的共同目标。强调增长在很大程度上是强调就业,即这也是取得就业与通胀间的合理平衡。
单一的控通胀目标是不现实的,而这一般只在经济高度不稳定时发生,比如美国次贷危机发生的时候,反经济衰退的目标使得其容忍了一定程度的通胀,而恶性通胀时,则要把通胀作为主要甚至是短期内的单一目标。
目前全球经济增长都在放慢,中国经济增长也应随之放慢,即全球与中国的需求增长都放慢。然而,在市场已经发生变化的情况下,中国投资却还比较强劲,这意味着供给还在增加。所以,我反而更担心未来两三年后可能出现通货紧缩。如果投资没有在一个比较低的点和需求发生平衡,市场可能会颠覆变化到通货紧缩。
2009年是中国经济真正调整的开始
《21世纪》:4月初国务院首次提出“防止经济下滑的风险”,与前期“防过热、防通胀”共同成为宏调目标。那么从拉动GDP的三驾马车来看,到底现在中国经济的下滑风险有多大?
王小广:今年看来没有什么大的下滑风险,我们比较乐观,预计上半年GDP在10.6%左右,下半年降到10%,全年在10.3%左右。
今年中国经济问题主要是出口增长明显下降问题,GDP是10%还是接近11%,高一点还是低一点,取决于出口情况。而投资、消费都还不错,目前还没有出现明显的回落走势。
但明年就不是这样了。明年出口因素拉下经济的作用还在继续,然而我更担心内需的问题,消费在明年将出现下滑,后年则可能存在明显不足。但这是周期性的,我们得容忍,也是前期投资过热必付的代价。
经济增长放慢才开始,要准备过几年紧日子。
《21世纪》:能具体谈谈您认为消费明后年不足的理由吗?
王小广:首先出口增长放慢,并带动整体经济增长放慢,这必然直接和间接影响就业,从而带来收入增长放慢,继而导致消费增长的放慢。同时,这一轮价格上涨也将对购买力产生一定的约束。
还有一点,明年更重要的是房地产调整,这是真正考验中国经济的关键。因为房地产行业是经济的发动机,如果它遇到大的调整,整个经济活力都将放慢,相关行业的就业、收入都会急速下降,这会加大整个经济的收缩度,还会导致金融不良资产的显性化。现在看来房地产的需求拐点已经出现了,其中住房的投机性需求正趋于枯竭。
所以我认为,2009年才是中国经济真正调整的开始。
GDP增长不降到9%,就没必要松动政策
《21世纪》:接下来中国经济增速会放缓,这基本成为共识。可是关键在于,这种放缓会不会导致急速下降的硬着陆风险?政策上又该如何择时而动?
王小广:我的观点是,不管是房地产业,还是中国整个经济增长,本来就需要调整。经济需要一个收缩期,如果一直这么快这么热,未来会很麻烦。调整是好事,要想保持经济长久健康发展,也是必需的。
更何况,全球增长都在调整,你却要维持不能承受的高增长,把油价、资源价格撑得那么高,承担着整个国际增长调整的成本,这是在做傻事。
不过短期内经济增速不要降到9%以下。9%是一个政策可以微调的开始点,只有到那种情况下,政策变化才启动;而8%则是一个必须要用强力政策来保的目标。但这些,在今年都看不到。
所以我的看法是,在经济没有出现过度调整苗头时,就没必要松动政策。
《21世纪》:但是现在好像呼吁“松动”的呼声越来越大了。您怎么看?
王小广:我们的货币政策以前太宽松了,现在还是不太紧的。M1和M2的增幅都还是偏高的,根据央行要求,今年新增贷款量不得超过去年的3.63万亿,这意味着贷款增速是13.9%,并不慢,而我们的实际利率还是负的,货币政策还是偏刺激的。
好比一个小孩,以前穿的大人裤子,现在换成自己的裤子,当然觉得紧了。而紧是应该的,正如我前面强调的,中国经济需要收缩期。直到9%的增长出现时,才开始松,8%时需要强干预。
《21世纪》:不少劳动密集的外向型企业已经顶不住成本上升的压力、汇率的变化和紧缩的金融环境而倒闭了。我们该如何对待这些企业的倒闭?政策上怎么安排?
王小广:前面说了,现在是我们的经济增长应该调整的时候,你得考虑国家整体性的东西,而不是每个具体的企业。有些企业没有居安思危,前几年一味过度扩张,现在难道不应该付出代价吗?
对于一部分技术含量低、高耗能高污染的企业,就应该淘汰;而对于那些和解决就业关系较大、技术含量较高的中小企业,应该在金融政策和财政政策上给予支持。
我们现阶段还得保持劳动密集型产业的竞争优势,真正的出路在于产业的区域转移,沿海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要加快向中西部转移,那里成本更低。尽管这个转移过程将是痛苦的。为促进这一战略性转移,国家在财政和金融上都应给予优惠政策,让中西部地区在发展上重复当年沿海的情况,保住中国的劳动密集型产业的国际优势,同时,利用增长调整期,中国企业要扎实地“练内功”,创造出资本技术密集型产业的国际竞争力。这两个优势的确立及其进一步发展,将是中国真正成功的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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