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宇：华尔街喝醉 美国政府“吸毒”

　　◆崔宇

　　救市不是万能的，不救市是万万不能的，美国总统布什也许现在品尝了个中滋味。此前，他曾在非公开场合指责华尔街喝醉了，而且宿醉未醒。现在，面对每况愈下的金融形势和来自国会的反对救市声音，他不敢再保持沉默。

在近日的公开演讲中，他极力游说国会和民众相信这是一场没有幸免者的严重金融危机，必须要通过对华尔街的拯救来避免经济萧条，尽管他自己也声称是自由市场经济的坚定拥护者。

　　也许政府和市场从来都没有像教科书说的那样各司其职，特别是在危机到来时，即使在美国这样的市场经济国家，政府也会冒着“政府失灵”以及道德风险的指责强力干预市场。但市场失灵带来的危机，由同样可能失灵的政府拯救，除了会纵容市场从而带来下一次危机的隐患外，还会损害政府信用和纳税人利益。这也正是以芝加哥学派为代表的122位经济学家联名反对救市的原因。

　　经济学家的逻辑和政治家的逻辑是不一样的，政治尽管名为众人之事，但现实世界里往往是少数精英人的事。伯南克作为经济学家时，是芝加哥学派影响下的保守派，他对自由主义经济学家的质疑不会陌生，但作为美联储主席的他，要考虑的就是如何在格林斯潘制造的烂摊子下顺利完成任期，这当然要在华尔街金融巨头的压力下就范，从而引发“政府失灵”，而且这种压力是莫须有的。据报道，FBI已经对“两美”、雷曼兄弟和美国国际集团等26家大企业展开初步调查，以确定其是否有金融机构资产申报不实等欺诈行为，这也是政府救市会引发道德风险的明证。

　　当然，如果金融危机真的愈演愈烈，从而引发实体经济衰退的风险，任何一个政府都不会坐视不管。美国政府密集的救市政策自不待言，德国从2007年夏季以来已救助过3家银行，虽然这些银行对金融领域整体并未构成威胁；英国上周也鼓励英国银行LloydsTSB收购近日股价暴跌的同行HBOSPLC，并且通过修改《竞争法》以令收购得以实现；中国也在通过降低贷款利率、存款准备金率以及修改回购规则鼓励大股东增持等来稳定市场。

　　但政府能否彻底挽救市场还是一个未知数。从美国政府闪电推出的救市政策来看，正如有经济学家担心的，救援将大大增加美国政府负债，影响美国国债收益率，也会导致美元超发贬值，而且用救援资金购买金融机构的不良资产，是建立在美国房地产市场不继续恶化的基础上的，这等于是把风险投资者的利益放到了公众利益之前，最终将无法回避萧条或者通胀的恶果。而且从历史上看，单纯应急式的救市也不会切断危机的毒瘤，美国上世纪90年代以来，先后经历了房地产崩盘导致的 “储贷危机”、1998年长期资本管理公司破产以及互联网泡沫，每一次都是政府用纳税人的钱来堵窟窿，可危机还是接二连三的爆发。

　　如果说华尔街喝醉了导致了金融危机，那么美国政府救市如同吸毒，只会带来短暂的快感，最终将带来经济体机能的衰退和紊乱。而且华尔街喝醉的原因，在于美国政府通过2001~2006年的低利率政策吸引了太多的酒鬼，对衍生品市场的监管，则是纵容酒鬼们一醉方休。在一片歌舞升平中，危机在酝酿，当所有人都醉得人事不省时，市场就会反转沉寂，只有少数人溜到了出口处逃往了大宗商品市场进行着下一轮的狂欢。

　　次贷危机过后，金融业的版图将不可避免的缩减，但正如上世纪20年代美国实施的“禁酒令”没有阻止贪杯者一样，为了防止金融家和投资者喝醉，对金融市场颁布“禁酒令”也无济于事。重要的是政府如何进行全面的监管和风险预警，让贪杯者浅尝辄止，政府自己则不能加入酒鬼的狂欢行列，当危机出现时，通过吸毒来短期刺激自己，正如吸毒会上瘾，救市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