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改革才有希望 经济学人和企业家再聚"圆桌"

　　编者按：8月14日至10月19日，本报在头版、二版显著位置连续刊登了“攻坚克难36策”，讲的是中小企业如何各显神通、逆风飞扬的故事，引起社会广泛反响。9月2日，本报主办了一期经济学人上海圆桌会议，邀请沪上知名经济学人和本栏目报道的部分企业家，解大势走向的疑惑，议攻坚克难的办法。

　　36个故事讲完了，恰在这期间，世界经济形势经历了一场巨变。如果说两个月前还可心存侥幸，现在的信息已经明确：世界经济的冬天到了，环球同感凉意。

　　准确预知气温，才知添衣加絮。昨天，本报再次召开经济学人上海圆桌会议，七位经济学家聚首，重量级企业家———上海家化（集团）有限公司总经理、上海家化联合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葛文耀也热情加盟，共同碰撞出思想的火花……

　　昨天参加圆桌会议的专家名单

　　复旦大学教授 袁志刚 华民 张军

　　上海交通大学教授 陈宪

　　同济大学教授 胡景北

　　上海财经大学教授 赵晓雷

　　上海社科院研究员 刘 松

　　一只蝴蝶在大洋那端轻轻振翅，最后很可能在大洋这端引来一场风暴。如果说对于蝴蝶效应的感受，我们很多人大都停留在想象的空间中，那么此次我们却实实在在能够体会美国金融危机在全球引发的剧烈震荡。

　　全球经济大势究竟怎样？中国经济发展何去何从？宏观政策如何调整？企业微观怎样抉择？昨天，沪上七位经济学人与企业家激情思辩，为上海企业应对挑战、攻坚克难而出谋划策。

　　形势判断

　　不可否认，这次金融危机影响巨大。

　　刘 松判断，金融危机在虚拟经济领域的影响是告一段落了，一是不会再有像雷曼兄弟之类的大机构倒闭，二是道指也不太会再创新低。

　　但金融危机对实体经济的影响才刚刚开始。美国几大经济先行指标已经连续好几个月下降，实体经济的下降还远没有到位。

　　金融危机的影响将向全世界传导，各国能否抗压，影响到底多大，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信心。赵晓雷认为，美联储大规模注资，就是不断释放信号，提振信心，让大家的预期都好起来。可以想象，如果信心都没了，社会总需求就会下降，必然引起通货紧缩，连续五年的世界繁荣就将告一段落。“当然，这是比较悲观的看法，我个人还是谨慎乐观的”，赵晓雷对此给出理由，因为在世界经济史上，还没有像这次那样发达国家齐心协力联手救市，我国高层也表态中国将保持经济稳定，并为世界经济的稳定做贡献。

　　“最近一段时间，各国投行和其他金融机构纷纷来到中国来到上海，先说‘抱歉’，再说‘取经’，他们是来找市场的。”笑谈中，袁志刚深刻地总结出一个观点，即市场和政府的角色从来都不是绝对独立的，而应该有机配合。或许，自上世纪石油危机以来的凯恩斯主义和货币学派、市场学派的几次轮回都说明，政府该干预时就应该干预，市场该主导时就应该主导。

　　也许，在一个开放的世界中，中国经济独善其身不太可能。在华民看来，中国已经“感染危机”，股市泡沫已经破灭，房市维稳还看未来政策走向。

　　改革之路

　　在危机面前我们的反应不该是止步不前，相反，改革才是唯一出路。

　　袁志刚说，面临困难促使我们看到中国经济本身存在的问题。例如，我们的金融业发展滞后，当中国GDP占到全球约6%的时候，中国的金融衍生产品只占全球的0.01%，两者很不匹配。

　　赵晓雷认为，中国经济增长的底线是8%，如果GDP年增长低于8%，就可能会引发一系列的大问题。面对严峻形势，愈加证明了“发展是硬道理”这句话。

　　胡景北指出，世界上大多数发展中国家的快速发展，都是利用与美元之间的低汇率水平，把大量商品出口到美国，拉动国内经济增长。多年来，中国也循着这条道路前行。此间美国承担着一个“消费者”的角色。但这一次，随着美国金融危机的爆发，这种模式遭遇了危机。美国是否还有能力尽情消费？欧洲和日本的经济基本面还不如美国好。这就意味着，高度依赖出口的发展之路可能不再畅通，中国必须转变经济增长方式。

　　张军指出，中国的出口产品大多是劳动密集产业，出口的收缩势必带来就业压力。以往中国的进出口总额达到GDP的70%，现在出口形势严峻，会导致整个经济下滑。由此可见，依赖出口的经济发展模式已经难以为继，中国需要深化改革，转变发展模式，这直接关乎未来发展的希望。

　　政策建议

　　专家们对短期和中长期的政策调整，给出了具体的建议。

　　张军分析，CPI、PPI连续3个季度下降，说明当前通货紧缩的风险正在加大。他建议政府迅速出台政策防范通缩，最重要的是改善需求和优化供给这两条。改善需求就是出台一些刺激消费的政策，包括鼓励买房政策，补贴农民购买家电等；而优化供给就是关闭行业中高能耗、高污染、低效率的企业，经济退潮时可以看出行业内不同企业的优劣，这是一个整合重组的良机。

　　华民主张中国积极参与全球救市。因为我们现在已经有1.9万亿美元的外汇储备，美国遭遇的问题必定带来我们的损失，我们不可能置身局外。同时，他建议通过对内不升息、对外不升值，从而封闭投机窗口。为了防止通胀反弹，他提出了扩张货币、紧缩财政、提高企业竞争力的政策组合，这样才能在外部风暴袭击的时候提高自身的肌体抵抗力。

　　刘松认为，在当前经济下行、企业和消费者信心受挫的情况下，央行不仅要降低存款准备金率，还要以超预期的降幅提振信心。不如一次性下调2个百分点，对市场心理产生的作用更大。

　　陈宪则强调了服务业发展和鼓励创业的策略，服务业就是一个发现市场需求、从而满足需求的行业。现实中，很多个人创业和服务业联系在一起。大量新兴的服务业，都是创业者首先发现了一种需求，通过尝试把它做大的。而创业对于中国今后发展的前景异乎寻常地重要。由于经济的下滑，明年的就业形势严峻。这时候，应该靠切实发展服务业、鼓励创业来推动就业。

　　作为消费品生产企业的当家人，葛文耀更强调启动消费的重要性。他表示，消费太重要了，中国人口众多，只有启动消费才能获得源源不断的内生性发展动力。政府部门应该对消费引起更大的重视，就消费而言，应该减少由政府财政投资所带来的消费，而更多的应是启动内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