遏制全球贸易保护主义须约束灰色地带

　　目前全球范围内迅速抬头的贸易保护主义已引发了普遍的担忧：从美国国会重新祭出《购买美国产品法》，到法国总统萨科齐提议创建抵御外来“抢夺者”的“战略投资基金””；而在一些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提高进口关税和实行货币贬值的做法也比比皆是。

　　在近日召开的西方七国集团财长和中央银行行长会议上，与会者一致呼吁各国应避免采取贸易保护政策。显然，目前全球范围内迅速抬头的贸易保护主义已引发了普遍的担忧：从美国国会重新祭出《购买美国产品法》，到法国总统萨科齐提议创建抵御外来“抢夺者”的“战略投资基金”；而在一些新兴市场国家和发展中国家，提高进口关税和实行货币贬值的做法也比比皆是。

　　从表面上看，贸易保护主义幽灵重现不过是遵从于一个经验法则：在经济繁荣的年代，各国更愿意向经济全球化和自由贸易敞开胸怀；而当经济一旦陷入衰退，贸易保护主义便会沉渣泛起。例如，1980年代，美国前总统里根曾意气风发地宣称，创新和竞争是美国应对外部世界挑战的不二法门，贸易战只能关闭美国通往世界的大门，并摧毁数以百万计的工作机会，“美国应当永远铭记，贸易保护主义就是破坏主义”。遗憾的是，20年后的今天，多数美国人早已把这番金玉良言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理论上，所谓自由贸易和贸易保护主义不过是形式和手段，国家利益才是根本目的。因此，问题的关键在于如何让所有国家都自觉自愿地明白：越是在危机中，越应当弘扬自由贸易，鼓励资本自由流动，因为这是让经济尽快走上正轨的唯一办法，符合所有国家的利益。而一旦回到真实世界，我们就会发现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一方面，“囚徒困境”这一博弈经典案例表明，各国都有自利的一面，国际政策要服从于国内政治、经济和利益集团的需要。因此，让其他国家搞自由贸易、自己搞贸易保护的一厢情愿思维，虽然看似荒谬，却实实在在占据了许多人的头脑。

　　另一方面，指望各国贸易保护主义能自发得到遏制的想法也不现实。众所周知，1930年美国通过《斯穆特－霍利关税法案》，将2万多种进口产品的关税大幅提高，引发各国的跟风效应，每个国家都试图将自己与外部危机隔绝开来，结果反而加剧了危机在全球迅速蔓延的速度和烈度。也就是说，这种错误的做法使1929年发生的一场普通金融危机最终演变为破坏性巨大的世界性经济长期衰退。毋庸置疑，奥巴马清楚这一点，美国国会议员清楚这一点，甚至许多美国民众也相当清楚这段历史。但单靠历史经验并不足为训，国内不断恶化的经济形势迫使他们不得不更关注眼前的短期利益。截至2008年底，欧美日等主要发达经济体都已宣布陷入衰退，而多数新兴市场国家经济增速也显著放缓。与1930年代的情况一样，保就业成为各国政府的首要责任。

　　当然，也要看到积极的一面。当今时代的大环境早已物换星移，全球贸易体系框架已基本建立，自由贸易理念早已深入人心，一些明目张胆的贸易保护主义行径必然遭到世界各国的唾弃。例如，此次美国国会“买美国货”的言论一出，便招致了包括欧盟、日本、加拿大等西方国家的一致抨击，并使一向在贸易问题上态度暧昧的奥巴马最终也不得不做出明确表态。相较而言，由于现行的WTO规则还存在广泛的灰色地带，并不能有效阻止各国采取或明或暗的贸易保护手段，因而防范更为隐蔽的贸易保护主义更显必要，例如发达国家频频以反倾销、反补贴为名义对发展中国家推行贸易保护的做法应受到足够约束。

　　幸运的是，全球范围内的贸易保护主义还只是苗头初显，尚处于可控范围，如果各国政府现在能旗帜鲜明地对贸易保护主义说“不”，依然为时未晚。

　　对于中国而言，除了在4月2日的二十国集团伦敦金融峰会上发挥积极作用，继续推动国际金融体系改革外，还应当倡议对国际贸易体系进行改革，特别是要赋予WTO更多监督权和裁判权问题，加强对发达国家贸易保护政策的监管。当然，“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要求其他国家不要搞贸易保护主义的同时，中国自身也要坚决抵制贸易保护的诱惑，要把主要精力放在促进企业产业结构转型和提升国际竞争力上来；同时要打破行业垄断和地区保护，让国内资本和劳动力更充分地流动起来，真正把内需搞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