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疗领域工资改革 多开药不再多拿钱

　　翁仕友 王宝宁

　　两个月前，近20名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来到绍兴市人民医院的行政楼前，他们拿着上面写有“讨薪”字样的A4纸“示威”，要求院方归还被扣工资。

　　9月4日，该院一位领导告诉本报，该院骨科医生给病人开药过多，造成药品比例超标，按照绩效工资考核办法，要给予扣除部分绩效工资的处罚。

　　这是最近的一次医生集体 “讨薪”事件，矛头直指绩效工资改革后的绩效考核制度。

　　9月2日召开的国务院常务会议决定，从今年10月1日起，在公共卫生与基层医疗卫生事业单位实施绩效工资。

　　本报获悉，这次改革提出两个费用控制指标引人关注。一是药品比例必须控制在医院规定的范围内，这意味着医生不能多开药；第二项是每日平均费用，超过上线要有处罚。

　　如果改革能够落实到位，药品与报酬的关系将彻底切断。

　　绩效工资是个筐

　　“10月1日实行绩效工资改革的只是公共卫生和基层卫生事业单位，不包括大医院。”卫生部卫生经济研究所研究员李卫平告诉本报。

　　本次改革是2006年工资改革的延续。

　　当时，人事部决定事业单位实行岗位绩效工资制度，员工收入由岗位工资、薪级工资、绩效工资和津贴补贴4部分组成，其中岗位工资和薪级工资为基本工资，属于工资中“死”的部分，后面两项为“活”的部分。但是“活”的部分如何操作，一直没有明确。

　　据悉，本次改革一大特点是对津补贴的处理上，即绩效工资与清理规范津贴补贴相结合。这意味着除了国家认可的艰苦边远地区津贴和特殊岗位津贴外，各地各单位自行设定的津补贴，将统统归入绩效工资中，实现“阳光工资”。

　　不过本报获悉，一些改革性补贴，如住房补贴、车改补贴等并不在改革范围内，依然会继续单独发放。

　　切断药品和报酬纽带

　　目前，事业单位人员约3000万人，其中教师占大头在2000万以上，医生是600多万，剩下的是科技、文化、体育等其他事业单位。

　　在今年年初，对中小学校实行绩效工作后，改革的重点落到了医生这个群体上。

　　上世纪六七十年代，医生的工资由政府“全包”，到后来医疗体制进行市场化改革，政府投入越来越少，目前占总投入不到10%，医院更多是依靠药品收入。医生的薪酬便和医院收入挂上钩，这导致了不合理的多开药、多检查等问题。

　　为改变这种现状，同时激励员工，四川、浙江、湖南等一些大医院便开始自行探索。1999年10月开始实行绩效工资改革的绍兴人民医院，便是其中之一。

　　该院院长张国荣告诉本报，当时按劳分配在工资当中体现不明显，做的多少、好坏与工资无关。

　　据介绍，这次绩效工资改革的考核体系中有四个关键指标，其中有两个费用控制指标引人关注。一是药品比例必须控制在医院规定的范围内，这意味着医生不能多开药；第二项是每日平均费用，超过上线要有处罚。调整后，药品与报酬的关系已经彻底切断。

　　6月29日，近20名医生“集体讨薪”，正是缘于此，该院骨科医生多开药造成在考核时，药品比例超标，院方给予扣除部分绩效工资作为处罚。原本每人可以拿到6095元的绩效工资，到手时仅有2099元。

　　“指标导向成为行为指挥棒。”张国荣说。

　　但他同时不否认改革留了个“尾巴”。和其他医院一样，执行院科两级核算的绩效工资分配办法。在医疗部门绩效分配上，临床科室门诊挂号费、住院病人住院费、诊疗费、治疗费、护理费、氧气费、材料费计入科室收入，而科室收入又和医生收入挂钩。

　　一些研究者担忧，该院虽然切断了与药品收入的联系，杜绝 “多开药”，但是并未从根本上解决多做检查的弊病。这成为医院在进行绩效工资改革时，尚无法逾越的障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