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担了服务 “三农”重任的农行,在加快上市步伐之时,却依然在扮演着农村资金“抽水机”的角色。
来自农行的数据显示,截至9月末,农业银行县域存款余额达到28489亿元,县域贷款余额为11841亿元。如此推算,农行县域业务的贷存比约为41.6%。
而农行公布的前三季度经营数据显示,截至9月末,农行境内机构本外币各项存款(不含同业存款)余额7.42万亿元,境内机构本外币各项贷款余额4.02万亿元。如此推算,农行全行贷存比约为54.2%。
数据不会说谎,两个数字对比可知,农行通过2.4万个网点吸收的部分资金并未投向急需资金的 “三农”领域,而是投向了利润更高的城市业务。
“县域的贷存比与农行的平均水平相比,低了10个百分点以上。”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银行业分析师分析,“农行城市行的存贷比拉升了全行的整体水平,如此看来,农行城市行的贷存比肯定高出全行54.2%的平均水平。”
抽走县域资金万亿
2007年召开的金融工作会议确定了农行改革“面向三农、整体改制、商业运作、择机上市”的十六字方针。农行开始按照十六字方针进一步深化改革,这其中金融服务“三农”成为农行绕不开的一个坎。毫不夸张地说,服务“三农”的好坏直接关系着农行能否上市、何时上市。
然而,数据显示,今年9月末,农行县域存款余额达到28489亿元,县域贷款余额为11841亿元,这意味着农行从县域吸收的16648亿元资金并没有在县域经济内部循环。
在从县域资金的“抽水”的同时,农行的城市业务却在急速膨胀。
为做大做强城市主体业务,农行今年将业务发展重点放在了环渤海、长三角、珠三角及省会中心城市等金融资源富集的区域市场。并提出“争取在重点区域、重点客户和重点业务领域取得与大行地位相称的市场份额”。
据不完全统计,去年以来,农行与多省市开展“银政合作”,承诺投放金额超过8000亿元。
“目前,农信社仍然是农村金融领域支持‘三农’的主力军,农行和邮储银行仍处于服务‘三农’的探索阶段,而其他中小农村金融机构影响的范围有限。”中央财经大学中国银行业研究中心主任郭田勇表示,前几年,一些地区的农业银行,甚至好几年一笔贷款都没有发放过。
郭田勇所言道出了农村金融的现状。农村地区缺乏资金的问题由来已久,在贫困的农村地区,由于储蓄水平低,银行用于贷款的资金很少;而在相对富裕的农村地区,储蓄资金通过正规金融机构的 “水泵机制”流向城市的现象也非常突出。
业内人士表示,目前来讲,主要依靠农信社满足农村的资金需求。
央行公布的 《2009年第三季度中国货币政策执行报告》显示,9月末,全国农村信用社的各项存、贷款余额分别为6.7万亿元、4.7万亿元。如此推算,农信社的贷存比高达70%。
该报告还透露,9月末,全国农村信用社农业贷款余额2.1万亿元,占全国金融机构农业贷款的比例为96%。
涉农贷款不良率堪忧
种种迹象表明,农行“三农”板块面临严峻的风险考验。
农村金融的核心难点在于,需要贷款的农民贷不到款。在金融服务“三农”方面,农行以惠农卡为平台,以多户联保等方式发放无抵押小额贷款。农行公布的消息显示,9月末,惠农卡累计发卡量达到2967万张,贷款余额568亿元。
“相较于当地的农村金融机构,大型商业银行在农村地区开办业务面临严重的信息不对称。”业内人士表示,大型商业银行开展小额农贷面临的市场风险、道德风险以及信用风险更大。
来自农行的数据也证明了 “三农”业务的高风险。农行内部统计数据显示,9月末,农行“三农”板块本外币各项贷款余额11040亿元,约占全行的27.5%;其中,“三农”板块不良贷款余额369亿元,占全行1063亿元不良贷款余额的34.7%。
“小额贷款高成本是农行必须面对的一个问题。”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银行业分析师表示,开展小额贷款的成本主要来自三方面。其一,农村客户分散,前期开发客成本较高。其二,单笔规模较小,但与动辄数亿元的公司贷款相比,流程并未简单多少。其三,贷款的维护、后续跟踪以及不良贷款的追讨困难。
正是鉴于“三农”业务的高风险,今年前三季度,农行“三农”板块贷款减值准备支出约107亿元,而该板块本外币各项贷款比年初增加3033亿元。
上述银行业分析师坦陈,3000多亿元的新增贷款规模,贷款减值准备就达到100多亿元,“这从另一个角度理解,直接说明了农行‘三农’业务面临较大风险。”
记者还了解到,前三季度,农行共现金清收不良贷款本息约338亿元,而9月末,农行不良贷款余额较年初只下降273亿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