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仁杰：银行整体创新不足 综合经营是发展趋势

　　当前，全球金融市场的重心和格局正在发生变化，中国的金融改革也已经步入“深水区”。5月8日，国务院发展研究中心金融所主办的第六届中国金融改革高层论坛举行，众多经济学家就金融改革问题展开精彩论述。以下是搜狐财经的现场报道：

　　兴业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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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可持续发展的问题。我们认为有三个基本的观点：

　　第一，银行的属性是服务于经济的机构。所以它的发展应该服务于经济发展的大趋势。

　　第二，银行发展，中国从目前来看，最大的问题是同质化，所以银行要可持续发展，应该要走特色经营、差异化发展的道路。

　　第三，要按照国际上成熟平台的发展规律的趋势来对我们进行再造。

　　经济决定金融，金融服务于经济，是这么一种关系。所以作为银行的发展，他不能脱离经济发展大趋势。必须围绕着我们国家大的宏观经济发展的大趋势进行我们整体的战略布局。这应该是我们银行持续发展的前提和基础。如何进行战略布局呢？我们认为本世纪以来，中国经济发展有两个特点，第一个特点，城镇化工业化国际化是作为本世纪以来中国经济发展的主要推动力。而三化中，我们认为城镇化是最主要的。因为我们认为中国经济目前的突出矛盾是生产能力过剩。由于生产能力过剩，必然要出口，出口现在也遇到很多问题，带来了国际经济的不平衡。带来了贸易摩擦等等。所以我们认为城镇化是2000年以后以及从现在开始还要持续比较长的阶段，整个中国经济发展最主要的推动。第二个特点，现在整个经济发展模式的问题。经济发展如何做到可持续，也就是人与自然的关系，人与环境的关系。如何降低发展的成本，围绕着这两个大的趋势，我们这几年进行了一系列的战略部署。围绕着城镇化，我们这几年在这一方面投放的资产在我们信贷资产中应该占40%以上。这里面包括了基础设施，包括了个人按揭贷款。个人按揭贷款之前肯定要搞政府的土地储备、房地产的开发等等。这里面占我们总的信贷资产40%以上。至于其他的，比如说工业化、城镇化，我们从06、07年就感觉到了问题，我们在06、07年就开始在这些方面做了一些收缩，特别是外向型的加工型的工业企业，已经做了收缩。06年、09年制造业的供应要下降。

　　最近由于房地产的波动，大家对城镇化的问题引发了很多的讨论。我们也认真的思考这方面，我们认为我们在这方面的顾虑还是合理的。从我们现在的实际效果来看，我们这一方面的资产质量总体非常好。我们行到09年底总体的不良率是0.54%。按揭贷款、房地产开发贷款都大大低于全行的平均不良率。政府的储备贷款不良率是零。也就是说这一部分资产的质量良好。

　　第二，在绿色金融方面，我们也是从05年开始研究、开始介入。我们05年开始研究，06年跟国际金融公司IFC签订了合作协议，08年又签订了第二期的协议。逐渐在这个领域进行深入的研究探索和实践。我们以后也仍然会成为我们兴业银行对公业务的主打方向。

　　围绕国家大的经济发展趋势我们进行的战略布局，在结构上进行战略的布局。

　　第二方面，节奏的问题。总的来讲，中国国民经济的增长速度在全球都是最快的。从这张资料上可以看得出来。相应的中国的银行业这些年来发展得非常快。如何看待中国银行业的各种高速成长，很多人觉得不可思议，甚至觉得这么快的发展是不是埋下了风险和隐患。如何看这个问题？我觉得要辩证的来看，首先，中国经济在高速发展。其次，中国的融资结构有它的独特性。中国的融资结构间接融资仍然占很大的比重。

　　第三，这些年来中国的银行业，我自己认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宾馆。刚才华博士从健康的角度做了分析，实际上各家银行这些年大同小异，只是程度的不同而已，都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所以我个人看中国银行这些年的高成长是健康的。如果我们固守传统稳健的观点，或者国际银行发展速度的标准来衡量我们，我觉得可能会错失发展良机。但是发展节奏上，刚才华博士也说了，确实要注意把握节奏，如何把握节奏，总体来说要有逆向思维。在经济相对比较低潮的时候，不论创新、不论发展的规模，这个时候相应的放开比较好。但是经济过热的时候，就要谨慎、要放慢发展的步伐。包括在创新上都要小心谨慎。也就是说要做到该快的快，该慢的慢，要有逆向思维，其实跟做股票也是一样。低迷的时候要建仓。6000多点了，你当然要谨慎。

　　从兴业银行这些年来，我们基本上把握了经济发展的趋势，合理的发展结构，科学的进行了战略布局，既有效的规避了发展的风险，又充分分享了经济发展的成果。从这五年来看，因为我们最近刚好在做后五年的规划，前五年的规划是04年做的，现在我们正在做后五年规划。这五年来我们这三张表可以看得出来整个兴业银行发生了很大的变化。04年我们的税后利润是四亿多，去年我们是132亿发行率。资产也增长非常大。各项指标不断的增长，我们IOE连续三年都保持在25%。IOA一般在1以上。这种状况在五年前是不可想象的。

　　我们的第二个基本观点，我们在中国做银行应该要有差异化的发展道路。中国银行目前的现状是大银行、中银行、小银行，大家基本笑做的人都一样，同质化非常严重，业务结构、商业模式、运营管理模式都比较缺。这带来什么问题呢？一个社会的多元化的金融服务需求得不到有效的满足。大家都干同样的活。我认为也会引发一个系统性的风险，趋同性的因素。另外，如果中小银行的整个管理模式、业务结构和大银行都一样，实际上也失去了成立这些中小银行的意义。因为如果都一样的话，合理成立这么多家银行，没有必要。我们对差异化的理解有两个层面，一个是金融的需求，客户对金融服务的需求本身就是多样化的。他要求你金融机构要提供不同的服务。另一方面，我们作为金融企业，如何去吸引客户，如何去服务于客户，你靠什么去吸引客户。你要有自己的特色。你要自己拿手的产品，有核心竞争力的产品，或者有特色的。如何实现这种差异化的发展，我们觉得重点做好三个方面：一个，产品要有特色。第二，发展的路径和商业模式要有特色。第三，内部的经营管理运作也要有特色。

　　下面我举几个简单的例子。从兴业银行来讲，我们对公业务，比如说节能减排贷款、碳金融贷款，我们05年就开始了。09年哥本哈根会议，大家开始高度重视，实际上我们05年就已经开始这个业务了，因为我们当时就想这一定是一个全球性的大趋势。我们虽然是一家中型银行。但是由于我们动手早，早做准备，可以在某个领域、某些局部、某些产品打造自己的品牌，建立先发的优势。所以当时和我们的战略合作伙伴IFG，06年签的协议，08年扩大，一直合作到现在。所以我们在这方面，目前在国内初步的建立了先发的优势。

　　我们同一业务方面，我们推出了民营合作的平台。这是什么概念呢？我们认为中国很大，不可能有几家大银行给瓜分掉了。一定会存在很多中银行，而这些中小银行的发展有很多困难，有很多难题。比如说他要进行IP系统的改造，他要做理财产品的研发等等一系列的问题。这些问题如果每一家银行都在做，实际上是一种社会资源的浪费。他们遇到的困难我们都做过。要解决他们的问题，所以我们当时提出来我们一起合作，他们的困难由我们来做。比如说有一个商业银行找到我们，说看着我们银行对面的工商银行在卖理财产品，我们很着急，因为我们没有这方面的能力。如果我们不卖理财产品，客户就会流失了。怎么办？在这个层次我们不存在和他争客户的问题，所以我们研发产品给他们，大家一起来分享价值链的某一部分。大家都觉得很好。再比如说他们的客户要跑到全国各地要一些结算的服务，我们来支持。比如说IT系统要改造，我们帮他做，大家按照市场价格来洽谈。所以这些年来我们慢慢的培育出了八个方面，现在逐渐跟我们兴业银行系统联网的网络已经超过了一万多个的网络。大家形成了发展中共成长，共同来为客户服务。

　　再比如说前几年我们认为通货膨胀是大家都在思考的问题，还有国际金融的重大，如何避险、如何保值，贵金属是重要的领域。我们几年前就开始这方面的研究、系统建设、队伍的培训。所以这两年我们在黄金、白银这方面还是做得比较好的。我们代理上海黄金交易所在市场的占有率是最高的。

　　我们不可能样样产品都好。但是我们有一些自己的拳头产品。在发展模式上我们也在思考特色，如何走自己发展的路径。比如说一讲到发展零售业务，因为这几年大家都在讲银行要转型。中国的银行业过去比较普遍的现象就是对公业务比较强，零售业务比较弱。十五年前招商银行的零售业务开始起步，逐渐成为中国银行零售业务的领头羊。五年前我们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提出我们的转型，其中一个很重要的标志就是要提高零售业务的比重。但是如何转型，如何发展。招商银行很成功，是不是我们跟在后面亦步亦趋，邯郸学步，如果当时招行能够赖以建立品牌的一卡通，让员工到街上去发卡，组织存款。这是九十年代招行成功的经验。如果那个时候兴业银行也这么做，我们只能事倍功半。我们分析了当时的形势，我们没有这样做。我们认为中国城市化建设刚刚起步，中国老百姓有按揭的偏好。所以大家看到05、06、07年按揭贷款的增高。所以兴业银行开始做按揭贷款。第三方存款的客户、理财的客户、信用卡的客户，这些都是中国的有产阶级，都是有价值的客户。抓这些有价值的客户自然而然带动了我们经常衡量零售业务的一个指标。所以近三年来兴业银行的储蓄增长率和同类型银行的比例，也就是逐渐的把自己的零售业务在比较短的时间里面快速发展。我们现在零售贷款大概一天六七百亿，占我们信贷资产总额已经超过百分之二十几。

　　第三，在么不管理上也应该要有自己的特色。我们总体的要求就是要反映更快、成本更低，服务更周到，这张图可以看出来，我们围绕着客户，我们银行合作中心面对的是很多客户，但是你要帮助一家中小银行进行改造、满足他所有发展当中的需求，光靠银银合作中心肯定不行。实际上在背后支持的有很多部门。所以银银合作中心可以调动行内的业务资源、管理资源、IT资源。也就是说，我们的团队出去不是一个部门，是一个共和编队。银银合作中心起着客户经理的作用，背后有各个部门的努力，你需要什么样的人我就调什么样的人。根据这种需要，所以我们的组织架构有自己的特点，客观来讲，我们总部在福州，福州不是经济金融中心，所以根据这种现状，我们的总行虽然在福州，但是总行的很多部门，或者总行的人员50%以上不在福州。比如说我们把业务的经营管理中心放在北京、上海。比如说对公业务重点在北京，零售业务在上海，资金运作、资产管理中心在上海。财务风险中心在福州，后台运作中心一部分在福州，一部分在上海。这样的话，能够最大限度的调动我们在全国布局的各地的优势，人才的优势、资源的优势。

　　第三个基本观点，银行的发展要按照国际上成熟银行业的发展规律和趋势来再造。我们进行了三个方面的再造。

　　第一，做到运营管理的统一性。我们对外要进行差异化服务，这个差异化的服务必须建立在内部的高度统一的基础上。否则，你的差异化服务根本做不到。或者如果即使做到，也是手工作坊式的差异化，没有办法批量生产，没有办法做到高效低成本。所以，我们内部强调了几个，一是内部的转移定价，成本分摊规矩等。第二，战略目标和考核体系。第三，资源配置的统一。第四，后排作业管理集中。围绕着这几个统一，我们这些年进行了几个方面的再造。一个是流程的再造。我们按照前台中台后台，有几个再造的原则：一个是根据客户的细分、产业差异化的发展模式、营销的战略，按照客户的类型和需求有针对的提供产品和服务。提高前台的服务效率和价值，强化前台的对外销售。中台强调专业化、垂直化，用管理会计的手段。在风险上怎么做到强化全范围的风险管理。后台主要是提高集中化处理的能力和效率。这些流程再造的目标就是要以客户为中心。围绕业务运作决策、核算、监督和控制等流程，提出对外和对内都不争执的环节，建立对外保障机制，合理授权，提高效率。明确责任、便于考核。既做到统一规范，又能够灵活的满足差异化的需求。第二，组织架构进行再造，组织架构，一个是按照客户与市场需求，逐渐建立起客户例行的事业部制。第二，按照战略发展和市场需求快速的反映。过去中国的银行业都按照总行、分行的管理，现在逐步过渡到正式的快快管理相结合。第三，节约成本的要求，把大量后台能集中的作业都集中起来，这样的话，从根本上解决柜员操作的问题和基层的风险问题，还有成本控制。原来的银行流程很大一个问题就是把大量的业务处理都压在一线，随着产品越来越丰富、多样化，一线柜员的成本很高，操作风险非常大。我们现在总的目标就是减轻一线柜员的负担，把人员集中在后台，一线人员主要服好务。另外，我们在组织文化上突破了一些再造。在这个过程中我们既要考虑银行的发展过程，还要考虑到企业的发展文化。有时候也不能太快。管理和文化的再造，公司管理、人才、文化等等。这个我就不细说了，各家银行都差不多。

　　第二个方面就是，我觉得综合经营是银行发展的必然趋势。尽管对这个问题，由于这次金融风暴，金融危机，国际上银行业对这个问题讨论比较多。但是我个人认为中国银行业在综合经营方面和国外的银行存在不同阶段。人家是创新过度，我们这里某种意义上来讲，我们应该是创新不足。因为我们目前的创新就是监管部门认为你可以做的你才能做。就是创新的主体推动力不是银行。本来创新的主体和动力应该是银行自己。但是我们现在的法规体系就是，我不允许你做的，你都不能做。或者说条文上没有写可允许做的，你都不能做。所以目前来看，中国银行的总体是创新不足，在综合经营方面才刚刚开始起步。我觉得在这一方面应该是大势所趋，尽管仍然有争论，我觉得方向应该是一定要朝这个方向走的。大家担心的是风险的问题。对于风险的问题，一要做好规划，做什么不做什么自己心中要有数。第二，内部的管理要有防火墙，要有风险覆盖，要提高透明度。

　　最后说一下社会责任的问题，我觉得银行和任何企业都一样，银行要发展也必须要讲银行的社会责任，这一段时间高盛的问题在全球炒得沸沸扬扬。客观来讲，高盛公司在经营管理应该是非常好，这次金融危机别人都倒了，只有他存活，而且经营得成果还不错。但是为什么这么多人骂他？这里面就有一个企业的社会责任问题。我们兴业银行这几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我们给自己的企业社会责任观，这张图基本上展示了我们企业社会责任的模型。核心是要讲诚信，对股东怎么做到稳定回报、价值分散，对客户如何做到服务为本、创造价值。对环境和自然的责任，怎么做到促进人与自然的和谐。对社会如何做到回馈社会、服务国家。对合作伙伴也不应该是尔虞我诈，而是优势互补、互利互赢。对员工如何创造发展平台，培育他们终身就业的能力。不是我兴业银行把他包到退休，而是你在这里工作我要培养你的能力，人才流动都是正常的，你只要有能力，到哪里都可以发展。在这些方面我们企业文化、业务流程、内部管理和服务都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造。总而言之我们归纳一句话，银行如何做到寓义于利，银行是企业，要追求利润、创造价值，但是我们首先要考虑我们社会责任，在我们业务发展过程中，在我们创造利润的过程中，如何去讲我们的社会责任。所以我们称之为寓义于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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