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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家专访IMF总裁:IMF将成为“亚洲的第二个家”

来源:第一财经日报 作者:杨燕青 冯迪凡
2010年07月29日06:32

   从1997~1998年不愉快的记忆中走出,日益举足轻重的亚洲正在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建立新的关系(Engagement)。

  7月中旬,IMF在韩国大田举办了一场高调的“亚洲峰会”,应邀而来的亚洲各国财长和央行行长虽对过往记忆不敢忘怀,却也对亚洲参与全球治理的未

来怀有殷殷期待。而活跃于台上台下的IMF总裁多米尼克·施特劳斯-卡恩(Dominique Strauss-Kahn)一再真诚地表示:“我正在洗耳恭听。”

  有意思的是,一方面,施特劳斯-卡恩令人意外地宣称,“IMF是亚洲的第二个家”;另一方面,当IMF对亚洲提出以内需作为“第二经济增长引擎”的期许时,一些敏感的亚洲政策制定者却回应曰,“很难减少出口”。

  在重返亚洲之际,IMF与亚洲的倾听与沟通之旅就这样展开了。会议期间,施特劳斯-卡恩接受了《第一财经日报》的独家专访。

  汇率不是全球失衡的所有原因

  第一财经日报:在美国失业率有所抬头,中国经济增速减缓情况下,你怎么看待全球经济“二次探底”的风险?

  施特劳斯-卡恩:目前的情况意味着危机还没有结束,经济复苏需要时间,目前还很脆弱。虽然风险或多或少都存在,但是我们的基线预期是,全球经济不会二次探底。因为今年上半年经济增长情况比较好,我们最近调高了2010年的数据,2011年全球经济增速有所放缓,但是不会出现负增长的情况,也不会回到危机时期那样,因此,不会有二次探底。

  日报:你如何评价IMF和中国的“第四条款磋商”,尤其是在双边合作和共识达成等方面?对于今年的年度磋商,你有怎样的期待?

  施特劳斯-卡恩:我认为中国在经济刺激方面迈出了重要步伐,这不仅是源于经济刺激计划的规模,也源于其意义本身,中国经济需要从外贸导向型向内需拉动型转变。当然,这样的转型不可能在短期内实现,因为中国经济规模很大,过程会有所艰难,我为中国当局作出转向内需的战略决定而深感高兴。

  IMF和各国的双边监督定位于宏观政策和金融领域。今年,中国首次同意IMF对中国进行“金融部门评估计划(Financial Sector Assessment Program)”;该评估今年也首次在美国进行。到今年年底,我们会完成对中国金融领域全方位的深度评估。

  日报:中国自2007年以来一直没有公开刊登IMF“第四条款磋商”的报告,你会说服中国政府今年公开刊登吗?

  施特劳斯-卡恩:作为主权国家,中国政府有自主决定的权力。我们的设想是“第四条款磋商”报告会被公开发表,但这也取决于各成员是否愿意发布。

  日报:汇率应当是该报告的一部分。

  施特劳斯-卡恩:在汇率问题上,我们还是认为,人民币被相当(Substantially)低估。中国政府最近在人民币问题上采取的行动方向是正确的,更重要的是汇率改革和中国经济转型的方向是一致的。重估人民币需要时间,不会一夜间发生,我对此表示理解。但如果你想增加国民收入,又要抵抗通胀压力,最好有一个更高价值的货币。所以我看不到不这么做的理由。当然,这需要时间。更重要的是,全球需要解决失衡这个问题。IMF并不认为,全球失衡都是由汇率造成的,中国需要重估人民币,但全球经济失衡还有更多其他原因,其他国家也不应该将自己藏身于汇率问题之后,从而逃避面对导致全球经济失衡的其他成因。

  中国政府的行动方向是正确的。正如IMF为二十国集团会议所作的评估报告所认为的那样,人民币币值重估对于全球经济是有利之举。

  全球金融架构的未来

  日报:为什么IMF拒绝成为“全球央行”,要知道这是全球金融架构中所急缺的?

  施特劳斯-卡恩:我们不是央行。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的选择是:不需要一个全球央行。也许在未来的金融架构中,会逐渐形成全球央行的多边性共识,但是我不觉得这会很快发生。目前,也出现了关于国际货币体系的一些提议,例如由非主权货币来扮演国际储备货币,这些提议当然有可能成为现实,但需要相当长时间。美元在相当时间内还会保持最重要的货币地位,虽然美元会面临欧元和日元的挑战,也有可能在未来受到人民币的挑战。

  在改革过程中,SDR(特别提款权)会扮演更重要角色,人民币可以被包括在SDR的一篮子货币之中。不过,要做到这一点,需要人民币更具灵活性,中国如果越来越愿意扮演全球的领导者角色,那么中国也需要遵循同样的规则,那就是与市场价格更加接近。

  日报:中国的一些经济学家认为,SDR可以作为全球汇率体系的货币基准,可以作为人民币参考的基准。你对此怎么看?

  施特劳斯-卡恩:SDR可以作为基准,但是我不认为这在短期内会改变美元的角色。如果一篮子货币包括人民币,那么SDR的作用会更大一些。

  日报:IMF对银行征税的提议遭到了一些国家的反对,你认为这是失败吗?

  施特劳斯-卡恩:欧洲、英国和美国表示接受银行税,但有些国家不想这么做,这取决于不同国家金融领域的状况。但是如果最终美、英和欧元区将实施某种意义上的银行税,这就意味着主要金融中心的三个国家、地区都将行动,那么这个提议就不会失败。

  日报:但是新兴经济体拒绝这一提议。

  施特劳斯-卡恩:因为这些经济体的银行业没有在此轮危机中受到直接危害,但新兴经济体国家如果认为它们对金融危机可以免疫,那么这种想法未免有点天真:这一次没问题,不意味着下一次就不会得病。

  日报:IMF正在和金融稳定委员会(Financial Stability Board)一起开发一套“早期预警演练(Early Warning Exercise)”系统,用以观测系统性影响和风险。正如一些批评家认为的,IMF并没有成功地防止当下这场金融危机,如何让这个“早期预警演练”系统做到真正有效呢?

  施特劳斯-卡恩:首先,要公平地讲,在此轮金融危机中,还没有哪个机构成功地预警了经济风险。其次,如果你看2006~2007年IMF的报告,其中确实有美国次贷市场上存在风险的内容。预测危机就像预测地震一样,很难精确。不过你说的也是正确的,我们的确需要进一步发展早期预警演练系统,我们正在努力,目前我们的预警已经变得更加精确,这倒不是说我们能找到危机发生的确切时间点,而是寻找不同的情景可能,看哪些问题会扩散和蔓延。我们已经将这种办法应用于中欧国家,看危机是否会扩散到其他国家。这种早期预警比“绿灯”、“红灯”等预警方法有效多了,重要的是观测全球经济中的联动现象,例如中国银行领域的问题是否会扩展到其他领域,以及其他国家的经济,这就是我们想要的早期预警系统。

  IMF和亚洲

  日报:人们在这次危机中发现,系统问题是风险的核心。IMF计划以中国、欧元区、日本、英国和美国五个国家和地区作为开端,推出一个基于系统性风险的《溢出报告》(Spillover Report),能否介绍一下?

  施特劳斯-卡恩:从传统意义上而言,IMF工作的方式是双边性质的,但是这次危机使人们认识到,危机的发展并不基于双边,其结果是危机在国家间传导,而这种溢出效应需要被加以研究。例如美国的货币政策,就不仅影响到美国经济,还影响到世界上其他国家。我们认为,中国、美国、日本、英国和欧元区对于全球经济具有系统重要性,因此将在未来推出这个报告。这项研究和IMF的全球经济展望(WEO)、全球金融稳定报告(GFSR)的研究方法是一致的。

  日报:IMF与区域性倡议例如《清迈倡议》将如何合作,协同建构区域金融池,与之构成互补关系,而不是成为竞争者?

  施特劳斯-卡恩:我觉得这还是比较简单的,我们非常欢迎类似于《清迈倡议》的合作。我们最近和欧盟也有类似合作。欧盟花了一段时间在内部解决问题,最后还是选择了IMF的专业技能加以协助,所以我认为,我们一方面欢迎区域合作,另一方面也需要类似于IMF这样的机构,这其中需要协调和一致性。

  日报:有趣的是,欧洲最开始排斥IMF,后来又不得不欢迎IMF。你认为亚洲是否在做法上会有不同?

  施特劳斯-卡恩:我觉得亚洲可以在IMF这一欧洲案例上汲取经验,我们也乐于和《清迈倡议》涉及的国家来讨论如何在危机到来之前,建立合作框架;如果欧洲当时能这样做,就可能争取到一个月的宝贵时间,同时可以节省大量资金。我能理解区域组织不想IMF介入而希望独立解决问题,但这可能不太有效率。有了欧洲的经验和教训,我相信其他区域和IMF合作得会更好。

  日报:你说过IMF的角色就如同一个“冷酷的事实陈述者”和“值得信赖的政策建议者”。IMF如何作为,才能在亚洲重新树立“值得信赖的政策建议者”的形象,在“冷酷”的同时得到亚洲的信任?

  施特劳斯-卡恩:我们是值得信赖的政策建议者,不少亚洲国家也听从了我们的建议。虽然在过去亚洲有些不好的记忆,但根据我们和韩国以及其他亚洲国家合作的经验,我认为讲真话同时给好建议是有可能的。

  众多亚洲财长和央行行长都参加了此次亚洲会议,我认为重新赋予IMF与亚洲关系的活力不是问题。同时,在通往全球经济领导地位的道路上,IMF对于亚洲而言也有很大助益。我提出的建议是IMF可以成为亚洲的第二个家,在未来,亚洲将增强在IMF中的份额和角色,不仅亚洲将倾听IMF所言, 亚洲也将影响IMF所为。(本文为IMF“21世纪亚洲:引领未来之路”系列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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