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马斯·弗里德曼
[ 那个只需谨慎考虑美国外交政策却无需谨慎考虑经济政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
近几年来,我经常对欧洲朋友说:如果你不喜欢当前世界里美国的权力太多,那如果美国的权力太少,你会喜欢吗?——这个问题也许离你不远了。
自2008年金融危机后,美国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公司层面,作为一个领导者的特性正在发生改变,一切不言而喻。
二战后的那个时期,领导者意味着给予。当今,至少是未来的10年,美国作为一个领导者,则意味着从人们中去索取。除了不得不从自己的选民身上拿走越来越多的财富,想要通过外交政策和外部战争省钱,就如痴人说梦,是行不通的。外交和国防政策是滞后的指标。很多部门早已削减开支,但削减行动还在继续——你已经听到国防部长发出的警告。一个节俭的美国超级霸权,注定会对全世界产生连锁反应。
我的导师Michael Mandelbaum在他那本非常有时效性的新书《节俭的超级霸权:美国的全球领导力在资金不足的时代》中提到,政府提供的所有形式的养老金和医疗保险,占美国产出的比重约为4%。当前,随着婴儿潮开始领取社保和医疗保险基金,截止到2005年,“他们占美国GDP的比重将达到18%”。这远远高出了我们为此次危机救助的所有开销——“这会从根本上改变美国的公众生活及国家的外交政策”。
当世界唯一的超级霸权国家承受如此多的债务压力,所有人都会有所感觉。我虽不知该如何预测,但我知道,上个世纪,美国最独特和重要的外交政策与美国的外交、海军、空军和陆军提供全球公共物品的程度有关,从开放的海洋到开放的贸易,从遏制政策到反恐怖主义——这也令很多国家从中受益,它是维持全球稳定的关键力量,并至少在过去70年为世界提供了全球治理。
世界的大国之前已经紧缩财政:以英国为例,Mandelbaum提到,“当英国不再能提供全球治理后,美国取代了它的位置。没有一个国家现在已经准备好了取代美国的位置,所以美国的削弱给国际社会的和平与繁荣带来的损失,可能比当时英国削弱后大得多”。
欧洲虽然富有,但无济于事。中国是国家的富有,但人均水平依然非常贫困。俄罗斯不具备做大国的潜质。“因此,世界将会更加的无序、危机重重。”Mandelbaum预测道。
那如何缓和这个趋势呢?Mandelbaum提出了三点:
首先,需要让我们自己回归到一个经济增长和“再工业化”可持续的道路上,无论需要什么代价。而且,努力地工作和政治共识是不可缺少的。
其次,需要确定什么是该优先做的。举例来说,假定如果我们有足够的士兵和财力,阿富汗战争我们就会胜利。但是这重要吗?我知道这令人向往,但并非至关重要。
最后,我们需要巩固我们的资产负债表,削弱我们对手的资产负债表,而做到这一点一蹴而就的最佳途径是大幅提高汽油税。
美国将会学到非常艰难的一课:你可以在短期找到让自己繁荣的方法,却无法为长期地缘实力的增加寻找到什么途径。这需要真正的,而且是持续增长的经济引擎。对我们来说,那个只需谨慎考虑美国外交政策却无需谨慎考虑经济政策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作者系纽约时报专栏作家、《世界是平的》作者。蔚华编译)
(责任编辑:田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