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9日,陕西省宁陕县江口回族镇新庄村,宁陕县凯迪低碳循环经济产业园在此举行了隆重的奠基仪式。
地处秦岭腹地的宁陕县,森林覆盖率高达90.2%。根据武汉凯迪控股公司(系凯迪电力(000939.SZ)控股公司)的计划,将在这个产业园区内建立起包括生物能源基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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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质发电厂、生物质柴油加工厂以及有机化肥加工厂的一系列生物能源产业。
如今,通过林地流转划归凯迪控股掌握的45万亩林地正静静等候新主人为它们织上新的外衣。
这只是凯迪控股在国内众多的生物能源基地中最新的一个。
在凯迪控股董事长陈义龙的办公室里,有一张特殊的中国地图,上面标满了五颜六色的小旗。每在一个县市签下几十万亩的林地,他便会在地图上相应的区域里加上一面。
事实上,凯迪控股目前在全国究竟已掌握多少林地尚难以有确切的统计。据陈义龙在去年接受《中国经济周刊》专访时称,目前凯迪控股在全国签订了高达3000万亩林地项目,区域遍及湖北、湖南、云南、新疆等十几个省区。
圈林运动疾进 目前已有湖北、湖南、云南、新疆等12个省区与凯迪控股签署了协议
凯迪控股的圈林运动始自2008年。
2007年底,一个专事负责能源林基地建设筹备的项目团队从该公司原技术部独立出来,圈林建厂分多路开始从湖北向全国疾进。
2008年初,凯迪控股联手湖北省林业局,已先后与来凤县、宣恩县、咸丰县、建始县、恩施市、利川市、曾都区、广水市、谷城县、郧西县、郧县、阳新县人民政府签订了建设400万亩能源林基地的协议。
随后的2008年7月,凯迪控股又与湖北省林业局签署《发展木本生物质能源战略合作协议》。在这个协议的基础上,凯迪控股与湖北省内的恩施、随州、十堰等多个县(市)签下了十几份意向性协议,涉及林地高达600万亩,总金额超过100亿元。
按照凯迪控股的运作模式,其每在一地投资50万亩能源林基地,就要建设一家凯迪工业园,而工业园采取循环经济的方式运作,即:能源林果实用来炼油,果壳和残枝作为燃料供发电,发电燃烧后的生物质灰还能再建年产20万吨的有机肥厂,肥料则用来发展20万亩的有机农田。
该模式在湖北省获得认可之后,凯迪控股的圈林动作迅速走向全国,其动作之快让人惊叹。
这个循环经济“一体化”的运作模式听起来堪称完美。这也使得许多偏远的林区对于凯迪控股的到来青睐有加。
据凯迪控股方面发布的消息,包括湖北、湖南、云南、新疆等12个省区都与凯迪控股签署了相关协议。而为运营能源林项目,凯迪控股专门成立了凯迪控股阳光生物质能源投资公司。
林地流转争议 关于林地流转的基准价格以及流转期限,存在较大争议
然而,凯迪控股的圈地计划并非一帆风顺,其一个大的挑战来自于压缩成本与农民诉求之间的对立,以及经营不稳定引起的系统性风险。
“由于生物发电的原料争夺很厉害,价格也越抬越高,所以现在为保证电厂原材料供应,凯迪控股建电厂前都会要求当地配套相应的林地作为能源林土地。”湖北某县农业局一位工作人员张力强对记者说。
“2008年5月,我们县引进了总投资2.5亿元,装机容量为2×12兆瓦的凯迪生物质发电厂项目。但一个前提是要配套10万亩生物质能源林基地,就是要将已经分包到户的林地流转到凯迪公司名下。”张力强对记者说,“但现在完成土地流转的工作并不顺利。”
张对记者说,凯迪控股关于林地流转的基准价格为每亩7-12元/年、一年一付,每5年在基价上增加20%。但农民希望的价格在每亩20元左右,双方对价格的争议比较大。
“而在林地流转的期限问题上,凯迪控股要求林地流转的期限为70年,而一些农民考虑到70年变化太大了,以后的物价怎么变化谁也说不清楚,很多人认为林地流转期限10-20年比较合适。还有些农户对收回《林权证》也有很大顾虑。”张力强说。
“说实话,我们做这项工作压力比较大,凯迪控股把自身定位于审核和接收成果的位置,完全依赖我们当地政府村组的力量,而村委会也感到左右为难,既要满足凯迪控股的要求,又要维护村民们的利益,最重要的是,如果以后出了什么问题还要承担责任。”
张力强对记者说,“其实我们最担心的一个问题是,70年的合同签下去了,能源林种上了,如果将来凯迪控股股不要了怎么办?我们怎么跟农民交代?”
事实上,张力强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今年3月21日,世界规模最大的木薯乙醇生产企业广西中粮生物质能源有限公司由于经营问题被迫全面停产。
这家由央企中粮集团组建的生物能源有限公司在当地先后建成65万亩木薯基地,并与3万多农户签订了木薯收购订单合同。而从去年底开始,由于销售困难,生产的燃料乙醇成品无法存放,北海木薯乙醇工厂开始单方面大幅度减少木薯收购量。
由于合同无法兑现,农民生产的大量木薯无处可去,工厂大门外每天都会有不少薯农前来“讨说法”要求恢复收购,情景非常凄凉。
收益与风险几何 “按照目前0.75元/度的补贴价格,对于发电厂即使有利润也是微利”
“在这种‘一体化’模式中,通过林地流转获得能源林基地是核心,但土地的获取则是首当其冲的问题,公司需要为此支付一笔昂贵的地皮费,但这还仅仅是开始。要造林,除首先解决了土地问题后,还要承担随之而来的栽苗费用、施肥费用、使用时的砍伐费用以及日常维护的人工费用等一系列费用,每项支出均不可或缺。如此一来,不需要严格的成本测算都会知道是亏本无疑。”一位长期关注生物能源的专家说。
据记者了解,凯迪控股的生物能源基地的建设计划通常是,先建设能源林基地,为将来的炼油和发电做好能源原料的筹备;待一年后,再建设发电厂;等到3-5年后果实成熟,再成立生物炼油公司进行生物柴油的提炼制造。整个建设周期不仅时间长,而且每个基地都耗资巨大,动辄数十亿计。
据一位前凯迪控股员工分析,能源林在收割以前的成本每吨约在125元/吨,折算成干燃料,每吨超过200元/吨,再加上收割及运输,到场成本仍然超过300元/吨。
“如果生物质电厂最终入炉的秸秆价格达到300到400元每吨,按照目前国家0.75元/度的补贴价格,对于发电厂来说即使有利润也是微利,而以能源林基地为中心的‘一体化’模式,短期内很难收益,反而会使财务成本大大增加。”上述专家说,“从凯迪电力目前的现状来看,资金链比较紧张,据说要建设200个生物发电项目,这些项目是否能保证长期、正常的运转?尤其这中间涉及到三农问题,如果摊子铺得过大过快,一旦失控的话,后果将难以设想。”(应采访对象要求,文中张力强为化名。)
(责任编辑:谢伟)